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呂睿趕到平原的時候,已經晚了一步,看到的只是曹衝與數百名親衛的屍體。所有人的屍體都已經被燒得焦黑了,只能從身高,佩劍與一塊碎玉來判斷曹衝的身份。
“睿哥..........衝弟..........。”看到呂睿,曹彰趴在呂睿身上大哭起來。呂睿呆呆地看着曹衝的屍體,居然是被雷電給燒焦了。引電殺人?諸葛亮居然會這種方法,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錯了,一切都錯了。呂睿早就應該跟隨曹衝一起親征,如果呂睿在曹衝身邊,曹衝就不會中了諸葛亮的計,不會死於諸葛亮的天雷陣。無限的悔意涌上呂睿的心頭,可惜一切都遲了,呂睿流下了淚水,抱起了曹衝的屍體。
“侯爺,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李典看到曹衝的屍體雖然震驚,但是還能保持冷靜,試探着詢問呂睿一句。
“怎麼辦?”呂睿被李典拉回了現實,曹衝已經死了還能怎麼辦,只有返回許都向正在西涼的曹操報信,曹衝之死最致命的還是曹魏內部的矛盾,諸子可能風雲再起,爭奪世子之位。
“李將軍,你帶領大軍去匯合子丹,睿已經讓子丹遷河北之民前往中原,你帶領大軍去配合子丹,速速將百姓南遷。”呂睿擦了擦累水,曹衝不能白死,日後自己一定要爲曹衝報仇,現在曹魏地盤廣大,南遷人口之後,曹魏能迅速恢復實力,二十年後,呂睿有絕對的信心出兵河北四州,到時候一定要一統河北爲曹衝報仇。
“諾!”李典拱了拱手。就離開了。
李典離開之後,呂睿帶着曹衝的屍體與曹彰一起返回許都。經過半月的行程,呂睿終於抵達了許都,將曹衝的屍體運回了魏王府邸。環夫人見到曹衝的屍體。受不住刺激就暈了過去。卞夫人連忙情人前來診治。呂睿沒有心情去處理這些人,孤身一人來到了書房。曹昂正在等候呂睿。
“不凡,這是昂給父親寫的表文,衝弟之事昂也有責任,不凡看一下。如果沒有什麼問題,我們就一起發給父親。”曹昂眼睛通紅,對於曹衝的死曹昂也十分地傷心,雖然曹衝奪走了曹昂的世子之位,但是曹昂從內心講並沒有記恨曹衝,頂多只是一些嫉妒而已。
呂睿接過曹昂寫的表文,看了一眼。曹昂將曹衝之事攬到了自己的身上,身爲副相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兄長,此事乃睿的責任,兄長不要將過錯往自己身上攬。此事睿會一力承擔,兄長只需據實稟報就可以了。”呂睿搖了搖頭,曹昂的這份表文絕對不能遞上朝廷與交給曹操。
“不凡,此事兄長是有責任的,衝弟領兵在平原日久,昂卻沒有盡提醒之責,行兄長關切之意,確實有罪。”
“兄長,現在兄長決不能有罪,只能有功。”呂睿將表文丟到了一旁的火盆之中。
“不凡,你..........?”
“兄長,衝弟離開之後,兄長就一定要是世子,魏王世子只能有功不能有罪,睿雖然年輕,但是功績高於兄長,睿承擔責任最多是降職削爵。兄長身爲世子一定要有功鎮服羣臣,不能有罪,此事就交給睿了。”呂睿提起刻刀,開始寫新的表文了。
“這.........。”曹昂聽後竟然沒有了反對之詞。
曹氏現在處於最大的危機之中,劉協在許都境內被刺殺,中了劇毒生死未明,天下諸侯一定會以此爲藉口來對付曹氏。曹操已經老了,曹氏之中需要有後繼之人,曹昂就是現在最好的選擇。
曹昂如果身爲世子,就不能有罪只能有功,所謂太子有德才能居天下,曹昂一旦做了世子就要立德樹威,此時決不能讓曹昂承擔罪責。
“兄長,睿已經寫好了表文,兄長看一下,如果沒有什麼問題,兄長就可以簽署了。”呂睿幼年就在府衙裡當刀筆吏,雖然很多年了,但是功夫沒有落下,不一會就寫好了表文。
呂睿將曹衝之死的罪責全部攬到了自己身上,畢竟自己是車騎將軍總領四州軍務。呂睿自請降官三級,罰俸祿三年。這個罪責對於呂睿來說並沒有多大的損失。車騎將軍降三級還是鎮守將軍,而且這是大漢的官位。曹昂稱帝之後,自己就是曹魏之臣了,到時候官品多大就是曹昂說的算了。
“不凡此恩,昂一定銘記於心。”曹昂接過表文,看了一眼,又望了望呂睿。見到呂睿眼神堅定,曹昂只好簽署表文了。
“兄長客氣了,一切都是爲了曹家爲了仲父。”
三個月後,漢中太守府內,曹操坐在主位之上滿臉喜慶,自己不僅平定了西涼的叛亂,還乘大勝之勢將漢中奪下,張魯投降,馬超帶着敗兵退往蜀中投降劉璋了。
“恭喜魏王奪取漢中,如今漢中已下,蜀地指日可待!”夏侯淵在酒宴之上端起一杯酒,向曹操祝賀。
“此番攻下漢中,夏侯將軍當爲首功,本王先敬將軍。”曹操先飲爲敬,向夏侯淵表示感謝。
“謝魏王!”
