估計着事情敗露,劉巖也不敢用險,畢竟事關高陵城上萬百姓的性命,不過事情不做又不行,若是不去接應洛寒等人,勢必等於將洛寒宋如絕地,於心有愧,所以劉巖還是決定將張博請出來,就算是張博再嘮叨也沒辦法了,不過令劉巖沒想到的是,張博一出來卻是閉口不言,好像在和劉巖置氣,不過這卻讓衆人鬆了口氣,這兩天算是見識了張博的口才,也難怪天子不願意用他,誰見了他誰頭疼,一張嘴說起來引經據典博古通今,能從三皇五帝說到如今大世,能將死人說活,能將活人說死,總之只要讓張博開口,實在是讓人頭疼的事情,甚至當日看押張博的近衛,便已經換了十幾波了,最後還是張博住了嘴,近衛們纔算是安穩下來。
想想也是,如果一個人在你耳邊叨叨叨的,而且是不停的嘚啵嘚啵的,讓你的耳根子難得清靜一會,只怕正常人都受不了,可惜劉巖在軍中找不到聾子,不然最好是派龍去去看守張博才能放心,不然如近衛來彙報說的好,值守半個時辰便是頭腦轟鳴,簡直有種要法抗的衝動,恨不得將張博碎屍萬段才能解恨,長此下去不瘋了也要傻了,死活沒有人願意去看守張博,也幸好這人總有累的時候。
劉巖都懷疑張博到底是縱橫家的弟子,還是說評書的,這嘴只要一張開,便能煩死人,不過這也說的不錯,縱橫家其實就是辯才,靠的就是一張嘴,若是沒有把黑的說成白的,把白的說成黑的這些本事,這還用他們幹嘛。
劉巖卻也不於張博多話,拉着張博出了大營,便指着跪了滿地的百姓,又指了指被壓在高陵城傷的百姓:“張大人,看到沒有,張濟如此倒行逆施,所做的是人神共憤,你能看得下去嗎,反正我看不下去,所以只能屯兵於此,卻是進不得一部。”
張博沉默了,從骨子裡他還是一個文人,有文人特有的那種心氣,而且一直鬱郁不得志,也沒有沾染上那些官僚的習氣,再加上自己也是出生貧民家庭,對於百姓還是相當有感情的,一直就是把自己看做一個普通的百姓,此時心中如何感想也就可想而知,半晌,張博終於嘆了口氣:“將軍說吧,想讓博如何去做。”
張博自然知道劉巖沒打算讓他去說服張濟,對這些統兵將領,其實張博並沒有太大的信心,辯才不是萬能的,只有抓住人的心理才能說活,當然更要善於分析形勢,還要有所針對性,更要有主意應付一切,最少張博現在還沒有達到他老師的境界,交橫聯縱,四下游說,那纔是真正的縱橫家,而他最多不過是說客。
劉巖並不敢在人羣中亂說,這其中又怎麼會沒有張濟的探子,不貴哦他那知道這還真是想錯了,人家張濟根本不屑於派探子監視劉巖,但是劉巖卻不敢不這麼想,又拉着張博回了軍營,這纔將自己的想法告訴張博:“張大人,其實是這樣的,我想請大人回長安,你有天子手諭,張濟也不敢爲難你,我便派一百名近衛護送,我要大人做的,是要將張濟的探子探馬全都吸引過去,至於怎麼做那就要看張大人得了,而臥會率一千軍,分散從各處躍過去,然後悄悄潛到長安城外,其他的事情我都已經佈置妥當了。”
張博沉吟了一下,卻是點了點頭:“將軍,爲民之命,博願意冒險,只是還請將軍與我一輛馬車,馬車要大,其中藏一卷手書,藏金銀珠寶若干,博纔有把握將探子全部引過來,給將軍爭取時間。”
“這沒有問題,張大人自己準備一下,我會命人把馬車準備好的,至於手書還哦是張大人自己準備吧,我有琉璃瓶一隻,便讓張大人進貢天子,剛好拿來招搖。”劉巖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張博如此說,卻是真心要爲自己遮掩,正好如此。
於是從此時便一直到了半夜時分,一輛馬車在大營中準備妥當,一張手書是張博親自鐫寫,馬車箱下藏了一隻琉璃瓶,還有些金銀珠寶之物,卻是拿來引誘西涼軍探馬之用的,更有一百近衛營的弟兄跟隨,主將爲札木合。
是夜,從大營之後,一輛馬車在這張博,百名近衛悄然隨性,便出了大營朝西而去,行跡隱秘,悄然無聲息,竟然不曾驚動那些百姓,爲了不被百姓發現,劉巖將大營之前弄得是燈火通明,延綿到了百姓大營之中,周圍二三裡都有火把照明,有一人亂跑也能看得仔細。
