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柒肆回

良玉和亞斯很快成爲了皇家學院的人氣組合,風頭雖然不及塞爾特和西瑞爾,但在學生當中也很受歡迎。當然對於良玉並不能開口說話一事,也有不少人暗中議論,亞斯偶然間聽到有心教訓他們,卻被良玉攔住。

這其中多數是女孩子,而且皇家學院的學生多有背景,他們沒必要因爲一兩句話過分斤斤計較,左右只是被人說兩句,也不會有什麼實際損失。

戰鬥系開課之後系統的教授學生有關精靈族的能力的訓練方法等,值得一提,星髓這種東西在海心城算得上是恢復靈力的天然靈藥,只可惜海心城的地質並不適合星海金玲的生長。

良玉離開之前特意採摘了一些,在空間內特意挖了一個池塘引灌海水供養星海金玲,畢竟她和亞斯都能用得上。空間的生長條件優越,到目前爲止已經存了不少星髓,這東西在國都又能賣上好價錢,良玉覺得將來金貝用完了,不賣珍珠改賣星髓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開課後,良玉更加覺得進入皇家學院是個正確的選擇。她自己是個半路出家的不明生物,總不能拐帶着亞斯也往溝裡走。皇家學院或者應該說是奧蘭多長老,對於亞斯的教育十分重視,特意指派了優秀導師。從那以後,亞斯的進步更是明顯。

但同時,良玉也注意到,他們在有意無意的向亞斯灌輸熱愛母校、忠君愛國的思想,提到最多的是寧芙王國一脈的皇族。幸而亞斯天生對這個不感興趣,而且在他心目中,最重要還是良玉,所以這些思想倒不至於能左右他的判斷。

良玉知道這事心中微有惱怒,但後來想想也平息下來。她不是亞斯,沒辦法完全站在他的角度考慮人生考慮國家。畢竟他的身份擺在那裡,再者,皇家學院也算是利益交雜的地方,他們沒有暗中拉攏亞斯,將他歸爲個人勢力的做法倒也有些分寸。畢竟沒有觸及底線,良玉權衡了一番便不再理會。

她已與奧蘭多達成了協議,算上當時在場的侍者,一共只有四人知曉。她算是把亞斯推上了一個新的起]點,並且這個高度,不亞於一般的世家子弟,將來即便有心人拿這個做文章也是行不通的。

當然,換回來的利益也是很實際的。良玉獲得了學院多處自由進出的權利,這包括圖書館,實驗室等等。想要了解的知識實在太多,海域多少年積累下來的文化並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掌握的。再加上圖書館也有門禁時間,爲了方便研究,良玉用玉簡詳細刻錄了咒術陣法凝器等各種各樣的知識。

她沒有忘記自己的目的————前往雲層的最上方,找到赤炎之海,帶回神火火種。良玉估計,這片海域應該就在雲層的最上方,畢竟她到達海域外界的時候已經不能再向高處飛行了,而她在上面並沒有察覺到禁制一類。

然後就是下一個線索,赤炎之海。

她進入到海域的契機確實是一顆紅色的珠子,但這能與赤炎之海聯繫在一起嗎?還有,海域中人使用藍色火焰不過百年曆史,卻並沒有詳細的線索介紹,只說是偶然發現的火種。以往的歷史,海域也有使用火的歷史。但多年前,可供普通百姓使用的火種就從海域消失了,而近年來又再度出現,並且普及甚廣。

海域各個城鎮都有相互連通的魔法傳送陣,他們便是靠此運輸各種貨物的。火種的來源地位於海域極西,距離海心城距離太遠。且海域以西有多股暗勢力植根於此,甚至寧芙王國的不少家族與之都有聯繫,也涉及到古物倒賣、交易黑市等,算得上是典型的黑白交界的地區。