“報!許都急報!”就在曹操與衆人飲宴的時候,許都的情報送來了漢中。
“呈上來讓本王看看。”曹操又喝了一杯酒,然後才接過情報。
曹操接過情報,先是滿臉喜悅,突然臉上一變,表文跌落到飯桌之上。
“魏王?”衆文武都吃驚地望着曹操,到底是什麼事讓曹操如此失態。
“天不佑曹氏,天奪吾兒!‘曹操大叫一聲,然後昏了過去,羣臣連忙上前慌手慌腳地將曹操擡走。
三日後,曹操做出了決定。將呂睿降爲後將軍,領青州牧,罰俸祿三年,同時密令呂睿前往長安。曹操命夏侯淵爲漢中太守。率領二十萬大軍駐守漢中。然後曹操就帶着親兵退往長安,以重病爲由,在長安養病。
曹魏政權在經歷曹衝之殤的時候,蜀中也發生了大事。
成都太守府上。劉循跪在劉璋面前一言不發。劉循依劉璋之計帶兵突襲建寧的孫權。本來建寧雍齒,高定都支持劉璋出兵。孫權憑藉南蠻王之助力,借南蠻兵十萬擊敗了劉循與建寧豪族的聯兵。
”父親,孩兒有罪,孫權現在已經兵發成都了。不日便會抵達成都城下。”劉循沒有想到孫權如此厲害,不但擊敗了自己的大軍還聯合南蠻兵一同進攻成都。
“循兒,這不是你的錯,爲父只是奮力一搏,可惜上天不給我們劉家機會。”劉璋搖了搖頭,爲今之計只有投降孫權了。劉璋相信憑藉他在蜀中的實力,孫權一定會賜予他們父子一身富貴。能夠保全子孫的安全。
“循兒,你親自去孫權前軍軍營,向孫權送上降表。”
“父親?難道我們就這樣放棄了?”劉循依然不甘心,蜀中這麼大的地方就送給孫權了?
“循兒。大勢已經不在我們劉家,不必勉強,循兒聽爲父的話,只有如此才能保我們家人的富貴。”劉璋將州牧大印取出,擦了擦,觀摩了一陣,就放入了一個錦盒之中,然後交給劉循。
三日後,孫權的大營之中,劉循向孫權獻上了降表。
“家父願意以蜀地獻與吳侯。”劉循跪在孫權下方,雙手捧着表文高高舉起。
“劉公子快快請起,本侯只不過是爲了天下百姓而已,劉益州舉州投效,本侯一定不會虧待劉益州與劉公子。”孫權連忙扶起劉循,好像前些日子並不是自己將劉循擊敗,退回成都。
“劉公子與權年紀相仿,權有一女,聽聞公子有一子,吾二人可結爲秦晉之好,日後在蜀地共享富貴。”孫權又給了劉循一個承諾,讓劉氏與孫氏結成姻親,共享富貴。
“這...........?”劉循懵了,孫權要和自己結親家,這半年之前二人還是爭鋒相對的敵人,現在居然要結成姻親。
“劉公子,難道不相信權?權可是真心與公子結成親家。”
“多謝吳侯,劉循日後一定會相助吳侯安定蜀中。”劉循終於知道劉璋爲什麼要將蜀地交給孫權了,孫權果然是有梟雄之姿。
公元210年,孫權進入成都,劉璋舉蜀中投降,孫權自封秦公,封劉璋爲蜀公,大赦蜀中,安撫蜀中百姓。
鄴城太守府內,袁熙自從與曹軍交戰之後便感覺身體不適。曹衝戰死,西路軍退兵之後,曹仁的東路軍也沒有向鄴城進軍,只是根據曹操之命退守河內一帶。袁熙也帶着大軍返回了鄴城,此時劉備狼狽不堪,只有區區數百名的士卒了。
“主公,您的身體?”田豐一臉悲傷,來到了袁熙的牀邊,自己爲袁氏效力多年,現在總算是保住了袁氏的一份基業,可惜袁熙居然要離開了。
“軍師,本將軍已經不行了,幼子不成氣候,若是繼承袁氏家業日後必遭禍端。請軍師要盡力保全袁家衆人,此乃本將軍上表朝廷的最後一道表文,請軍師斟酌。”袁熙無力地指了指牀前的一份表文。
