崆峒派法術修煉,分爲劍術宗與劍陣宗。
這兩種練法,雖然區別甚大,可是仍然各有聯繫,各有呼應。
劍術宗講究修煉之人的法術修爲與劍招相結合,故多用於單打獨鬥,招式極爲玄密凌厲。
而劍陣宗則是以劍御陣,攻擊範圍極爲廣大,當然,能夠使出劍陣的,一般情況之下,不會只有一個人,故這一宗多用於羣攻和羣鬥之中。
然而,不管這兩宗如何不同,他們都是需要一個共同的事物來支撐——那就是自身的法力修爲。
一旦法力修爲到了一定的境界,那麼,不論是走劍術宗還是走劍陣宗,都是相當厲害的。
就算是一個人,若是法力修爲足夠深厚,也可以使出劍陣宗的道法之術來。
在崆峒派之中,多數的弟子,都是先走劍術宗,勤練自身法力,然後逐步向上,到了一定的時候,轉練劍陣宗。
因爲,劍陣宗的道法之術,不但攻擊範圍廣大,而且攻擊力強勁,招數更是令人炫目!
在鬼門之中遇害的虛空老人,就是一位劍陣宗的修煉高人。
在崆峒派之中,劍陣宗的人物向來極爲高深神秘,一般人極難見到。
此時,山頂廣場之上,飛舞在半空之中的花無影,以手結印,御動她的那柄上品劍器——“鳳舞”,招數凌厲,直衝衝地奔向廣場另一頭秦天,在場的幾位三清門高人,一眼便可以看出,這花無影道長,是崆峒派劍術宗的人物。
“鳳舞”劍當真如一條驚鳳,劍身帶着炫目的紅色光澤,彎曲蜿蜒,在空中畫出一條美妙的弧線,就要刺向秦天!
秦天剛剛還在不緊不慢地踏上長劍,準備躲閃,這時忽見“鳳舞”飛旋而來,他頓時臉色大變,腳下生風,飛也似地御動長劍,劃破長空,飛到了極高的天空之中!
秦天這麼一閃躲,那花無影劈頭蓋臉而來的劍招,頓時撲了個空,劍氣盪漾之處,驟然間響徹長空,如空穴來風,讓在場之人猛然一驚。
“這花無影道長,果然不容小視。比之前幾位崆峒派弟子,這位卻是厲害了數倍!”上官誠說這話的時候,只見他雙拳已是緊緊握着,細細看去,他那一雙大手已是細汗冒出,看來他也是緊張不已!
何羈在一邊應聲道:“是啊。不知秦天能不能扛得住。”
何羈臉上的擔憂之色,明顯說明了,他不得不承認,這兩人實力懸殊,秦天這小子危險了!
衆人緊盯着場上之勢,這時,花無影仍是練練使出各種劍術招式,那柄“鳳舞”劍在她手中似游龍驚鳳一般,肆意徜徉飛舞,呼呼的劍氣,更是令在場的所有人都可以強烈的感受到其中的強大力量!
而秦天呢?
他除了踏在長劍之上忙於閃躲之外,別無他法。
就這樣幾個來回之後,秦天的身上,除了有幾處衣裳被劍氣劃破之外,倒也沒什麼大礙。
衆人見秦天只顧閃躲,這天際之中,花無影與秦天就好比在玩老鷹抓小雞的遊戲一般,於是衆人俱有些無語了——這哪裡是比試,完全是遊戲!
比試場上,向來是用法術與招式來說話,哪裡是像秦天這般毫無攻擊、只有躲避呢?
此時,秦天心中極爲慌亂,在花無影的招式攻擊之下,他接連在極險迫的情況下倉皇躲開,他現在想到的是,既然自己惹怒了這位花道長,看來想要遵循師父的話,來一個萬無一失的投降,也都不容易了。
忽然之間,秦天一眼瞥見了圍觀的衆人之中,師父上官誠極爲凝重的眼神——難道,他是在告訴我,現在就馬上投降麼?
秦天胡亂地想着,眼神飄忽而過,又見到了那麼多三清門之中的弟子無一不在關注着自己與花無影的比試——難道,我就這麼丟臉地在衆人的面前投降?
更何況,若是我就這麼不戰而敗,那——
秦天忽地想起了沐雪若。
他想起了她對他的嘲笑。
“哇••••••”
一口鮮血,從秦天的口中噴涌而出。
鮮紅的液體,灑在白玉地板之上,是那麼地顯眼奪目!
秦天頓時感覺腦海中空空一片,看看自己,原來就在自己胡亂想着的時候,花無影一招又至,好在他也在長劍之上站立不穩,故花無影那一招來到,竟是讓秦天閃了過去。
不過,這一招,花無影使出的力道極爲強勢,故劍氣洶涌如潮水狂奔。
一層劍氣涌過,將飛在半空的秦天生生激盪了下去!