這樣的地方不受控制,對王國統治來說,當然是個隱患。但對於更多人來說,卻是能獲得更大利益的渠道。

這樣看來,至少要等到他們有足夠力量之後,纔有可能向西行。當然這也只是她的猜測,畢竟現在能得到的情報資料太少,也不排除其他的可能性。

良玉摸了摸右耳上的墜子,又取出拍賣得來的那塊藍珀寶石,仔細端詳上面的星辰紋路,雖然藍珀上的仙女生的絕世無雙,但相較之下還是後面的星圖更爲重要些。

良玉隨手扯來絹帛,照着藍珀寶石上的星圖小心的複製下來,然而半晌也沒看出什麼線索,只能嘆了口氣,收起物什繼續暢遊書海。

來到海域精靈界後,良玉發現自己的記憶力似乎變得更好了,凡是書籍大致看了一遍都能有些印象。她身處於戰鬥系,需要了解的左不過是有關戰鬥的事情,畢竟只是個小兵,將來若有需要,也是要聽指揮的。

而良玉的戰鬥力擺在那裡,她畢竟是個女孩子,只要及格過關,導師也不會過分爲難。

再者,她與亞斯搭檔,比起戰鬥力更需要鍛鍊的反倒是警備和防禦,優勢互補纔可能更上一層。

多種因素下來,造成了良玉長時間泡在圖書館,或是來往於凝鍊系、咒術系等旁聽請教也沒人阻止,到最後乾脆就習以爲常了。

在皇家學院的日子,她就像是一塊飢渴的海綿,不停的吸收有關精靈族的一切知識,納爲己用。

整整五年的時間裡,她翻閱了無數書籍,請教導師長老,也從奧蘭多那裡得到了一些珍貴的孤本。一番整理下來,良玉終於對整個精靈界有了充分的瞭解。

首先說咒術,在海域,咒術是一個廣義稱謂,包括魔法陣的建立,各系法術的生成應用,能量轉換等,海域的交通建築也存在咒術,主要是起輔助作用。

咒術是建立在精靈族的特有天賦上,精靈族將之稱爲‘靈源’。在海域,精靈測出的靈源多爲水、風兩系,佔七成以上,另外掌握空間等稀有靈源的精靈也有一成,其餘兩成爲火、土、金或是衍生的冰、雷等。

精靈族的靈源天賦萬中無一,整個皇家學院咒術系的學生各學年加起來也不到兩千人。要知道皇家學院並不規定學期期限,學年升級也完全由考覈通過,只要沒能通過考覈,就不能畢業。所以在皇家學院就讀十年以上的學生也不是沒有的。

精靈族的壽命很長,十年時間也不過轉瞬即逝。但從這其中便能看得出來靈源者究竟有多缺乏。

咒術的使用範圍很廣,這之前她在懸浮車上看到的那顆熒光珠便是動力源,其中注入的是海域的一種能源,而外面的魔法陣則起到轉換能源輸出控制的作用。所幸海域對於咒術的依賴性並不太強。更多的則是發揮他們的聰明才智動手改變生活,這是極具魅力的事。

相較咒術系靈源人才的缺乏,植物系就沒那麼緊張了。精靈族天生體內就能夠衍化生機,這對植物來說是必須的,尤其是海域中的生物。再加上與生俱來的親和力,不少精靈族都有望成爲植物系的傑出人才。

治療系與植物繫有些相似,但並不完全依靠靈力,更多的是醫術。精靈族的智慧和巧手讓他們很多時候都能得到充分發揮。

最後再說凝鍊系,這大概算得上是精靈族工藝文明極具代表性的突出成就。與人修煉製法器所不同的是,精靈族凝練法器依靠的是本源靈力調製而成的一種淬靈水。這種淬靈水可以最大限度的除去材料內部的雜質,將它還原成最完美的狀態。與此同時,凝練法器也需要在一種類似於器鼎的大鍋內,配置足佔八成的鍊金液。在這裡,煉製法器依靠的並不是神識,而是凝器師的天賦,多數有名的凝器師都資歷不淺,雖然也有天賦過人的年輕人,但畢竟只是極個別。

雖然不能依靠神識精確控制,但這也有一個好處,就是打造出來的兵器威力很可能在自己之上,這其中的發展空間是極度驚人的。單看拍賣會上的神兵利器就知道,那些打造兵器的凝器師本身並沒有太高的實力,但在凝器上的本領卻是爐火純青。

