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總） 上兵若水
第八部
第二十三章（總第三百五十二章）、上兵若水
在進攻葛陽城之前的最後一個晚上，靖勇軍來往如梭的大小船隻忙得不亦說乎，船上的火把似乎指向光明的燈塔一般吸引着投降的守敵，奮不顧身跳水游過去的守敵多達一千二百多人，甚至有的士兵就在將領一轉身的功夫，跳到水裡往船隻游去，只是苦了那些不會游泳、膽氣又小的人。到天亮的時候，靖勇軍的大小船隻僅僅休息了半個時辰，又開始進入全面進攻的節奏了。
河水基本與城牆持平了，不時有水涌上城牆，城內的水最深處已近腰部，水還在上漲，江東軍從將領到士兵都知道已經無法守城了，但是誰也不敢第一個開口說投降。從昨日晚上到今日上午都沒生火做飯，只是吃了些乾糧。關羽和將領以及部分守衛城門的才吃上了熱乎飯，但也沒吃飽。關羽站在城牆上，手執青龍偃月刀，望着遠處待發的大小船隻，儘管雙腳已被涌進來的河水溼透了，他還是咬着牙一聲不吱，威風凜凜的如同一尊雕像。城牆上站滿了江東軍，等待着最後攻城時刻的到來。
。。。。。
萬事俱備，一道道聖旨迅速送達各部，隨着一聲聲鑼鼓響起，大小船隻以及各式木筏竹排紛紛列成攻擊隊形，千軍待發，就等着發出攻城的聖旨了。
馬宇坐在高高的山坡上，望着岌岌可危的葛陽城，心中暗想：“這個關羽不知道能否投降，若是投降了怎麼處理呢？他還能成爲後世的武聖嗎？”
衛覬過來輕聲提醒道：“聖上，攻城的時辰到了，各部包括南昌趕過來的都已到位。”
馬宇看了看身邊的賈詡，賈詡點點頭道：“聖上，都準備好了，可以進攻了。”
馬宇輕聲而有力的道：“傳旨，攻城。”激昂的鼓聲咚咚響起，從高坡傳向遠方，使得人們熱血沸騰。看着大小船隻浩浩蕩蕩的朝着葛陽城衝去，馬宇自言自語說道：“這真的是上兵若水啊。”
大船小船齊發，還有木筏竹排在後。衝在最前面的是一艘大船，船帆上寫着“優待俘虜，投降不殺”四個大字。柳榮立在船頭一木檔板旁，他將長槍插在身邊船板上，手執硬弓，距離城牆還有一百五十步的時候，當先射出一箭，將一個開弓欲射的士兵射翻，緊接着又是一箭，將旁邊的一個弓箭手又射翻。城牆上射來的箭弩不停的射中大船，大船中箭的聲音此起彼伏，又有火箭射來，士兵忙着滅火，不時有人傷亡。有的船帆被火箭射中着火，士兵們忙着救火，水上面傳來一片驚慌的呼喝聲。隨着大船的靠近，大船推起的浪花直接涌上了城牆，不僅將城牆上的人衝倒，把火爐也衝翻了。一聲號子響起，衆漿齊劃，大船貼着城牆順水轉了個急彎，激起的浪花高高的衝上了城牆，還沒站起來的那些江東士兵們，又被更大、更高的浪花衝翻了，有的直接從城牆上摔到城內的泥水中。大船上射出如雨般的箭矢，將剩餘的守城士兵又射翻了一片。有兩艘進攻的小船在慌亂的救火中，翻入水中。
。。。。。
城牆上，有的士兵還在堅持射箭，更多的士兵則是渾身溼漉漉的，躲在城牆上的沙袋後面不敢擡頭。一波一波的江水涌上城牆，將站立不穩的士兵推倒在地。有的士兵爲了防止被大水衝倒，躲避不及卻被箭矢射中。有段城牆上的士兵們早已飢腸轆轆、又餓又冷的士兵們紛紛放棄了抵抗，高喊道：“我們投降，我們投降。”幾個將領咆哮着揮刀衝過來阻止，士兵們與將領發生了內訌，竟然在城牆上廝殺了起來。
