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潑墨似的傾盆大雨,嘩啦啦地下,像是要淹沒了整座鷺城。
轟隆——
天邊一條電龍劃破了天際,光亮照亮了站在大門口撐着傘的少女。
管家一身黑色得體的西裝,站在古銅色的雕花大門前,笑得客氣而又得體,說出的話卻像一股瘮人的寒意沁入她的五臟六腑:“溫小姐是吧,三少說這些錢是給您的,希望您以後不要再出現在三少面前。”
說着,遞過了一張支票。
溫緋心眼眸輕垂,淡淡地掃過那一張支票,垂放在身體一側的左手越握越緊,指甲陷入了肉裡也不自知。
只覺得從心底深處泛起一陣恐怖的涼意,直覺要凍僵了她身體裡的骨骼和血液,冷得她想要尖叫。
一雙清亮的大眼睛眼珠微微動了動,泛白的脣微啓,她似乎說了句什麼,卻在此時打了個響雷,管家沒有聽見完整的字句,只聽到後半句,清冷的嗓音,在雨水的沖刷下,只能勉強聽個大概:“……子,抱歉,打擾了。”
語畢,轉身離開。
客客氣氣,連管家事先設想的死纏爛打,哭泣哀求都沒有出現。
管家完成了自家少爺交代的任務,遠遠地瞧着少女離開得單薄背影,輕聲嘆了口氣,給三少打了電話。
嘟嘟——
電話接通了,那頭傳來一道清越慵懶的聲音,帶着點痞痞的邪氣:“向管家,怎麼樣?那個女人打發走了麼?”
漫不經心的語調,似乎對口中所說的女人不耐到了極點。
……
晚上九點半,溫家大宅仍是燈火通明。
溫緋心一腳剛踏進大門,冷思雲就迎了上來,一見她身子都被淋溼了,眉心一皺,連忙吩咐周圍的傭人:“去,快去拿毛巾過來,緋緋,怎麼搞的,溼成這個樣子,你現在肚子裡還懷着孩子呢,這一不小心流產了怎麼辦?”
冷思雲在溫緋心耳邊念念叨叨的,言語間盡是關切之意。
溫緋心淡色的脣角彎起一個清淺的弧度,輕聲安慰道:“媽媽,沒事兒的。”
話兒正說着,一條雪白的毛巾就遞到了溫緋心面前,拿着毛巾的人勾脣一笑,一雙美瞳明明白白地露出嘲諷的笑意,不急不緩道:
“冷姨,緋心怎麼會有事兒呢,她巴不得她肚子裡的孩子沒了吧,這纔剛剛成年,就不知道上哪兒懷了野男人的種,不過沒有關係啊,慕家二爺又不介意,人家還說了,過去會好好疼愛她呢。”
這樣的話溫緋心不知道從這人的嘴巴里聽到過多少次,以前,她聽一聽也就過了,不會放在心上,但現在,她的心情實在是糟糕到了極點。
溫緋心伸出蔥白泛涼的指尖,拿過那人手裡的毛巾,擦了擦臉,然後,冷淡地打斷了她的話語,眸底帶着些許薄涼:“說完了嗎?”
溫硯情被人截了話語,微微一愣,剛好對上溫緋心那麼一雙冷冽的眸子。
- - - 題外話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