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秦天與孃親,吃完了飯。
秦大娘又仔仔細細地,收拾了一下飯桌,洗碗,擦桌椅。
只是這一次,秦天要上來幫忙,他笑呵呵的,完全是一副孝順孩子的模樣。
不過,秦大娘卻沒有讓秦天來幫忙,她不讓。
從小到大,秦天還沒有這般做過,一直以來,秦天這頑皮的孩子,整天想的就是怎麼玩耍,他哪裡還會幫着母親做家務活兒呢?
秦天從小倒是跟着孃親一起在茶肆之中忙活,除此之外,便不做別的什麼了。
孃親都是這樣,寧願自己再忙一些,也不會讓孩子插手做事情的。
現在,秦天想要幫着孃親做些家務活,秦大娘是根本就不讓的。
“你呀,從小都是吃了飯,就跑出去玩了,直到天黑才知道回來,孃親我可是沒少爲你操心。”秦大娘抹了抹自己臉上的汗水,這般說道。
“娘,天兒不孝順,讓您受累了••••••”秦天慚愧地說道。
“我可是從來都沒有聽到過你說這些話。”秦大娘笑着說道。
“我現在終於知道了,娘,我一直不聽話,不懂得體貼孃親,唉,我••••••”秦天低聲說道。
“天兒,你歇着去吧,衣裳已經給你補好了,你穿着吧,天冷了,可別凍着。”秦大娘說道。
“恩。”
秦天說道:“娘,我不冷。”
秦天沒有走,依然站立在孃的身後,看着她細細地做着家務活。
“娘,對不起•••••••“
忽然,秦天這般說道。
秦大娘回過頭來,看着秦天,看着自己的這位兒子,眼眶裡,都溼潤了。
“我倒是寧願一輩子看着你吃完了飯,就四處玩耍,不管你跑到哪裡,做什麼調皮搗蛋的事情,總歸,到了晚上,你就會回到家裡。”秦大娘輕聲地說道。
“天兒從小也沒有好好上學,總是搗亂,娘你是不是對我很失望?”秦天神色黯然,低着頭,說道。
秦大娘輕輕地撫摸着秦天的頭,說道,“孃親可是記得,有許多次,你跑出去玩耍,我又要照看着茶肆,所以不能管着你,你搗亂了,跟別人家的孩子打架了,然後他們的家長來了,唉。你這孩子,總是長不大。”
“娘••••••”秦天輕輕地說道。
“不過,你現在總算是長大了,還修習法術,成爲了天下的孩子都希望成爲的修煉之人,身懷不凡的法術,算是能夠獨立了。”秦大娘說道。
秦天沒有說話,因爲,他並沒有告訴孃親,他現在不能夠回到三清門之中了。
三清門,不光是修煉界之中人士都知道,而且,在世間江湖之中亦是極爲有名的。
那些門派之中的高人,御劍飛行,斬妖除魔,被世人奉爲神靈與偶像一般的人物。
現在,秦天成爲了其中的一員,秦大娘怎麼能不高興?
“天兒,我知道,你這次回來,不光是來看孃親的吧?”
忽然,秦大娘這般說道。
“娘,我——我••••••”秦天支支吾吾,不說話了。
“好吧,到了現在,孃親有許多的事情,也到了時候,是應該告訴你了。”秦大娘目光低沉,慢慢地說道。
看得出來,此刻的秦大娘,似乎,她永遠也不希望說出自己將要說的話。
“你回來,便是要弄清楚你的身世。是不是?”秦大娘問道。
“娘,我——我的父親,到底是誰?”到了現在,秦天終於忍不住的,問了出來。
秦大娘放下了手中的活兒,找了一把木椅,坐下來了。
“天兒,你也坐着吧。”秦大娘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孩子,輕聲說道。
秦天沒有坐在椅子上,他蹲了下來,蹲在孃親的身邊。
“孩子,你的父親,並不是我曾經跟你講過的那樣的。”秦大娘說道。
秦天說道:“父親,他不是孃親你所說的,是一位朝中大官麼?”
