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嵩狠狠盯了一眼何曼道:“你重手重腳的,萬一弄死了,我拿你是問。”
說罷,王嵩親自去走上前來,扶着龐德的頭部,想要掐人中穴將龐德弄醒。
才輕輕按了一下,龐德就醒了過來,感情這龐德根本沒昏死,裝的!
龐德左右看了一下,見胡車兒和何曼不在旁邊,長吁了一口氣,才大叫道:“士可殺不可辱,要殺要砍,給個痛快!”
王嵩扶起龐德,笑了笑道:
“痛快?死有什麼痛快的?還是賴活着好啊。令明兄,你今天落在我手裡,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不如干脆就從了我?”
龐德大怒道:“從了你?笑話!我主人尚在,豈可另從他人?今日既然落在你手裡,有死而已!”
嗯,看樣子不能用對付魯肅的辦法來對付這種剛烈的漢子。
王嵩眼珠一轉,立刻換用一種很遺憾的語氣道:
“久聞令明兄乃忠義之士,今日見之,果然如此。吾雖德行淺薄,亦不願擔此害賢之名。怎麼輕言龐兄弟生死?”
說罷,讓左右親衛給龐德,準備戰馬和武器,又在戰馬上放了些糧草和水,任其自去。
龐德向王嵩施了一禮,也不打話,徑自走出軍帳,牽着戰馬,纔回頭對王嵩道:“大將軍真會放我回去?不怕我帶兵回來,雪今日戰敗之恥?”
王嵩哈哈笑道:“兩軍相爭,各爲其主,沙場之上,龐將軍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吧。”
龐德道:“大將軍氣度,令人心折,但是,我主人馬騰有恩於我,我不忍背之。
我此次回去,必勸我主公馬騰將軍歸附大將軍,以全將軍今日之恩。但我主公身在西北多年,能否歸附大將軍,實無把握。
若我主公仍要與大將軍爲敵,他日戰場之上,我也不會對大將軍及大將軍麾下留情。將軍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王嵩哈哈大笑道:“我要殺你,在戰場上早就已經殺了,我身後這兩柄鋼叉,又怎會只往你戰馬身上招呼?要取你性命,又何須等到現在?再說了,我既然能捉你一次,焉知不能捉你第二次?”
龐德大笑着拱拱手道:“大將軍豪氣,我佩服不已,告辭了!”
說罷,龐德翻身上馬,徑自馳出王嵩軍營,往冀縣城外馬騰軍營而去。
馬騰軍營之中,馬騰正爲失了龐德而傷心不已。聽說龐德又回來了,連忙將龐德叫到帳中問道:“我正爲令明擔憂,沒想到令明就回來了,真是太好了啊?”
馬超道:“聽說令明被王嵩設計生擒,不知是如何脫身而回的?”
龐德道:“啓稟主公和少主,我是被王嵩放回來了,內中原因,卻不太清楚。王嵩勸我投降,我不答應,王嵩便說“不忍殺之”,給了我一匹馬,任我自去。”
馬騰臉色不悅,過了一會兒,才又開口說道:“這王高山倒是個好人!”
馬玩道:“這王高山會這麼好心?抓了敵方大將,二話不說就給放了?”
馬騰聞之沉默不語。
馬岱開口道:“令明自幼跟我們一起長大,其性情忠直,大家都是清楚的。上次王嵩抓了樑興,不也是放回來了嗎?”
馬鐵開口道:“樑興被放回之後,韓刺史便不再讓其領兵。況上次平襄和冀縣之戰,很多懸疑之事至今未解,王嵩似乎對我軍中情況瞭如指掌,焉知不是有人暗中做祟?”
馬騰心中不悅,卻仍開口斥道:“休得胡言!令明自幼跟隨於我,絕不會有異心。再有胡言亂語者,軍法處置!“
馬騰嘴上這樣說,心中仍存疑慮,便不再給予龐德單獨統兵之權,只讓其跟在馬超身邊爲副將。
王嵩讓軍隊稍作休整,次日一早,便又令軍隊結陣而行,直達冀縣城外。
韓遂不敢阻攔,因爲冀縣城裡還有關羽的五萬大軍,如果韓遂出兵阻攔,關羽再從城中殺出,就變成了王嵩與關羽夾擊韓遂。
何況現在王嵩和關羽的兵力加在一起,也有了十萬大軍,而韓遂的涼州兵在損失二萬多人之後,只剩下十二萬人,兵力對比沒有太大的優勢。
王嵩大軍順利進城後,與關羽合兵一處,然後召開諸將議事道:“韓遂背信棄義,議和不到半年便毀了和約,我軍這次西征,不滅韓遂,絕不收兵!關於此戰,不知各位有何看法?”
賈詡道:“馬騰大敗了一場,知道了我軍的真實戰力,必然會勸韓遂退兵回南安或金城,但韓遂必然不會甘心。
因此,我們與韓遂之間,尚有一戰。可讓大軍休整一天,然後全軍出城決戰,若能再大敗韓遂一場,剩下來的戰事,就形同追亡逐北了。若能如此,韓遂、馬騰即使不亡,也再不敢窺視關中。如此一來,關中得安,涼州可定,主公再無西顧之憂矣。”
王嵩道:“文和的判斷,正合我意。既然想要後天決戰,這兩天可使些疲兵之計,讓敵軍疲憊而我軍則吃好睡好,以逸待勞。待後天一早,與韓遂馬騰決戰!“
賈詡道:“主公高明,疲敵之計,待我與關將軍仔細參詳,定叫韓遂不堪其擾!”
衆將士也摩拳擦掌,士氣無比高昂。
夕陽西墜,夜暮降臨。
龐德離開馬騰的中軍大帳回到自己帳中,心中很是鬱悶。
至於恩情,馬家確實對自己有救助之恩,但這麼多年下來,自己爲馬家出生入死,數次在危難中救出馬騰性命,也該扯平了吧?
龐德翻來覆去睡不着,忽聽帳外有人出聲道:“令明兄可曾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