田豐接過表文,看到了上面的內容。袁熙上表朝廷自己能力不足有負天恩,恐怕不能振興大漢,自請降職。希望朝廷看在袁氏的功勞之上,封自己的兒子爲幽州牧。同時,袁熙表示劉備乃大漢皇叔,有濟世之才,河北四州理應由劉備統領,希望朝廷封劉備爲漢公,以表其忠心。
田豐見到袁熙的表文完全明白了袁熙的用意。上表朝廷只是一個藉口而已,朝廷答不答應,袁氏都要做出最後的決策,讓劉備任四州之主與曹操對抗,袁氏諸人退入幽州,不再主持河北的事務。
“軍師,天下大勢已經明瞭,此番曹操北伐不成,不出二十年,中原氣候必然恢復,河北無險可守,袁氏必遭禍端,此乃救族之計。請軍師務必要替本將軍好好照顧袁氏子嗣。”袁熙握着田豐的手,說出了自己最後的一份囑託。
“主公!!!!”袁熙的手一滑便離開了人世。
公元211年春,河北之主袁熙病逝,河北使者帶袁熙之妾甄氏前來許都獻禮於魏王曹操,表示和解之意。
魏王曹操在洛陽以甄氏婚配除宗之子曹丕,遂與河北袁氏休戰。劉備獲得朝廷許可,進封爲漢公,統領河北四州之地。
袁熙幼子被封爲樂浪侯,北平太守,幽州牧。在幽州主簿田豐協助下,帶着二萬袁氏舊部前往幽州上任,奉命鎮守北方。袁熙幼弟袁買被封爲烏桓將軍,武桓侯持節鎮守烏桓舊地。
自此,天下局勢日漸明朗,天下三股勢力成短暫的平衡狀態,天下進入了十年的修養之期。長安城內,呂睿已經奉曹操的密令來到了長安太守府。
“岳父大人,魏王正在書房等候!”鍾繇在太守府前等候呂睿,親自引呂睿面見曹操。這一次,呂睿沒有起雞皮疙瘩,曹衝的死亡之痛已經完全佔據了呂睿之心。
“孩兒參見仲父,孩兒大罪,請仲父責罰!”呂睿一進入書房就跪在了曹操的面前,不敢正視曹操,曹衝之死自己始終都要負上責任。
“睿兒起來吧,倉舒之死是爲父的責任,睿兒不必自責。”曹操用沙啞的聲音回答呂睿。
“是,仲父!”呂睿一擡頭愣住了,曹操滿頭白髮,蓬鬆錯亂,臉如枯木毫無生氣。兩眼發紅,目光呆滯,手中只是握着一個孩童玩耍的短劍。呂睿認得這是曹衝幼年的玩物,此劍是曹操用陳留故居門前大樹所做成的短劍。
兩年前西征之時,許都郊外的曹操老驥伏櫪志在千里,鬥志激昂有一統天下之心。如今的曹操只是一位痛失愛子的可憐老人了。
“倉舒年幼時曾以此劍立誓要一統天下,爲父當初真的,真的很欣慰..........‘
“仲父,請保重身體,衝弟也不願意仲父如此,仲父尚有一統天下之力............。”呂睿見到曹操悲傷之情,連忙上前安慰。
“睿兒,爲父老了,倉舒走了,再舉天下之力強行一統天下只是耗費民力而已。若孤不獨掌朝廷十多年,恐怕天下稱帝稱王者不單是袁術一人。現在大勢不可逆轉,還是不要耗費民力了。”
“是,仲父!”呂睿扶着曹操來到了院子的魚塘邊。
“睿兒,爲父此番要你前來,只有一字要傳於睿兒。”
“請仲父賜教!”
“穩!爲父有生之年必要政局安穩,此字傳於不凡,不凡告之子修。此事就交給不凡了,爲父老了,不再回許都了,許都就交給子修了,不凡要好好輔助子修,天下一統要靠年輕人了。”曹操揮了揮手,讓呂睿扶着自己返回了睡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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