秦天的神色很淡定,沒有任何的驚訝。
因爲,他早已經知道了其中的秘密。
或者說,他在冥冥之中,感覺到了,父親絕不是一般之人,也絕不是什麼朝中大官。
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秦天整個人都變得淡定沉穩了許多,或許,這就是長大了吧。
“不是。你的父親,與你一樣,是一位修煉之人。”秦大娘說道,“而且,他的名聲很大,十多年前,在你出世的那一年,你的父親,曾經來到過這裡,青州。”
秦天瞪大了眼睛。
秦大娘接着說道:“他的名字,叫做——秦滄海。滄桑的滄,海水的海,是一位三清門之中的修煉者。”
秦大娘笑了笑,說道:“我也是在認識了你的父親之後,才知道了一些修煉界之中的事情的。那時候,我在青州,開着茶肆,碰到了當年的你的父親。”
“什麼?”
秦天整個人,登時懵了!
他沒有想到,孃親所說的話,竟然是這樣的!
可是,秦天看着孃親的眼睛,他分明知道,孃親絕沒有說假話的意思!
一字一句,發自內心!
“娘,你遇到父親的時候,我已經出世了?”秦天的眼睛裡充滿了驚詫!
萬般的驚詫!
秦大娘的這番話,再明白不過了!
秦天,原來,並不是秦大娘的親生兒子!
“娘,你——你說的,是真的麼?”秦天一把抓住了孃親的手,無比驚訝地問道。
彷彿,他遇到了自己完全不能理解的事情!
秦大娘深深的閉了閉雙眼,再次睜開的時候,已經是滿目淚水!
“是,我說的話,是——是真的。”秦大娘低聲的說道。
“娘,你——你說的不是真的——不是!”
秦天激動萬分!
秦大娘鎮定了下來,接着說道:“你的父親,與我相遇,後來,我知道了,你的父親,來到這裡,是要經歷一場戰鬥。可是,那一次的戰鬥,是你父親的一生之中,最爲關鍵,也是最爲兇險的一次戰鬥。”
“什麼?”秦天問道。
“你的父親,原本是三清門之人,可是,不知道爲什麼,他要與另一個人決戰,其中的細節,我並不知道,你的父親只是告訴了我,他這次戰鬥,可能回得來,可能回不來。”
秦天的雙眼,眨也不眨。
“你知道嗎,你的父親,是帶着你,來到這裡的。他要去決戰,所以,他將尚且還在襁褓裡的你,交給了我。”秦大娘的目光,望向了遠方,她此刻,已經陷入了深深的過去的事情與時光之中。
“你還沒有滿歲,你的父親,一個大男人,身懷法術,聲名在外,可是,卻帶着這麼一個孩子!唉••••••後來我才知道,你的親生母親,已經死了•••••••”
秦大娘滿臉哀傷的神色。
“什麼?我——我的親生母親?”秦天大聲喊道,“娘!”
“是,你的親生母親,不是我。”秦大娘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了。
“娘,你說什麼啊?你說的不是真的,不是••••••”
“娘這一生,也沒有讓你過上好的生活,也沒有告訴你,你的親生父親與母親的事情,娘對不起你!”秦大娘痛苦地說道,“孩子,你可以離開了,可以不再有我這個孃親了••••••”
“啊!!!”
秦天哀聲大喊,衣衫閃動,邁着沉重的步子,奔出了家門!
“天兒!天兒••••••”
秦大娘見這一幕,連聲大喊,站了起來,卻看到秦天早已離開,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天兒,娘——娘也多麼的希望,你可以一直在孃的身邊!就算你調皮搗蛋,讓娘操心,就算你一事無成,不能出人頭地,可是,你總終歸還是會回到孃親的身邊•••••••”
秦大娘頹然地癱坐在木椅之上,臉上的兩行淚水,簌簌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