卻說札木合護着張博一路奔西而去,只是多了一輛馬車,確實快不了,而且必須走大路,只是這樣一來卻不能引起別人的懷疑,果然沒出去幾裡地就已經被西涼軍的探馬盯上,雖然札木合有所察覺,但是卻只是催着大隊朝前趕去。
再走了幾裡,便有探馬結羣追來,足有百數之上,札木合只是勒令大隊結陣,緩慢的朝長安方向運動,只等那些追兵趕上,一時間西涼軍也不敢過於欺人,只是喝問札木合是做什麼的,隨之張博出來,拿着天子手諭朝西涼軍一晃:“天子手諭在此,爾等立刻讓路,不然可沒有你們的好果子吃。”
可惜天子威脅不到這些西涼軍,那領隊的將官卻是冷笑一聲:“別拿天子嚇唬我們,給我們諭旨我們也不能辨認,不過我們也不想爲難你們,但是我們要搜一搜這輛馬車,只要沒有劉巖,我就放你們過去。”
這百人便是高陵之西半數的探馬,於近衛營相仿,卻是不懼怕近衛營,非要搜一搜這馬車之上,只是張博又如何肯讓他們搜,當時便不由得大怒:“混賬,我有天子手諭,怎麼能容得你們胡來,若非如此,天子尊嚴卻是放在何處。”
話音落下,張博只是朝札木合揮了揮手:“小將軍,還不快將這些賊人驅散,不然若是那寶貝有一點損傷,那可是大罪。”
卻說札木合得了命令,登時便要呵斥近衛上去廝殺,哪知道西涼軍的探馬營也不是吃素的,隨即便是你百餘柄弩箭對準了他們,讓札木合也是心中一驚,這等情況真要是動手,近衛營必然是損失慘重,不由得朝張博望去。
張博臉色陰沉下來,幾乎要滴出水來,死死地望着那將官沉聲道:“這車中只有我一個人,不過是劉巖將軍進貢天子的一些瑣物,不知道大驚小怪,不信你可以去新軍大營,看一看劉巖可還在大營之中,不就一切都清楚了嗎。”
儘管張博的主意不錯,但是人家也不買賬,只是冷笑道:“少廢話,我沒那麼多時間和你們糾纏,老老實實地讓我們搜,不然的話可別說我們不客氣了。”
張博怒氣翻涌,卻是是氣壞了,但是卻還是強壓下怒氣,朝札木合望去:“小將軍,怎麼辦,這可是你們新軍的馬車,該如何處置就看你的了。”
說着,竟然撩起車簾又回到了馬車之中,卻讓札木合爲難起來,這確實出乎他的預料,該怎麼辦,一時間難以下決斷,將軍當時可沒有囑咐會有這種情況出現,只說讓自己聽張博的,但是張博說讓自己看着辦,這可如何是好?
待了一會,卻是猛地咬了咬牙,望向那將官:“你說話可算數,真的是搜過之後,便讓我們離開嗎?”
這一刻那將官也並沒有當做一回事,更沒有想到車中的寶貝,只是想看看劉巖在不在其中,自然是沒有多想便點了點頭:“我自然說話算數,只要沒有劉巖他們在車中,那麼我們就放你們過去就是了。”
札木合朝馬車望了一眼,遲疑了一下,只是沉聲道:“張大人,你可聽見了這將軍的話,搜一搜,只要我們將軍不在車中,就讓咱們過去,要不就讓他搜一搜,免得廝殺起來會害死弟兄們的。”
“哼,胡鬧,小將軍,此地你做主,你可要想好了,一旦讓他們看到哪件寶貝,萬一他們興了歹心怎麼辦,那可是價值萬金的東西,全天下也沒有幾個,你敢保證他們會不起歹心嗎?”張博憤憤的聲音從車中傳出來。
張博沒有說話,只是一揮手,便有十名近衛朝馬車上躍去,將馬車保護起來,札木合這才鬆了口氣,只是朝那將官望過去:“你只能派一個人上去嗎,搜過之後就立刻退下來,如若不然可別說我們不客氣,好了,你派人上去吧,千萬要小心不要亂動。”
那將官冷笑了一聲,揮手便讓一個探子上千去搜查馬車,這時候還沒有意識到會有什麼可能發生,而札木合卻是真心的期望有什麼事情發生,那樣就可以鬧得大一點,將全部的眼神都吸引過來,纔好給將軍倒出時間來,也只是看着那兵卒朝馬車走去,最後一躍而上,便已經鑽進馬車之中。
“你幹什麼,還不快放手——”馬車之中,先是一陣翻動,緊接着傳來張博的話聲,好像馬車晃了幾下,周圍的近衛正要進去查看,哪知道就在此時,那名探子卻忽然合身從馬車裡撞了下來,只是在衆人竟一直是,已經朝西涼軍退去,懷中還抱着一個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