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空城,客卿府的正門威嚴肅殺,寬達十幾丈的硃紅大門外,一字兒站着近千名全副武裝的重甲戰士。他們是客卿府的私軍,是陰雪歌從原本逍遙集大小家族中招攬的精英。
府門正中的匾額下面,掛着一個鑲金嵌玉的靈石環,白玉子化身通體暗紅色的大鸚鵡,懶洋洋的站在靈石環上冒充寵物。在他身邊,一左一右的站着兩頭渾身僵硬的虎皮大鸚鵡,這兩個倒黴的傢伙,早就被白玉子身上的可怕氣息嚇得昏厥了過去。
但是,白玉子可不想放過着兩個倒黴蛋。無形的冥魔之力禁錮着兩頭大鸚鵡,逼着他們好像傀儡一樣站在靈石環上,偶爾還張嘴向路過客卿府的人打着招呼:“你好,你好!”
鮮衣怒馬的王一竹策騎行來,身後跟着一大羣吹鼻子瞪眼的家丁打手。距離客卿府還有幾十丈遠,王一竹就乖巧的跳下了坐騎,恭恭敬敬的拎着一個錦囊小碎步的跑到了門前。
他點頭哈腰的向白玉子連連鞠躬行禮,諂笑着將錦囊遞向了白玉子:“鳥爺,這是小子連夜調動了三萬最熟練的老漁翁,在金珀湖裡撈到的金鱗大頭鱖的魚子,最是鮮美不過了。”
懶洋洋的打了個呵欠,白玉子斜睨了王一竹一眼:“喲,有點孝心啊?”
王一竹‘嘻嘻’陪着笑臉,畢恭畢敬的託着錦囊笑道:“可不是麼?我對鳥爺您的孝心,可比對我親爹還要孝順,也就比我乾爹要稍微差這麼一絲絲了。嘻嘻,小子以前有冒犯的地方。還請鳥爺不要怪罪,在客卿面前多多爲小子美言兩句!”
很不客氣的一爪子抓過錦囊,從裡面掏出了幾顆拇指大小,堅硬圓潤猶如珍珠的魚子。白玉子美滋滋的張嘴吞下幾顆魚子,滿意的打了個寒戰。渾身紅毛都豎了起來。
帶着一絲滿足,白玉子看着王一竹冷聲道:“你小子倒也會辦事。只不過,得罪了那位小姑奶奶,你不破點財,是不可能得到她的原諒的。女人嘛,心眼小。賠禮道歉不夠,還得……”
詭秘的笑着,白玉子伸出一隻爪子,將其幻化爲一隻雪白細嫩的小手,然後飛快的搓動着拇指、食指和中指。他低聲說道:“小子。這幾個月,抄家滅門,弄了不少好東西吧?少廢話,極品靈石來一倉庫,上品靈石來十倉庫,別的奇珍異寶你看着辦,鳥爺幫你說好話!”
王一竹歡天喜地的應了一聲,麻溜的掏出了一枚戒指遞給了白玉子。
張開嘴將容量極大的戒指吞進了肚皮。白玉子滿意的看着王一竹說道:“你小子,倒也值得鳥爺栽培,看樣子是個有前途的。哎。以後跟着鳥爺吧,鳥爺身上掉根毛,夠你小子享受一輩子的。”
王一竹連聲乾笑,帶着一肚皮的委屈拍着白玉子的馬屁。
他已經恨死了數月前的自己,他真是昏了頭了,居然得罪了陰雪歌!他做夢都沒想到。陰雪歌居然得到了神使牛金牛的看重,居然就搖身一變。變成了可以主宰他生死榮辱的執事!
這幾個月,他除了巧取豪奪爲自己牟利。就是在拼命的走曲線路線,對着白玉子溜鬚拍馬充孫子,只求能夠得到陰雪歌,尤其是幽泉的原諒。
白玉子眉開眼笑的搖擺着長長的尾羽,被他控制着的兩頭大鸚鵡也眉開眼笑的,瞪着王一竹一口一聲的‘孫子’的叫喚着。
可惜王奕夫不在場,否則他看到自己過繼的兒子王一竹,居然變成了兩頭大鸚鵡的孫子,估計他會一巴掌拍死王一竹。這傢伙自己丟臉也就算了,還把他這便宜乾爹給坑了一把!
被王一竹溜鬚拍馬了好一陣子,吞下了數萬顆魚子,吃飽喝足的白玉子打了個飽嗝,斜睨着王一竹得意的笑道:“看你這麼恭謹的份上,鳥爺不能小氣,給你點好處吧!看你的飛劍,走的是血道魔功的路子,鳥爺這裡,正好有一份血影化身、替身渡劫的大神通。”
爪子一彈,一道血光即刻飛進了王一竹的眉心,白玉子笑道:“自己參悟去吧,不要讓別人知道了。嘿嘿,妙用無窮啊!”
