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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的青山,啵一個!
四絕嶺地下。
深入地下三千里,無數洞穴洞窟連起一片廣袤、深邃、複雜、神秘的地下世界。
無數肥厚的苔蘚附着在巖壁上,苔蘚熒光點點,光亮足以讓常人看清百步外的細節。常年生活在地下的各種生靈,更可以輕鬆看清數裡內的風吹草動。
更不要說苔蘚之中,還和地面的樹林一樣,生長了無數夜光植物。
高大的喬木猶如榕樹,高高生出數百丈高,無數淺綠、深藍、熒紫色氣根從洞窟頂懸掛下來,每一條氣根放出的光亮,都能讓方圓百丈內亮如白晝。
低矮的小灌木一簇一簇,好似蘑菇一樣密佈四方。小灌木的葉片和枝條都在發光,淺淺的熒光很是悅目,每一處小灌木都能照亮方圓數丈的範圍。
更有大量稀奇古怪的美麗花朵盛開在苔蘚之中。
形如百合、薔薇、芍藥、牡丹,細節卻又大有不同,各色花朵綻放,每一朵花都放出奪目光彩。他們的亮光色澤,就和他們的花瓣顏色一模一樣,五彩繽紛,絢爛瑰麗至極。
在一片光的海洋、光的世界中,無數熒光蟲子自由自在的飛行着。
一些體積碩大的飛蛾,甚至一邊飛舞。一邊有無數光點輕盈飄落。飛蛾身上的粉末,猶如流星。好似飛螢,大量光粉在空氣中緩緩擴散,如光如霧好似夢幻。
一頭體型猙獰,形如豺狼的野獸在苔蘚中狂奔而過。
他頭頂生有獨角,獨角銀光四射,好似美玉雕成。獨角的根部隱隱透明,可見內部有一個拇指大小的空腔,裡面蓄滿了紫銀色的液體。隨着奇獸的奔跑。紫銀色的液體輕輕搖晃,蕩起大片光暈向四周擴散。
遠遠看一眼,明眼人就知道,這奇獸獨角中的紫銀色液體,會是一種了不起的異寶。
奇獸倉皇的跑過高高的喬木林,竄過灌木叢,踏着厚厚的苔蘚輕盈越過。腳尖在地上留下了無數密集的發光足印。他更是飛快的奔跑過一條淺淺的地下河流,棲息在河水兩側苔蘚長草中的無數夜光蜉蝣驚恐的飛起,猶如無數精靈在水面上狂舞。
起碼有上百萬拇指大小的夜光蜉蝣飛了起來,原本靜謐的地下河流當即變成了一條銀河,光焰奪目,霞光四溢。
河邊好些趴在灌木叢中休息的地下猛獸紛紛擡起頭。眼睛一眨不眨的欣賞着這輝煌的景象。
在地面世界,何曾能有這樣的奇景?
一個身形矯健猶如獵豹,雄壯好似獅虎的少年狂奔而來,他身形野蠻的闖過無數夜光蜉蝣組成的銀河。他奔跑的速度快得驚人,衝擊力大得可怕。夜光蜉蝣的身軀脆弱可憐,當即有數萬夜光蜉蝣在他身上撞得粉碎。
蜉蝣身軀炸裂開。無數光亮的汁液噴射,少年的身軀也被汁液染滿,變成了一個光亮奪目的光人。
“咄!”
少年輕喝一聲,周身散發出一股強大的威嚴氣息,無數光液從他體表脫落,紛紛落在地上。
他撒開長腿,揹着背後造型粗樸簡陋,足足有大半個尋常人長的強弓,拎着一壺散發出淡淡光澤的長箭,一溜煙的追殺那頭狂奔的異獸跑去。
“我只要你一滴玉角髓。該死的雜種,我只要一滴!”
