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亂世,劉耷一夥被人廣爲傳頌流芳百世,很大一個原因是因爲劉耷集團的道德水平在這個亂世顯得彌足珍貴,下限很高,他們可是從來沒有屠城的行爲。這可比曹孫司馬三家強太多,尤其是前者,屠城、坑殺俘虜簡直是家常便飯。
在魏吳晉三國的花式底限秀的過程中,秦誼印象比較深的是西晉各種反人道花式炫富的首富石崇。
小的時候從歷史課本上看到石崇和司馬炎舅舅王愷鬥富的故事,再後來從網上看到石崇虐殺侍女來逼迫客人喝酒的故事,當時秦誼只覺得此人變態,但是卻從來沒有想過石崇的錢是從那裡來的。
直到再後來,秦誼在一個論壇上面才偶爾知道,石崇這個傢伙的第一桶金竟然是搶劫得來的。石崇這廝在擔任荊州刺史的時候,組織手下搶劫過往商旅,從而積累了大量的財富。
而今日看到這埋伏起來的西涼兵,秦誼便知道這羣傢伙恐怕就是石崇的老前輩,過來劫掠從小平津渡口北上和南下的商旅——因爲孟津渡口被焚燒的原因,很多商旅都改行從小平津渡口渡河,這邊的生意繁忙起來後,也是引起了駐紮在遠處的西涼軍的覬覦,然後這幫子無法無天的軍痞,就過來坐這個無本買賣來。
“杜忠!快點兒往雒陽跑!快!”看着這衝過來的西涼騎兵的架勢,秦誼這幫子人想要逃走恐怕非常難,他們就是吊在後面不停的射箭,秦誼這幫人也跑不掉。
秦誼還判斷出走在他們前面的商旅估計都被西涼兵給趕盡殺絕了,要不然他們之前應該能夠碰到一些逃命的商旅纔對。
於是乎秦誼便大聲對着吊在車隊後面的杜忠大喊了一聲,他們幾人中就屬杜忠的馬術最好,又離車隊最遠,他應該是有機會跑走的。只希望杜忠跑了以後,能夠讓這羣西涼強盜投鼠忌器,不要害了他們這羣人的性命,至於錢財,那就是身外之物,沒了就沒了吧,活着纔是最重要的。
“除了女的,不留活口!”也就在秦誼在那裡祈求西涼大爺們能放過己方一條生路的時候,那邊領頭的一名騎兵軍官卻是大喝一聲,用很濃的涼州口音對着他的手下命令道。
一瞬之間秦誼便驚得目瞪口呆,這幫子傢伙也太狠了點兒,自己想要用錢財買命都不行,這下子該怎麼辦呢?
“文合,現在只能跑了!我帶人拖住他們,你也不用管你家細君了!趕緊跑!晚了就來不及了!”而陳到也是聽明白了那名西涼騎兵的話,趕緊對着秦誼喝道,同時一把抽出隨身帶的環首刀,準備上前和西涼兵拼命。
真不愧是劉耷的心腹手下,危機關頭果然沒有慫,還想着犧牲自己保護主公。真不愧是劉耷的心腹手下,危機關頭首先便把主公的家眷給放棄了,放棄得義無返顧。
到哥啊到哥!老子是該誇你忠勇呢?還是該說你沒人性呢?
“我怎麼能放下兄弟們自己跑呢!”不過秦誼終究還是沒有挪動腳步,哪怕被陳到推了一把,一臉的慷慨激昂。
不過這句話其實是秦誼的違心之詞,他沒跑得原因主要是捨不得自家媳婦,說了要保護她的,結果現在卻把她留給一羣西涼獸兵,運氣好就是秦誼戴上幾十頂綠帽子,運氣不好杜嬋連命可能都會丟掉,秦誼實在幹不出這種事情來。但面對着陳到,秦誼實在沒有勇氣把心裡的實話說出來。
“我果然沒有看錯文合,今日便和這羣畜生拼了!”而秦誼的話也是激起了陳到的豪氣,頗爲感動的他也是準備騎上馬和這羣西涼兵拼個你死我活。
“先莫要拼命!我先再試試看!”就在這個時候秦誼這個被附身了的假文合突然間靈機一動,他想起西涼毒士賈文和狐假虎威脫身的故事,也不知道行不行,先試試再說。
然後躲在錢袋做成的掩體後面,秦誼也是扯着自己的嗓子用盡力氣喊道:“吾乃當朝衛尉楊文先之子楊修楊德祖!吾家弘農楊氏乃三世三公的天下名門!諸位壯士可曾有什麼誤會?我有家人已經跑回雒陽,一會兒我的身份便能夠得到證實!我們不是什麼賊寇!”
現場的環境其實很嘈雜,但架不住這羣西涼騎兵已經跑到了車隊近處,秦誼這一嗓子還是被領頭衝鋒的騎兵軍官聽到了,頓時便是一愣,本來握在手中想要大殺特殺的長矛也是一滯,似乎一瞬間便失去了目標。
雖然這個騎將只是一個普通邊鄙之地的廝殺漢,但卻也聽說過弘農楊氏偌大的名頭。三世三公,可比自家長官董幷州高上很多,惹惱了楊家豈不是大麻煩一件,尤其是那邊已經有一個楊家的家人策馬狂奔而去,想要追上也不太可能,這走漏了消息恐怕很難善後。
“都給我住手!不要傷人!趕快救人!趕緊去通知牛將軍!”電光火石之間,騎兵軍官已經不敢放肆,趕緊阻止手下胡亂殺人,現在他所能做的也就是儘快把秦誼這塊燙手的山芋交出去,讓自家領導做決斷,他一個小兵,是如何也不敢把殺害三公子弟的事情抗在肩上的,這個時候的大漢,中央的權威依舊在,即便是董太師也得夾着尾巴做人。
看着這羣西涼騎兵一瞬間便消失掉了滿身的殺氣,秦誼也是長長得舒了一口氣,多虧自己歷史知識好,借鑑了一下毒士賈詡的脫身之計,要不然今天還不知道怎麼辦呢。
——我是假文合賈文和附體的分界線——
察孝廉爲郎,疾病去官,西還至汧,道遇叛氐,同行數十人皆爲所執。詡曰:“我段公外孫也,汝別埋我,我家必厚贖之。”時太尉段熲,昔久爲邊將,威震西土,故詡假以懼氐。氐果不敢害,與盟而送之,其餘悉死。詡實非段甥,權以濟事,鹹此類也。——《季漢書·賈詡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