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苗若蘭就想離開張家,去尋找張南天。
只是那時候,孩子就快要出世,無法遠行。
於是就決定,等孩子生下來了,再做打算。
但汪雪則是心狠手辣。
見自己生不出孩子,以後張峰若是出世,恐怕還要在張家爭權,壞了孃家的利益。
便暗中下慢性毒藥,想要無聲無息地,毒害苗若蘭腹中胎兒。
結果有一次,在安胎藥之中動手腳的時候,下毒的丫鬟被苗若蘭發現,逼問之下,知道緣由。
苗若蘭氣的連殺汪雪身邊二十個丫鬟,還差點將汪雪一劍斬殺。
最後還是張家九大長老出手,保住了汪雪的性命。
對於下毒之事,九大長老也只是一句,她知道錯了,就輕飄飄的揭過。
見張家已經不能再待下去,九大長老她也打不過,無法手刃仇人,只能含恨帶着兩名丫鬟,還有不夜,連夜離開了張家。
沒多久,在那破廟之中,生下了張峰。
聽完這一段往事,張峰也是頗爲無語,“就爲了一個家主的位置,那女人可真是歹毒啊,這個仇,我會報的。”
西門不夜道:“少主可是需要我教你修煉?”
張峰搖搖頭:“不必,我要學的,你教不了,你現在是什麼修爲?”
“回少主,返虛後期。”西門不夜道。
“我爹孃他們呢?”
“姑爺和小姐,都是返虛期大圓滿的修爲。”
“張家九大長老,也都是在這個階段。”西門不夜道,“少主的爺爺,十年前閉關突破,現如今應該已經進入化神了。”
聞言,張峰摸了摸下巴,“還不算太離譜,那我爭取兩年內,達到化神吧。”
雖然現在沒有了小世界的幫助,沒有世界之樹輔助,但憑藉如今仙界充沛的靈氣,張峰有信心再兩年之內,達到化神。
畢竟,腦子裡那一門門頂級的功法,都還在,還有陣法輔助。
許久沒用的八陣圖,也能派上用場了。
西門不夜默默地站在一旁,古井無波的臉上,頭一次浮現出了錯愕之色。
雖然這裡是仙界,但修煉也不是喝水,有這麼容易?
張峰看他臉色,就知道西門不夜並不相信,開口道:“看你背後揹着鐵劍,將你最強的劍法演練一遍,我看看。”
西門不夜還以爲張峰是要學他的劍法,又不好意思開口,嘴角微微上揚,“是。”
一聲錚鳴,背後漆黑的鐵劍,仿似有靈性一般,劃破蒼穹,飛入手中。
當握住鐵劍的那一刻,西門不夜的氣息驟然一變,周圍的溫度都突然下降了許多,如同一個冰冷無情的劊子手。
“屬下的劍法,名爲七十二式地煞劍,乃是以周天七十二星辰演化而來,請少主一觀!”
說罷,西門不夜手握鐵劍,忽然沖天而起,矯健的身子,帶起陣陣殘影。
凌厲的劍氣,如同冰冷地利刃,刮向四周。
但聽得西門不夜一聲厲喝,鐵劍忽然迸射千丈劍芒,凜冽驚人。
只見劍芒橫空,寒光似電。
一時間,罡風如怒,沙飛石走。
帶起周圍樹葉,蘊含無窮殺意,漫天飛舞。
張峰在旁邊靜靜地坐着,任憑罡風颳臉,依舊是紋絲不動。
他搖了搖頭,對於西門不夜頗爲得意的劍法,並不以爲意。
“行了,回來吧。”張峰擺了擺手。
“少主有何見解?”雖然讓一個十歲的孩童要說出個所以然來,有些不太可能,但西門不夜,卻並沒有想這麼多,只是下意識地問了。
張峰道:“花裡胡哨的招式太多,沒用的招式太多,陣勢看起來是挺威猛的,但一旦遇到劍道高手,你可知道,這些都是你致命的弱點?”