少年低沉的咆哮着,剛毅堅硬皮膚黧黑的面孔上,一對虎眸凝視前方奇獸,眼珠好似在燃燒。
奇獸夾着尾巴,快若一陣風的向前飛奔。
他聽得懂人語,作爲地下世界不多的,擁有上古神獸‘諦聽’血脈的奇獸,他生下來就能聽懂世間一切生靈的話語。無論蟲魚鳥獸還是花草樹木,他們的任何響動他都能聽明白其中的意思。
相對於那些自然生靈的語言,人話反而是最容易聽懂的一類。
聽得懂,但是他懶得迴應。
開什麼玩笑?玉角髓,那是他辛辛苦苦積攢起來的生命精華。以他的種族特性,他的壽命漫長,動輒以百萬年計。他在地下尋找各種奇珍靈草吞噬,隨着歲月累積,數千年苦功才能凝成一滴玉角髓。
如果是普通血液、汗水,甚至是他排出的尿液廢物,給這少年三五斤他也不在乎。
不要看他尿液似乎骯髒,其中依舊藏有無數草木藥力,尋常雜草得了他幾滴尿液,可都能異變成靈芝一類的靈藥靈草。在地下世界,可是有不少智慧族羣,將他的尿液當做萬靈藥來使用。
但是玉角髓麼?
這可是玉角諦聽獸爲日後儲備,準備用來提純祖傳一絲神獸諦聽血脈,徹底化身上古神獸的珍稀資源。每一滴都能起死人肉白骨,是真正的天地奇珍。
不要說給這些沒有任何交情的人類一滴,就算是他自己,也捨不得動用絲毫。
所以逃吧,後面的怪物少年鋼筋鐵骨,牙齒咬不動,玉角戳不動,他手中弓箭更是殺傷力驚人。玉角諦聽獸已經將他引去了好幾頭地下兇獸的巢穴,結果都被他一箭擊殺。
作爲神獸後裔,玉角諦聽獸也有自己的尊嚴。
已經禍害了幾頭無辜被牽連進來的兇手,他也不好意思繼續去禍害其他人。
那麼,他記得有一條直通地面世界的崎嶇小道。這條小道綿延一萬多裡,好些地方都極其難以通行。更有無數毒蟲繁衍其中,還有大量毒霧瘴氣瀰漫,尋常人踏入即死。
臭小子,這是你自找的。
玉角諦聽獸人性化的咧嘴一笑。撒開腿就朝那條甬道竄了過去。
畢竟是神獸後裔,玉角諦聽獸一日一夜起碼能狂奔數萬裡不帶喘氣。他幾個起落,就已經跨過了這一片地下夜光叢林,竄到了那條小道的入口處。
“凡人,我不會將玉角髓送給你。”
“這是不可能的,地下世界無數生靈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想要玉角髓救你授法大法師?嗯,我不知道大法師是什麼東西,但是想要玉角髓。追上我,打敗我,否則你嗅都別想嗅到一絲半點兒。”
得意的挑釁了幾聲,頭頂獨角放出一輪白玉般明淨的光暈,裹着玉角諦聽獸丈許長的身軀竄入了小道中。
“我佛,慈悲!”
身背強弓的少年面容絲毫不變,他低沉唸誦一聲佛號。撒開長腿就追進了小道中。
地下世界廣袤無邊,深邃複雜,地面世界再強大的強者,也不敢輕易侵入地下世界。用地面元陸世界的傳說來形容,地下世界極深處,通往傳說中的亡靈國度。通往傳說中的冥界地府。
地下世界的確經常有地府所屬的鬼兵鬼將出沒,誰也不知道他們自何處來,也不知道他們來做什麼,更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突然就消失了。
但是這些鬼兵鬼將的出現,更讓地下世界蒙上了一層神秘恐怖的面紗。
所以地下世界就變得格外的安全。這種所謂的安全,當然是針對元陸世界的地面人而言。
那些地面世界的生靈。不敢踏入地下世界一步。