關羽剛剛靠近城牆垛子，還沒等與船上的靖勇軍過招，就被浪花推翻在城牆上，幸被親兵扶起，沒被衝下城牆去。雖然渾身溼透，但關羽毫無畏懼。見一艘小船慢慢靠近欲登城牆，關羽突然躍起，跳到城牆垛子上，狠力一刀朝小船砍去，船上的靖勇軍一片慌亂，紛紛躲閃，青龍偃月刀砍砸在船幫上，“砰”的一聲巨響，小船的船幫瞬間破裂，江水涌進船中，瞬間就被江水吞沒了。
看着靖勇軍在江水中掙扎，被激流衝遠，城牆上響起一片歡呼聲：“關將軍威武！關將軍威武！”一艘小船冒着箭矢，順着水勢，急衝過來，被關羽大刀橫掃過去，將船頭上舉着長槍、正欲朝關羽刺來的三名士兵砍入水中，小船急速往下游退去。又一艘小船奮力划來，浪花將關羽衝了個趔趄，但他迅速穩住身形，蹲在城牆垛子後面避開浪花，待小船靠近，再次躍起，又一聲巨響，青龍偃月刀把小船幾乎劈成兩半，小船上的靖勇軍紛紛落水。
城牆上再次響起歡呼聲，一時間小船幾乎不敢靠近這段城牆。在歡呼聲中，關羽索性跳上城牆垛子上，他手持青龍偃月刀，驕傲的環視着周圍，威風凜凜的高聲喝道：“還有誰！？”
關羽的勇猛激起了守城士兵們的頑強意志，城牆上廝殺聲四起，只見江面上箭矢密集，大小船隻來來往往，不時藉助水勢衝上城牆。守城士兵則躲在城牆垛子後，或是沙袋後拼命堅持。
這時，一艘大船從上游順水衝過來，一陣箭雨射來，關羽竟被一箭射中了左肩，痛的關羽悶哼了一聲，大刀“噗通”一聲落到水裡。旁邊的親兵擁上前來關切的扶着他，要把關羽扶下城牆垛子到沙袋後面去，被關羽奮力推開，抽出佩刀大喝道：“漢賊馬宇，你可敢來與關某決一死戰。”一艘小船飛馳而來，當先射出一箭，將關羽身邊的親兵射翻在水中，又一箭射中另一親兵。關羽一個趔趄，用佩刀支住身體，剛剛站穩，又一箭射來正中關羽右腿，關羽搖搖晃晃的站立不穩，“噗通”一聲掉入了湍急翻滾的濁浪中，在衆人驚呼聲中，隨着一個浪花撲過來，早已不見了蹤影。
。。。。。
越來越多的船隻、木筏竹排靠近了城牆，靖勇軍紛紛跳上城牆，與頑抗的守敵進行激烈的廝殺。有的船隻沒控制好速度，靠近城牆的時候速度過快，結果直接撞上了城牆，在“轟隆隆”的巨響聲中，涌上來的江水把城牆上的江東軍直接衝下了城牆，船身也隨之解體傾覆，甚至粉碎，船上的靖勇軍有的落水，有的撞傷。
在北門，大多數守敵已放棄了抵抗，在高覽的指揮下，士兵們已控制了北門並安置俘虜。高覽令投降的江東軍士兵們列隊登上靖勇軍的船隻，運送到最近的山頭上集中，令返回的船隻再把靖勇軍運到北門這邊來。
看着波濤翻騰的江水，關羽中箭落水定是凶多吉少，衆多將領士兵紛紛放棄了抵抗，把刀槍一扔，在城牆上主動列隊，等待着靖勇軍來抓俘虜。先後登上城牆的的柳榮、裴元紹、龐德等，也全面控制了其他城門，並向馬宇稟報。
賈詡道：“聖上，葛陽城已無懸念，臣已下令打開截堵的信江，開始恢復信江大堤了。”
親兵來稟報，在攻城過程中，有六艘大船撞上城牆後沉沒，十五個大木排傾覆，若干小船翻覆沉沒，馬宇關切的道：“儘快把城外的江水降下來，全力尋找落水將士們。”