在真仙境之前,張峰也是劍道高手,所學過的精妙劍法,不計其數,而且當時在他身邊,還有獨孤天涯,焚嫺,分神這樣的劍道奇才。
即便是現在沒什麼修爲,要看出西門不夜劍法中的疏漏,也不是什麼問題。
西門不夜道:“少主眼力刁鑽,屬下佩服。”
張峰搖搖頭,淡淡一笑道:“你嘴上這麼說,心裡其實在想,這些冠冕堂皇,萬金油的話,誰都會說吧?”
西門不夜愣了一下,老老實實回道:“少主能在十歲的年紀,知道這些東西,也遠非常人了。”
張峰從地上站起來,“好歹你以後也是我的貼身打手,戰鬥力太弱了可不行,把你劍給我。”
西門不夜不明所以,但還是將鐵劍遞了上去。
張峰伸手拿劍,正準備教他兩手劍法,結果那鐵劍太沉,他剛剛拿到手中,整個人重心不穩,被那把和他差不多高的鐵劍壓在了下面。
“哎呀……”
山風悠悠,張峰四腳朝天,稚嫩的身軀被鐵劍壓着。
場面,忽然顯得有些尷尬。
雖然只是一把鐵劍,但作爲一個返虛期修士的武器,分量也不輕,足有百斤之重。
“你故意的吧,看着幹啥,給我拿開。”張峰滿臉黑線,只覺得糗大了。
“是,少主。”西門不夜連忙上前拿劍,一絲憨笑一閃而逝。
張峰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沒好氣地看了西門不夜一眼,然後就當做先前的事情像是沒有發生過一樣。
那鐵劍他拿不動,便找了一截樹枝拿在手中,直入主題。
“咳咳,你那七十二式地煞劍以後就別練了,中看不中用。看你渾身殺氣,也是個殺手,應當知道,招式貴在精而不在多,殺敵之招,須是步步殺敵,見這些年你盡責盡心的份上,便傳你縱橫九劍,你可看好了!”
話落,張峰手持樹枝,渾身的氣息,忽然也在發生着翻天覆地的改變。
就那麼一站,已如一個絕世劍客。
西門不夜漫不經心的目光,感受到張峰氣質的改變,漸漸地凝重起來。
“劍氣縱橫三萬裡,一劍光寒十四洲!”
張峰一字一句道,“這便是此劍的劍意。”
說罷,張峰手持樹枝,在那山崖之上,施展着縱橫九劍。
他揮舞的很慢,很慢。
一旁的西門不夜瞳孔微縮,那雙眼眸,從最初的不以爲意,漸漸地,不敢置信,到時候,甚至有一絲瞭然。
看着張峰的時候,彷彿面前的人,已經不再是一個孩童,而是一個絕世劍客。
眼前的光景,也像是換了一片天,就像是看到此劍法的創始人。
那是一個殘秋。
木葉瀟瀟,夕陽滿天。
無邊落葉下,站着一個孤獨的人,餘暉將他的斜影拉的很長很長,與大地秋色融爲了一體。
那種滲入骨髓的冷漠和孤寂,讓他只能揮劍。
不停的揮劍。
只有當手中的劍揚起時,他彷彿才能找到自己存在的價值和意義。
他一劍斬天,一劍滅地,一劍屠神,一劍滅仙。
彷彿天地萬物,在他的眼中,都是敵人。
也只有如此舉世皆敵,才讓他創造出了這般驚天地,泣鬼神的九道劍訣。
當張峰一套劍法施展完畢,已經累得氣喘吁吁。
而一旁的西門不夜,眉心早已滲出了豆大的汗珠,眼中則是充滿了激動,興奮。
他這一生,追求的,就是這種劍意。
噗通一聲。
西門不夜單膝跪地在張峰面前,無比恭敬道:“屬下失禮,求少主授我此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