秦天重重地摔在了地板之上,頓時口冒鮮血,那柄長劍已是“哐當”一聲,落到了數丈之外!
秦天掙扎着站了起來,他摸了摸自己,也顧不得擦拭一番嘴角的鮮血,幸好,身體還沒有摔散架。
作爲三清門的修道之人,首先是修煉氣脈與筋骨,故秦天雖然從高空墜落,此時倒也沒有性命之虞。
場邊觀戰弟子已是大亂——
“這小子,在想什麼呢?”
“就是,我看他目光呆滯,這樣不被打殘纔怪!”
秦天忽然在半空中胡思亂想,故遭此一劫,衆人看在眼裡,自然氣憤難當。
“秦天!”人羣之中,忽見一人滿臉憂慮,尖聲叫道,“秦天,小心了啊!”
這人,身處精靈池衆弟子之中,正是唐飛雁。
這麼一位美麗的女子在人羣之中忽然大喊大叫,自然引起了衆人的目光。
而且,這女子還是不久前在比試場上得勝的精靈池弟子——唐飛雁。
“這小子,怎麼會認識唐飛雁?”
“奇怪了•••••”
衆人議論紛紛,雖然是唐飛雁喊叫了出來的,但衆人還是先想到,場上的這位道法不怎麼樣的小子,是怎麼認識這位精靈池美麗女弟子的。
唐飛雁卻是毫不在意衆人的眼光,只是急急地望向場上的秦天。
人聲嘈雜,秦天自然沒能聽到唐飛雁的呼叫,這時他直直地站立在那裡,也不御劍了,就像一尊石像一般,動也不動。
既然是受了對方一招,那麼,作爲比試之人,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重新御起自己的武器。
可是,這小子,怎麼回事?
道尊掌門等人俱爲一驚,他們自然心照不宣——他們所希望看到的,便是秦天極力對抗這位花無影道長。
最重要的是,要讓秦天使出他那一身的邪法!
可是,秦天這番舉動,卻是明顯的束手就擒!
難道,上官師弟沒有按照計劃行事麼?道尊掌門眉頭緊皺,他看了看不遠處的上官誠,便招呼一聲,叫道:“周坤,你過來。”
問天峰衆弟子之中,走過來一位白衣青年,其人氣貌非凡,頗有英武之氣,只見他來到了道尊掌門面前,略一欠身,恭敬回道:“掌門,有何吩咐?”
這人,就是周坤。
“你速速過去,將這張紙條交與你那位上官誠師叔。”道尊說罷,從袖口取出一張紙條,左手手指略微晃動幾下,只見他那指尖便徐徐泛起幾絲光澤,印入了紙條之中。
“是,掌門。”周坤接過那張紙條,迅速消失在衆人之中,片刻之間便來到了廣場一角的上官誠所在之處。
“上官師叔,這是掌門要弟子交給你的東西。”周坤說罷,將那張紙條交與上官誠。
“哦。”上官誠飛快地展開那張紙條,卻見紙條上面寫道——“謹記計劃之事”。
上官誠看罷,臉上浮起些許憤懣的神色,他望着廣場之上,那隻拿着紙條的手,已是緊緊握着,竟是將那紙條揉得粉碎!
廣場之上,花無影道長見秦天束手而立,頓時感到極爲費解——這混小子,在搞什麼鬼?
花無影哪裡想到自己竟是遇上這麼一個對手?她此時看着秦天,見他沒有動手的意思,且臉上神色木然,她不禁在心中盤算——這人,難道是在使什麼詭計?
三清門之中的弟子,畢竟不同凡響,花無影也停下來,竟然不敢進攻了。
這兩人,就這麼彼此對望——一個在半空之中,一個在廣場之上。
“師父,出招啊!”
這一聲喊叫,卻是從崆峒派在座的幾位弟子之中,傳了出來的。
幾位崆峒派弟子,先下已是皆被三清門之中的弟子所認識了,多數人一眼便可以認出,這幾位弟子的姓名。
六位在座的崆峒派弟子之中,便有一人,一襲黑衣,甚是清麗,正是蘇紫羽。
此時她亦是看着半空之中的花無影,眼神之中,亦是帶着困惑。
大好時機,怎麼花無影也停止下來了呢?
花無影道長是這幾位崆峒派弟子的師父,一衆弟子素來得她的教誨,對待對手,須得抓住時機,給予對手致命一擊。
爲什麼,此時師父停了下來?
不但三清門之中的人士不明其中意味,就連幾位崆峒派弟子,也都是一臉茫然。
“臭小子,你一定要挺住啊!”唐飛雁緊張地雙手握緊,心中暗暗想着。
“秦天,你在做什麼,爲什麼不出手?”站在唐飛雁旁邊的林雲澤,亦是滿臉關切,望着場中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