這裡就是個獨立的國度,完全自我封閉的世界。
這裡秉承最原始、最純粹、最原汁原味的叢林法則,適者生存,弱肉強食。你是強者,你就能在這裡享受無邊權力,無上尊榮,如雲美女任憑你予取予奪。
如果你是弱者,生於地下世界,就是你的原罪。
你就應該跪在地上任憑人踐踏,做那些最粗鄙的、最下層的重體力活兒。
下層弱者想要改變命運,唯一的可能就是你天生就是傾國傾城的美人兒,等你的容顏綻放開奪目的光華,自然會有無數強者聞風而來爭奪你的所有權。
最終,美人會被一個強者帶走,從此吃喝無憂,被人圈養在深宮之中,只等待強者寂寞時,用她美麗美妙的身軀好好的慰藉一下灼熱騷動的身體。
追殺玉角諦聽獸的少年,原本沒有名字,他祖輩世世代代都是最卑賤的奴隸。
所以當少年的授業恩師將他從那地獄中拯救出來,他就有了一個法號‘無名’。
‘無名’,無名。
少年無名總覺得,自家恩師有點偷懶。
但是起碼他有了名字,雖然這個‘法號’很讓人有點無語,起碼他有了名字。
少年無名,一心精修,力求精進。或許是心無旁騖的關係,正好符合了‘菩提本非樹’的宗旨,他的功候進展極其驚人。十幾年苦功,他的不壞清淨琉璃體,居然就到了小乘境界。
雖然沒有修煉任何神通秘術,但是一身神力驚人,地下常見的兇獸妖獸根本無法傷損他絲毫皮肉,這就是最大的神通,最強的秘術。
無名曾經做過嘗試。
不壞清淨琉璃體小乘的那一日,他將自己埋在土中,七天七夜依舊活蹦亂跳。
他將自己沉在水裡,半個月後他沒有溺水而亡。
他跳進了地下熔岩河內,足以溶解金屬的熔岩沒有傷損他半點毛髮。
他乾脆走進了地下毒蛇聚集的蛇窟,億萬毒蛇撕咬他的身體,毒牙斷折粉碎無數,他依舊沒有半點傷痕。
他又去挑釁地下岩石精怪一族的巨人們,那些牛高馬大身高數丈的大傢伙,拎着特製的合金大錘對着他的腦門連轟三萬六千錘,他只是腦門上起了一個拳頭大小的肉疙瘩,其他並無絲毫傷害。
如此強大的不壞清淨琉璃體,真個是‘不壞’之軀。
所以恩師陽壽到了極限,就要魂歸那不知道是否存在的西方琉璃世界,他直接找到了玉角諦聽獸,想要借他一滴玉角髓。爲恩師延壽一千年。
“我只要一滴玉角髓。”
“你若不給,追上你後。我要一半。”
無名撒開長腿一路狂奔,崎嶇小路上無數蜘蛛、蜈蚣、蠍子、毒蛇,都被他一腳踏得粉碎。
那種脆弱的毒蟲肉體在腳下崩裂開的快感,無名很是享受。
他的恩師經常給他念叨什麼掃地不傷螻蟻命之類的廢話,但是無名就是喜歡這種肉醬四濺的感覺。
無數次的教訓無果之後,無名的恩師只能仰天長嘆——無名今生最多能證佛門護法明王果位,想要成就菩薩、佛陀正果,基本上是沒希望了。
明王?菩薩?佛陀?
無名對這些玄乎的名頭。只是當做故事聽。
什麼佛門經典,什麼慈悲之心,哈,那些玩意兒,可沒有一塊烤肉來得實惠。
前方玉角諦聽獸一溜煙的狂奔,他已經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但是無名奔跑的速度甚至比他更快一些。
玉角諦聽獸想死。他真有一種想死的衝動。他的腳力在地下世界無數妖獸兇獸中,也是數一數二的。身後那個變態的少年,他爲何能夠一路追殺他,一路追殺了數萬裡?
剛剛只要一滴玉角髓,現在居然要一半!