王一竹只覺腦子裡無數幻象閃過,無窮無盡的奇妙信息充斥元神。迷迷糊糊的過了一刻鐘,他突然激靈靈驚醒過來,一門神奇無比的血道神通已經烙印在了他元神深處。
這門神通玄妙異常,走的是極其邪異的路子,將自身精血煉成億萬條血影,碰到任何有精血的生靈只要一道血影撲上去,就能吸乾對方的精氣神將其斬殺,而自身卻能得到無窮好處。
而這些血影在危急時刻,就能代替本身抵擋災劫,只要有一條血影存在,就能無限復生。如此神通,就算是在聖族當中,也是頂級的無上神通,哪裡是他們這些剛剛歸宗的小支脈族人能得到的?
“這,這……”王一竹真的是喜出望外,他‘咕咚’一下跪在地上,就向白玉子磕了幾個響頭。
“一邊玩去。這門神通的玄妙無窮,你有可靠的下屬,也能傳授給他們。”白玉子懶洋洋的打了個呵欠,眸子裡充斥着惡作劇後想幸災樂禍的笑意:“好好修煉,早點修煉成功,以後鳥爺也能多幾個得力打手。”
白玉子絕對是不懷好意,這門血道神通,是他從三千冥魔大道中得到的歹毒秘法。
王一竹若是修煉了這門神通,功候越是精湛,他的神智就越是不被自己掌控。到了最後,他就會變成一頭,徹頭徹尾被白玉子掌控的血影魔傀,完全被白玉子掌控。
如果他將這門神通傳授給他的下屬,那麼白玉子掌控下的血影魔傀就會越來越多!
陰雪歌的血海神通,那些血海生靈都保留了自己的靈智,他們只是依託陰雪歌的血海生存。但是白玉子的這門血道魔功霸道絕倫,所有修煉了這門神通的人,最終都只能是白玉子的傀儡,完全喪失所有的靈智。
王一竹可不知道這門神通有如此巨大的隱患,他只知道,陰雪歌和他一樣,都是偉大的‘主人’的‘奴僕’,所以陰雪歌不應該坑害他。這門神奇無比的血道神通,也一定是‘主人’賞賜的功法!
所以他歡天喜地的向白玉子磕了幾個響頭,一心一意的把白玉子當成了比親爹還要親的長輩。
各種馬屁就好像潮水一樣涌出,王一竹毫無底線的吹捧着白玉子,那等諂媚的嘴臉簡直讓人作嘔。
“簡直是丟人現眼!你也是王家族人?我王氏聖族,怎麼有你這麼不知道羞恥的廢物?”一個張狂的聲音遠遠傳來,伴隨着淒厲的爆鳴聲,一道扭曲的青色雷光撕開空氣,幾乎是瞬間到了王一竹身後。
這道雷光威力絕大,若是王一竹被劈中了,肉身肯定是不保了,元神都有可能魂飛魄散。
白玉子冷哼一聲,原本蹲在靈石環上,身軀只有一尺長短的他尖嘯一聲,伸出一隻翅膀重重揮動,大片血光黑氣從羽毛中噴薄而出,淒厲的尖嘯聲綿綿不絕,他的羽翼變成了百丈大小,猶如厚厚的盾牌護在了王一竹身後。
好容易找到了一個可以坑害的玩具,白玉子怎能讓他這麼快的死掉?
雷光迅猛,狠狠的落在了暗紅色的羽翼上。一聲巨響,白玉子羽翼上大片羽毛化爲粉碎,他的身體一震,靈石環被巨力震盪,在絲絲電光中化爲無數碎屑噴散。站在靈石環上的兩頭虎皮鸚鵡來不及慘嚎一聲,從白玉子身上噴射出的雷光餘勁打在他們身上,將他們瞬間化爲飛灰。
白玉子眼珠一轉,他不顧自己被打得劇痛的羽翼,而是衝着兩頭虎皮鸚鵡消失的位置嘶聲尖叫起來:“二弟!三弟!你們死得好慘啊!可憐我們一母同胞,大哥我修煉有成,帶着你們出山見見世面,你們都還沒來得及娶妻生子,你們怎麼就死了呢?”
兩頭普普通通的虎皮鸚鵡,在白玉子毫無節操的話語中,立刻變成了他一母同胞的親兄弟!
王一竹怒嘯着跳了起來,這裡是陷空城,這裡是無定陷空島王氏一脈的城池,是王氏聖族的領地。在自家的城池中,他這個過繼給家主當兒子的大少爺,居然差點被人殺了?
“混賬東西!誰敢在陷空城放肆?敵襲,來人啊,敵襲!給我殺了!”王一竹歇斯底里的尖叫起來。
“混賬東西!輪得到你在這放肆?混蛋,來人啊,混蛋!給我抓了!”白玉子很不給面子的一翅膀將王一竹拍倒在地,他仰天尖叫道:“老子的親生兄弟被人幹掉了,老子要爲他們報仇啊!把這幾個無法無天的混蛋給我生擒活捉,老子要榨乾……老子要宰了他們!”
‘嘿、嘿’幾聲大吼,客卿府門前上千私軍已經反應過來,千多名高階真仙級的士卒同時祭起了各自的法器。統領這些士卒的十幾名金仙將領更是腳踏祥雲飛起,各自祭出了本命仙器遙遙鎖定了前方街口突然出現的十幾條人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