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年原本是準備等文秋參加天門之戰的時候,再送給自己徒弟,現在慕容雨出手這麼大方,搞得他也是騎虎難下。
人家都給了,你要是不表示一下,那也太掉面子了。
走到張峰面前,遞上寶劍,臉上輕鬆寫意,實則肉疼無比道:“張師侄對小徒關照有加,我們蓬萊仙宗一直銘記於心,不過老夫只是山門長老,沒有慕宗主那般闊綽,這把上品靈器碎玉劍,就當是小小謝意,張師侄莫要嫌棄。”
“如此貴重的寶劍,沈長老太客氣了。”張峰微微一笑,也沒有推辭就放入了自己的須彌戒指之中。
他倒不是貪圖這碎玉劍,憑他和文秋之間的關係,完全就不需要沈年來頻頻向自己示好。
只是先前冰雲仙宗的宗主已經做了表率,自己現在要是不收,反倒會讓兩方難堪。
不但會讓慕容雨心生芥蒂,你收了我的東西,憑什麼不要他的?
更會讓沈年胡思亂想,他不要我的東西,是不是覺得太差看不上,不願意幫這個忙?
兩大仙門都如此主動的向張峰示好,一旁的蒼炎三人,看得都是一愣一愣的。
望月仙門這麼多年來,天才弟子不在少數,然而卻從未有人受到過這般待遇。
不自覺得,蒼炎腰桿都挺直了幾分,臉上很有面子。
在門中一直對張峰頗有微詞的蒼月,也不禁多看了他兩眼。
下方那些學院老師,也是看得瞠目結舌,目瞪口呆。
一下子出現這麼多仙門長老級別的大人物,已經足夠震撼,而他們竟然全都再向張峰示好,就算是上清仙門的李玉,也沒這種待遇。
人家都不屑下來和他們說話。
先前還想着將張峰交出去保命的老師,腸子都悔青了,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臉色就跟吃了屎一樣的難受。
心中默默下定了決心,從今以後看到張峰絕對要退避三舍。
隨着飛廉族離開,七星學院的危機,也算是徹底解除。
只是在那無人注意的學堂中,薄雨明雙目血紅的望着天空,雙手指甲深深陷入肉裡,猩紅的鮮血從掌心一滴一滴地落到地上,咬着牙道:“飛廉族,總有一天你們會死在我手上。”
慕容雨叮囑了周曉夢一番後,便帶着門中長老離開了。
沈年臨走之際,又忍不住打量了一下張峰在學院收得那些學生,眼中滿是羨慕之色,竟然沒有一個庸才,還有一個萬古難遇的天妖靈體,忍不住對蒼炎感慨道:“貴派人才濟濟,時來運轉,甚至都不用參加天門之戰,百年之後望月仙門恐怕也能比擬三清仙門了,真是令人羨慕啊。”
蒼炎也在暗暗高興張峰能夠尋到這麼多天資極高的弟子,客氣道:“沈道友過獎了,貴派亦有純陽聖體這等罕見體質,日後必能成就一方威名,絕不在我望月仙門之下。”
沈年面露不失禮貌的微笑,心中卻不以爲然,文秋的純陽聖體雖然強悍,但比起天妖靈體,還有張峰的體術,差了又何止一籌。
況且望月仙門還有先天道胎的摩雲,九天劍體劍塵。
在年輕一輩的比較方面,蓬萊仙宗遠遠不及。
一個仙門能否萬古長青,屹立不倒,最關鍵的就是能否源源不斷的吸收天資極好的新弟子。
不然就像那空中閣樓,表面雖然光鮮,卻終究只是曇花一現,難以長久。
在和蒼炎寒暄一會兒之後,沈年叮囑了文秋兩句,便帶着兩位長老離開。
在回去的路上,開始考慮蓬萊仙宗不能在這樣故步自封下去,應該學望月仙門這般,選定幾個省會,舉行大比,以此來挑選弟子。
而蒼炎這會兒正滿臉興奮地打量着寧逸,一個能在金丹期就讓仙器認主,而且還是非常罕見的天妖靈體,在蒼炎心目中的地位,甚至比張峰還要重要。
要不是他現在已經是張峰的徒弟,他都要破例收徒了。
當即說道:“師侄,等學院的事情告一段落,你的學生,必須一個不落的帶回師門培養,光是這一份功勞,首席弟子的位置,也肯定會是你的。”
張峰其實也是這樣的打算,自己一人精力有限,而且目前的資源遠遠不能徹底激發自己這羣學生的潛力,讓師門親自培養,無疑是最好的結果。
“師叔放心,就算你不說,我也要帶回來的。”張峰揉了揉寧逸的小腦袋,“快叫師叔祖。”
寧逸恭恭敬敬地朝着蒼炎,蒼華和蒼月喊道:“見過三位師叔祖。”
