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陽城裡平地而起一幢三層的閣樓,開張後衆人才知道原來是新開了一家酒館。由於酒館的位置在青陽城最爲繁華茂盛的地方,所以一時間熱鬧非凡。
這新開的德陽樓便是蕭語和雷家姐弟計劃的第一步,當然這裡面的錢大部分都是伊銘揚給的,或者說是太子給的。
當初要她製作彈藥時,蕭語也沒客氣,獅子大開口要了不少錢,所以如今德陽樓才能得以開張。
“小白,你看如何?”德陽樓對面一家茶肆二樓的包廂裡,蕭語對蘇慕白說道。
蘇慕白看着蕭語雀躍不已的樣子,也笑着說道:“很好。”他什麼都不說,只是看着她如此心滿意足就很開心。
她畫的圖紙無人能做好,他便讓人暗中幫助她找到能工巧匠。
她聘不到合適的廚子,他便讓人將其他的地方的名廚請來。
甚至,有人想搗亂,也是他毫不留情暗地裡將那些障礙清掃。
她是有些聰明才智,但是他依然不想讓她面對那麼多,只是他知道她的性子,衝動又好強,若是知道都是自己幫的忙,她肯定沒有成就感,所以,他就默默地站在她背後,護着她。
“喂喂,你們聽說了嗎?今日城裡的那家酒館開張,似乎很熱鬧,我聽見買菜回來的張婆子她們都在說呢,請了舞獅隊還有雜技團,聽說今晚還有精彩的表演可看呢!”屋檐下,一個丫環拉着另外兩個丫環說道。
“是啊是啊,我聽說好像咱們少夫人也是有份的吧?”丫環小聲地問道。
“不只有份,說不定還是大份呢!”
“少夫人年紀這麼小,就這麼厲害了啊,這樣我們就再也不用爲了一點點例銀看大院那邊的臉色了。”
“就那點例銀少夫人哪裡看得上,現在咱們院裡的吃穿用度可都是靠少夫人的。而且啊,我跟你說,我聽說咱們少夫人原先家裡是經商的。後來家道中落,才被知府大人收養了……”
“不是吧,我是聽說少夫人原先也是讀書人家的女兒,家裡還有人中了進士的……”
“根本就不是這樣的。有人說其實咱們少夫人就是許知府的女兒,不然知府大人爲何收她作義女?不過是私生女,見不得人罷了,才安了這麼個名頭,誰知道她母親是個什麼樣的女子。而且啊,若是個平民也好歹能得個名分,依我看,說不定就是那勾欄院裡的……”
“都杵在這裡幹什麼!”秦娘不悅的聲音響起,幾個小丫環這才嚇得連忙告退了。
“夫人,您別聽這些下人亂嚼舌根。”秦娘對餘氏說道。
餘氏神色有些恍惚。對秦娘說道:“今日就不出門了,我就在屋子裡歇一歇吧。”
“是,我扶您進去。”
“對了,玉兒呢?”餘氏跨進房門,又轉身問道。
“少夫人出門去了。”秦娘答道。
餘氏嘆了口氣。便往房間裡去了。秦娘走出院子,對一個小丫環說道:“去跟少爺少夫人說一聲,就說夫人身子不大舒服。”
“是。”小丫環匆匆地跑開了,卻因爲跑得急撞到了一個人,小丫環擡頭一看,竟然是餘若芸,便急忙告罪求饒。
“你是哪個院裡的丫環。怎麼這麼毛毛躁躁的!”餘若芸不悅地問道。
“回表小姐的話,奴婢是夫人院裡的,如今還沒當什麼差,請表小姐不要怪罪。”
餘若芸聽她說是餘氏院裡的,臉色便緩和一些,問道:“那爲何這麼慌張。是不是姑母有什麼事情?”
小丫環連忙說了餘氏身子不大好的事,又說要去請少爺和少夫人回來。
“唉,你這小丫環這麼大的事也不告訴我!”餘若芸說道:“再說了,你這樣急急忙忙地去找表哥和表嫂,可知道他們在哪裡?”
“蘭媽媽說是在城裡的德陽樓。”丫環回答道。秦蘭是餘氏的陪嫁丫環。所以他們喚秦娘還是要喚一聲蘭媽媽。
“可是他們早就離開那兒了,現在可不在德陽樓。”餘若芸說着,便對自己的丫環說道:“算了算了,你們幫忙找找表哥他們,剛纔他們好像說是要去城西的。”
“姑母,你怎麼樣了?”餘若芸一進餘氏的院子便關切地問道,“我這裡親手煲了湯,您趁熱喝點。”
餘氏靠在軟榻上,說道:“還是四娘有孝心,懂得心疼人。”
餘若芸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說道:“姑母,這是我的本分,咱們是真正的一家人,哪有不關心的道理。表哥也是關心您的,只是他是男兒,他有自己的事,不能時時陪在您身邊罷了。況且,表嫂在外頭也有事,表哥自然也得護着她。”
餘若芸親手舀了湯遞給餘氏喝了一口,便問道:“姑母,味道如何?大概是比不上表嫂的手藝吧,府裡的人都說表嫂做的東西纔好吃呢。唉,要是表嫂在就好了,可以多燉些補湯給您喝。”
餘氏聽她如此說,也覺得心中不快,便喚人進來問道:“去看看少爺和少夫人回來了沒有?”
正說着,這邊又有人回來稟告:“夫人,少爺和少夫人說今日事忙,可能要很晚才能回來,估計晚飯也不能回來吃了。”
餘氏手抖了一下,餘若芸見狀連忙端過她手中的碗,說道:“姑母,您別生氣,表哥肯定是因爲表嫂的事所以不能回來陪您,沒事,他們不回來,我陪您。”
餘若芸細心地給餘氏擦了嘴角,又給餘氏擦手,一直很有耐心地坐在房間裡陪餘氏說話。而餘氏頻頻張望,果然日落西山之後,蕭語和蘇慕白都沒有回來。
蕭語在德陽樓置辦了酒席,宴請了所有德陽樓的員工和梨園居的員工。
蘇慕白不喜歡熱鬧,所以另外在旁邊雅間裡置了一桌,蕭語將這邊交給雷家姐弟後,便過去陪着蘇慕白了。
這間房間不大,最多不過容納十人,中間放了一張暗紅色的案几,上面擺了花瓶,裡頭插的是幾隻含苞欲放的梨花。
蕭語見蘇慕白看書看得認真,便高興地踱步過去,捂住了他的眼睛,壓低說道:“猜猜我是誰?”
蘇慕白將她的手握在手裡,拉着她坐到了自己的雙腿上,面帶微笑地看着她。
蕭語原本就喝了一點酒,此時這樣近距離的看着蘇慕白的臉,感受到他呼出來的溫熱的氣息,一時間感到自己真的醉了。
月光透過窗子照射進來,照在案前的兩人臉上。蕭語低下頭,在蘇慕白的嘴脣上映上一吻,蘇慕白迅速擡手雙手捧起她的臉,將這個熱辣的吻加深。
一切都那麼自然,水到渠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