而且他們還可以不受任何限制的天馬行空,連神王權杖這樣的東西都能夠設想推演出來,足可見精靈族的潛力有多巨大。

入學第二年,良玉終於完成了爲亞斯打造的兵器的設計圖。這一年多來,她和亞斯這對組合在戰鬥系的成績突出,主要還是亞斯表現優異,他們也因此順利進入二年級。

能夠升到二年級的戰鬥系學員都是有一定本事的,他們不可能永遠只待在學校裡,更多的時候是要走出去。

和往屆一樣,他們需要輪流前往北地獵殺冥海冰龍。體積龐大的成年冰龍在北地冥海不在少數,它們的繁殖力極強,對周圍的破壞性極大,且喜歡冰冷幽暗的環境。原本冰龍霸佔冥海一帶倒也不算什麼,但近年來,它們開始有向內陸侵襲的跡象。

王國也多次派出軍隊圍剿冰龍,只是每一次都損失不小,而冰龍往往能輕易捲土重來。皇家學院的學生參與行動也有一定的積分獎勵,但並不多,只能在學校內部兌換武器之類的。更重要的是,他們這些年輕氣盛的天之驕子,最適合扔到真正的戰場上磨礪一番。

海域精靈族擅長戰鬥的只有極少數,有限的戰鬥力很大程度上束縛了他們的發展空間。若不是有強大的武器護身,這種境況只會更加嚴重。

以往亞斯獵殺海獸,良玉覺得是稀鬆平常的事情,但後來瞭解到不少海獸襲擊村莊,捕殺精靈族。那些沒有反抗能力的普通精靈只能成爲海獸的腹中餐,這的確是件棘手的事。

精靈族極爲重視個人地盤,一般不是生命攸關,村莊是決不允許輕易遷徙的。更有甚者,即便是受到海獸襲擊,也不願離開,或是無處可去的精靈只能坐以待斃。這樣的數字彙總下來,也是個十分驚人的數目。

良玉仔細算了算,發現寧芙王國的精靈族在以很難被察覺的數字爲基礎不斷減少。這種情況百年內可能不大明顯,但時間一長,問題真正暴露出來的時候,很可能已經回天乏術了。

她自然不可能在這裡待上一輩子,但既然發現了這個問題,良玉覺得還是想想辦法的好。

她先是將這件事告知給奧蘭多,後者卻平靜的接受了她的調查結果。事實上,奧蘭多早很多年就清楚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你應該也已經發現了,王國裡普遍使用火種的事情。”

奧蘭多緩緩開口:“千年前,海域曾保有一顆神火火種,那時候整個海域的溫度比現在至少要高出一倍。”

“不用懷疑,海精靈對於海洋的適應能力是非常強的。那之後,由於變故,我們失去了火種,海域溫度陡降,許多生物因爲無法適應環境死去。我們精靈一族則依靠着頑強的意志力生存下來。

國都這一帶算得上是整個海域溫度最高的地方,其他地區的溫度比這裡還要低上很多。雖然失去了火種,但很多文明都保存了下來,依靠着智慧,我們同樣生活的很好。

只可惜沒有火種的震懾,像是冥海冰龍一類的生物不斷擴張地盤,襲擊我們的族人。還有背叛海洋女神的暗黑精靈,他們也在與我們敵對。”

“暗黑精靈?”良玉疑惑。

奧蘭多解釋說:“那裡許多精靈都是被王國流放西域的罪犯,他們的過分貪婪和邪惡危害到了國家和人民。他們的子女也會受到牽連,是不被允許返回王國的。”

良玉點頭明瞭,這麼多人流放到那裡,又沒有明確有效的監管制度,多年下來自然就成了罪犯的聚集地。子女也不被允許返回,日積月累,這些人對於王國肯定十分不滿。

良玉有心想問火種的事情,但覺得還是不應該太過着急,於是又道:“那麼就有效解決精靈族減少的辦法嗎?”

奧蘭多笑了笑,目光落在她身上:“當然會有一線生機。”

良玉心中微動:“是什麼?”

奧蘭多對她微微欠身:“那就是您,閣下。”

良玉不免好笑:“只因爲你認定的女神賜予了我標記和智慧?”

奧蘭多隻看着她,目光中露出幾分滄桑和睿智:“巴塞洛繆長老也向我提起過您,閣下。

但他是個驕傲的有些過分的人,而且太過古板。他對女神的忠誠不允許與之有一絲錯誤的判斷,但他同樣寄希望於您。不止他一人,海域的未來很可能掌握在您的手上,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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