三人高興地應了一聲,對寧逸都露出喜歡的笑容。
臨走之際,蒼炎擔心飛廉族的人不會善罷甘休,就給了張峰三道黃色的傳訊符,道:“一旦遇到不能抵擋的危險,就捏碎一道符紙,我們會第一時間趕來。”
隨着張峰逐漸嶄露頭角,身懷重寶,加上寧逸更是有仙器在身,很難不讓一些心思不純的不起禍心,蒼炎也不得不小心一點。
“謝謝師叔。”張峰道。
蒼炎忽然語重心長道:“好好修煉吧,大風將起,未來將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
說完,就帶着蒼華,蒼月化作一道驚鴻,消失在了遠方。
張峰目送着三位師叔離開,直至身影看不見後,轉頭看向寧文山,神色冷漠道:“校長,接下來是不是該清理一下學院那些德不配位的老師了。”
這些人三番兩次的落井下石,張峰對他們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不說趕盡殺絕,但至少也要在他任教期間,不想再看到他們。
下方的老師渾身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忐忑不安起來。
“是該清理一下了,雷校長,這件事情就有勞你處理一下了。”寧文山嘆了口氣,目光漠然地掃視了下方一眼,轉身消失在天空中。
雷光華點點頭,凝重的面容浮現出一抹嚴肅,身體迅速下降,懸浮在學院上方十米,目光如電,掃視着全院的老師,冷冷道:“先前哪些要對張峰圖謀不軌的,自己站出來。若是要我親自點名,後果自負!”
霎那間,喧囂的學院頓時靜若寒蟬,一羣老師低頭不語,甚至不敢迎上雷光華的目光。
有人受不了這股迫人的壓力,咬牙站了出來:“這次是我爲求自保,利慾薰心,雷校長怎麼懲罰我也無怨無悔。”
雷光華目光冰冷,沒有回答他,而是繼續掃視着那些還不肯站出來的人,寒聲道:“剛剛的話,我不想再重複第二遍。”
一股強大的威壓從雷光華身上散發出來,宛如道道鋒利的利刃,直逼得周圍老師如坐鍼氈,內心煎熬無比。
最終衆人無法承受雷光華的逼視,陸陸續續的開始站出來。
不一會兒,寬敞的學院廣場上,一共二十五名老師老老實實地站了出來。
雷光華看到竟然有二十多名老師參加了這件事情,也被氣得不小,怒斥道:“爲人師表,你們就是這麼在學生面前做表率的。”
衆老師面容羞愧,埋着頭不敢迴應。
“像你們這般自私自利,毫無品德,還有什麼臉面留在這裡繼續當老師?從什麼地方來,就回什麼地方去吧。”雷光華說完,又瞥了一眼其他的老師,“還有那些先前想要臨陣脫逃的,這一次我就不和你們計較,下一次再犯,決不輕饒!”
這二十五名老師自知理虧,也沒人敢上去爭論,默默收拾東西離開了學院。
當然也有例外,眼看距離學院上古遺蹟開啓時間已經不到一年,現在離開那就等於三年等待付諸東流。
付洋離開後不久,紫府仙門長老親自來到學院爲他說情,寧文山看在紫府仙門的面子上,才勉強讓付洋重新回到了學院之中。
至此之後,付洋也和薄雨明一樣,變得十分低調起來,將自己關在學堂之中,努力修煉。
不過這都是後來的事情了。
經過這一次血淋淋的教訓,學院的老師,徹徹底底地打消了對張峰有任何報復的想法,他們清楚的認識到,張峰現在早已和他們不是同一個層次的人了。
就連馮興河,也是這樣的想法,將他看成了同李玉這般不能招惹的人物。
對於雷光華的處理,張峰也沒什麼意見。
那些看着礙眼的老師相繼離去,他也回到了學院裡。
此刻除了自己的學生之外,劍塵,摩雲,周曉夢,方白羽,文秋也都在這裡。
能在這種岌岌可危的情況下,明知不敵依然站在自己這邊,而沒有選擇逃走,張峰已經將周曉夢和方白羽也當成了可以相交的朋友,就讓他們在自己的學堂修煉恢復。
至於文秋,張峰訕訕一笑,將碎玉劍從須彌戒指中拿了出來,放到他手上道:“都是自家兄弟,我怎麼會要你的東西,拿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