開什麼玩笑,一滴都不會給你的。
玉角諦聽獸咬牙切齒。甚至不顧神獸後裔的體面排場,放了兩個悠長有力的臭屁,推動身體向前的速度又增加了一絲半點兒。
狂奔,狂奔,一路狂奔。
幾個時辰後。嘴角不斷冒出白沫的玉角諦聽獸腳下一輕,他一頭撞碎了一塊方圓數丈的巨石。從四絕嶺北麓一座荒山的山腳僻靜處闖了出來。
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
四絕嶺正是暮春季節,花香濃郁,蜂蝶狂舞。
絢爛的陽光照耀在身上,暖洋洋的讓人想要打瞌睡。
“啊,有三千多年沒上來地面了。”
玉角諦聽獸很是感懷的嘆了一口氣。他琥珀色的眼眸微微一旋,瞳孔縮小到針尖大小,很快就適應了地面的強光。他微微向左右望了一眼,然後一溜煙的就沒入了山林中。
在地下世界,到處都是熒光苔蘚,想要抹除自己留下的痕跡根本不可能。
但是在地面世界麼,玉角諦聽獸笑得差點沒流出口水。在地面世界,他有無數種辦法消泯自己的痕跡。
這就是一頭活了數萬年的神獸後裔,和壽命只有短短千年的人類之間的差距。
“經驗,人類小子,這是關係着生死大事的經驗。”
暮春繁茂的山林,溫柔的接納了來自地下世界的獸。
暮春刺目的陽光,粗暴的打倒了初次登臨地面的人。
少年無名闖出地下世界,闖入了溫暖的春天陽光中。他的雙眼突然劇痛,強光粗暴的闖入他的眼睛,他的雙眼幾乎炸開,他的頭顱都快因爲這溫暖的,和地下世界的熒光迥異的光爆開了。
無數年繁衍生息在地下世界,無名和他的祖輩們,他們的眼睛已經無法承受陽光的熱情。
對於地面世界的人而言,顯得過於溫柔的春日的陽光,對無名而言,卻是致命的危險。
換成普通地下世界的少年,他的眼珠已經被陽光燒熟了。
幸好是無名,不壞清淨琉璃體畢竟是如斯強橫的上品法門。他的雙眸劇痛,痛苦了大概小半刻鐘,他的瞳孔緩緩放開,他已經適應了陽光,已經可以在陽光在看清東西。
一刻鐘後,他的視野就恢復了正常,甚至比在地下世界的視野還要寬闊和清晰。
“這裡是,該死,這裡是地面。”
無名剛硬剛毅的面孔抽搐了一下,他的腳微微一滑,差點想要轉身逃走。
地面世界,多麼可怕的名號。
無數年過去了,太古的事情已經成了神話傳說。
可就是神話傳說,才變得格外的恐怖和荒唐。地面世界生存的,類似於人類的生物,他們不是人。他們是惡魔的化身,他們是魔鬼的投影。他們以真正的人類爲食,他們最喜歡生吃人心,生喝人血。
甚至他們身上的衣物,都不是天然植物纖維或者獸皮製成,而是光潔的、光滑的、在陽光下熠熠發光的人皮!只有人皮纔會這樣的光潔柔軟,纔有那樣奪目的光芒。
“該死的玉角獸。我只是想要一滴玉角髓。”
無名低沉的咆哮着。
“好,現在我抓住你,我要你全部的玉角髓。”
他用力握住了腰間懸掛的鋒利長刀,惡狠狠的發下了誓言。
下一瞬間,無名就呆住了。
他轉過頭,看向了數百里外,一道直衝向高空的,清澈如水的佛光。
淡淡的梵唱聲在他的耳邊迴旋,他的神思一陣恍惚。
在那梵唱聲中,他見到了無數菩薩,見到了無數佛陀,見到了無數佛門的大德先賢。
尋常人聽不到這梵唱聲,但是無名從梵唱中,瞬間感悟到了無數難以形容的佛門妙理。
滾滾熱流撲面而來,然後漸漸融入他的身體。
小乘的不壞清淨琉璃體緩緩的提升着修爲,一絲一毫,一釐一寸,接着就是一尺一尺的提升。
無名黧黑的皮膚逐漸泛出青色琉璃光澤,皮膚漸漸變得近乎透明。
緊接着是他的肌肉、骨骼、神經、經絡,進而就連他的五臟六腑和大腦,都變成了半透明狀。
“我佛,慈悲。”
雙手合十,向着佛光衝起的方向望了一眼,無名沒有任何猶豫的,就向着那個方向狂奔過去。
他奔走的速度比剛纔得到了本質上的提升,速度起碼快了一倍以上。
如果現在玉角諦聽獸在他面前,他用不了多少時間就能追殺他。
玉角諦聽獸從山林中探出頭來,憂心忡忡的看向了無名的背影。
“這個蠢貨,他想要幹什麼?”
“真是,不可言喻的蠢。該死,他會將那些地面人引來。”
“不管他了,我還是早點逃走吧,正好逃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