“聖上，臣願帶人去尋找落水的靖勇軍將士，同時探尋關羽的下落。現在關羽還沒着落，有人說他落水了，有人說他中箭了，還有人說他坐船走了。臣認爲應儘快找到他，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董昭道。
“好，有勞董公仁。”馬宇又對衛覬道：“還要把俘虜組織起來，不能每天白吃乾飯啊，葛陽城裡裡外外那麼多事，他們也得勞動勞動，排水疏通水道，清理淤泥，安葬陣亡士兵等等，不能讓他們閒着。”馬宇得報關羽部下才投降九千多人，不是太多，感覺關羽平時對士兵真的是比較好，水淹葛陽了都，還在爲他拼命。
董承高興的對馬宇道：“聖上，葛陽城已被靖勇軍佔領，江東軍又一支主力被殲滅，江東統一的日子不遠了。”
。。。。。
第二天晚飯後，葛陽城外的水位迅速下降，城內的水位已降至腳踝。半夜時分，葛陽城發生了暴亂，漏網藏匿的江東軍殘餘約四百多人，在門閥士族的支持下，糾集了共一千一百多人，向城外山坡上馬宇臨時行宮發動了襲擊，同時企圖營救被俘虜的江東軍士兵。被守衛大營的趙伍、趙真部僅半個多時辰，就殺的落花流水了，一千一百多人全部當場斬殺。當天夜裡，葛陽城內戒嚴，天明時，靖勇軍挨家挨戶的搜查，把參與暴亂的門閥士族五十多人，全部抓捕關押，待審判之後開刀問斬。
信江大堤掘開容易堵上難，儘管事先就有準備，數千人馬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花費了三四天才將決堤處勉強堵上。城內的水終於退了，一片狼藉，所有的道路都被淤泥覆蓋了，多數房屋被水浸泡後已東倒西歪，有的雖然沒歪沒倒，但也成了危房，百姓們叫苦不迭。幸好是在冬季，並無莊稼損失，挨凍卻是免不了了。
衛覬把九千多俘虜組織起來，掩埋屍體，清淤修路，沖洗大街，修淘水井，爲老百姓修整加固房屋，僅三日就把城內道路清洗出來了。靖勇軍柳榮、高覽、裴元紹等部用了五日，把城外主要的道路都清理出來了。
董昭帶着一隊人馬，四處搜尋落水陣亡的靖勇軍以及江東軍士兵的屍體。在距葛陽城數裡遠的樹叢中、水溝邊、草叢中，第一天就搜尋到了數百具屍體，但一直沒發現關羽。第二天在一個小水溝中，發現了關羽的屍體，身上的盔甲已經沒有了，服裝也破爛不堪，經十多個投降的江東軍士兵，根據關羽的身材、容貌和鬍鬚，還是將其辨認了出來。董昭令人將關羽的屍首收殮後，運回了葛陽。馬宇聞報關羽屍首找到了，特下旨將其單獨設碑安葬在城外向陽山坡之處，並組織江東軍俘虜進行了祭典。葛陽城外西山坡上聳立起一座高高的紀念碑，這是爲攻打葛陽陣亡以及失蹤的一千九百三十三名靖勇軍將士立的碑，其中陣亡了司馬六名，隊長十七名，什長三十五名。
隨後，由董昭親筆寫了一封信函，把張飛、關羽陣亡和安葬的情況通報給劉備，選了一個口齒伶俐的江東軍俘虜帶回江東。葛陽的事千頭萬緒，還沒處理完，張敘來報：“聖上，劉備率大軍到了饒州。”
“難道蔣琬渡江遇到問題了？”衛覬疑惑道。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