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韓武得到了幽州之後,他就已經減少了和軻比能的貿易次數,並且嚴格控制着糧草的流出。
就連那些從商世家都開始被韓武限制,無論是帶着糧草出關還是運送馬匹入關,都提高了關稅。
在這樣的形勢下,軻比能也開始拮据起來,無法做到持續帶兵,不斷侵擾步度根。
軻比能是個聰明人,自然能夠明白韓武的意思。
韓武是刻意限制自己的能力,同時不能讓自己這一鮮卑在草原一家獨大,不然會對冀州幷州都造成威脅。
因此,軻比能這纔派人南下向韓武示好,希望可以繼續像以前那樣進行糧草交易。
州牧府內
韓武麾下大將齊聚一堂。
除了張燕在鎮守遼東以外,幾乎所有鎮守北疆的將士都返回鄴城覆命。
陳慶之和宇文成都站在最前方,畢竟軻比能的使者是他們帶回來的。
韓武坐在尊位上深吸了一口氣,不緊不慢地喝着茶,看上去悠然自得。
軻比能的使者也是一個很冷靜聰明的傢伙,絲毫沒有因爲韓武的態度而感到不滿。
在來到這裡之前,軻比能就猜得到韓武會是什麼樣子。
總之韓武絕對不會輕易同意降低關稅,這樣一來軻比能就只能憑藉官方貿易來得到糧草。
而韓武完全掌控着官方的糧草,這樣就完全控制了他軻比能的命脈。
軻比能的使者通晰漢族禮儀,露出了微笑狗,向韓武鞠躬行禮。
“尊貴的韓公子,在下是軻比能單于大人派來的使者,希望能夠與公子建立友誼,繼續合作貿易。我們會用更加強壯的馬兒來換取糧草,希望韓公子能夠答允。”
這個使者的話雖然聽上去不卑不亢,但實際上的語氣卻刻意表現出一種臣服的感覺。
韓武微微一笑,笑容看上去竟然有些成熟老成,而且早就準備好了說辭:“軻比能單于這就強人所難了,衆所周知我冀州剛剛對幽州動兵,糧草消耗極大,無法做到在原有的基礎上提高貿易頻率。”
“原先的貿易暫時不會中斷,但我也絕對不會提高貿易。畢竟冀州也需要儲備糧草過冬,不能全部拿出來。”
韓武的話非常無懈可擊,但聰明人都聽得出來這是在找藉口。
冀州剛剛進行了春種,過冬還太遠,儲備的糧草必然會綽綽有餘,絕對不需要儲備太多。
軻比能的使者自然也明白這一點,不過都在意料之中,他只能跟着笑了笑。
“韓公子果然大氣,那就等冀州糧草充裕,希望您還能與我們合作。”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不多煩勞公子了,明日在下立刻回去講此事稟告單于大人,希望明年咱們依舊能和平貿易。”
早就猜到了會是這種結果,這個使者絲毫沒有猶豫,直接鞠躬告退。
宇文成都親自接待這名使者離開,堂上的文士武將也紛紛目送這個鮮卑使者離開。
堂上沉寂了一會兒,荀攸這才率先走上前,向主公行禮說道:“主公,軻比能現在向咱們交易糧草,很顯然他這是要大舉對步度根動兵”
荀攸所說的話,在場除了典韋之在,其他人都是心知肚明。
尤其是陳慶之,他鎮守幷州這兩年,對草原的遊牧民族相當瞭解了。
韓武看了一眼陳慶之,希望他能過說一說自己的看法。
陳慶之本來想要保持沉默,他不是那種喜歡主動發表言論的人。
但是既然主公直接望向自己,陳慶之知道自己還是要說一說心中所想。
陳慶之仔細措辭一番,說道:“主公,軻比能原本就是鮮卑的小分支,三年前根本就不能和步度根叫板”
“但是這三年他發展迅速,就連步度根都已經開始應付不來他了。按照這樣的發展速度,軻比能已經超越了咱們。”
“末將認爲,既然軻比能如此着急地發展自己,咱們倒是有兩個方法。”
聽到陳慶之說目前有兩個辦法,韓武頓時好奇起來,笑着繼續傾聽。
郭嘉一直閉口不言,他聽到了陳慶之的話後,心裡直接就明白了他所說的兩個辦法是什麼。
陳慶之也看到了郭嘉在微微一笑,明白這個鬼才一定是知道了是哪兩個辦法。
不過陳慶之依舊輕聲說道:“主公,既然軻比能有發展壯大的實力,這倒是一個很好的事情。”
“第一個辦法,咱們繼續給軻比能提供糧草,不過要提高糧草的價格,換取更多的戰馬牛羊來發展自己”
“這樣一來有個四五年,軻比能就能佔領整個朔方草原,而咱們也可以發展壯大。”
“到時候,咱們直接斷了軻比能的糧草命脈,他那麼多的族人無法養活,必然會和咱們拼命。”
“沒有糧草,他斷然不是咱們的對手,只需要末將和宇文成都將軍,就能打得軻比能臣服!”
陳慶之的話讓韓武深吸了一口氣,不禁暗道了一個“狠”字。
飢餓營銷,先把軻比能喂肥了,就相當於掌控了他的命脈,到時候軻比能不臣服冀州都不可能了。
但是韓武卻皺了皺眉,因爲一旦軻比能發展壯大,就會牽扯到冀州大量的兵力。
再過兩年冀州軍必定要南下,到時候都是用兵的戰鬥。
陳慶之看到主公貌似對這個方法不太滿意,他趕緊又說道:“主公,這第二個方法就不一樣了,咱們需要幫助步度根。”
“不斷在步度根和軻比能之間進行貿易,讓這兩個人持續發生衝突,咱們坐收漁翁之利!”
聽到了第二個辦法後,韓武頓時感覺還可以,準備答應下來。
但是郭嘉卻主動站了出來,說道:“主公,這第二個辦法要比第一個更加危險。軻比能是一個聰明人,步度根是一個狠人,他們若是在爭鬥中達成共識一起對付咱們,那可就麻煩大了。”
郭嘉將潛在的危險告訴主公。
韓武頓時冷靜下來,因爲郭嘉並非胡言亂語。
衆將士也都開始紛紛議論,吵得韓武心煩意亂。
“都閉嘴!以後議論事情的時候不許吵鬧,有話站出來說!”
韓武拍了一下桌子,威嚴的氣勢讓衆將都嚇了一跳,趕緊閉嘴。
韓武冷哼一聲,擺了擺手:“都先退下各司其職,這件事容我思考思考。”
看到主公有些累了,衆將士陸續退出州牧府,堂上只留下了韓武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