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不做金蘭,不是金蘭(7)』
在南宮門住了半魏無雙發現，南宮門的人與其說對阿杰是敬畏不如說是徹底的懼怕來得貼切。他並不輕易處罰人，門人犯了錯除非是危害到南宮門否則他是不會插手的，當然難免有幾次例外，像是廚房的那些人…
“小翠。”魏無雙叫住經過涼亭的婢女。
“拜…拜見魏爺！”小翠撲通跪在地上。
魏無雙苦了臉，心道：他有那麼可怕麼？“起來，給我沏壺茶來。”
“是，奴婢馬上就去”
小翠從小待在南宮門，從她嘴裡也許會知道些事情。
侍女風一樣地捲走又風一樣地回來，實在讓魏無雙佩服不已，莫不是武林世家的下人個個都身懷絕技？
“就在這伺候着吧” 魏無雙喊住又要再次‘乘風’而去的她。
“是…”小翠一臉要哭的樣子，害魏無雙以爲自己做了什麼過分的事。
“坐吧”指着對面讓她落座，她卻搖頭不敢坐下。“呵呵，我那麼讓人害怕？”
“不是…”這托腮一笑奪去小翠三魂，讓她不知不覺就坐了下來。
“小翠今年多大了？”俊臉繼續綻放溫和的笑容。
“十八。”失了魂的侍女知無不言。
“十八啊，門主也是十八了，許了人家沒有？”
“還沒…”
“小翠是和阿杰，我是說門主，一塊兒長大的？”
“不敢，小翠確實是從懂事起就伺候大少…門主。”
“門主他對下人一直都是這樣，恩，疾言厲色？”
小翠埋頭不語。
“別在意，我只是隨便問問。”魏無雙親自倒了杯茶遞給她，“小心燙”
“是…”這下小翠剩下七魄也不知飛哪兒去了，徐徐道：“大少爺他以前不是這樣的，兩年前魏爺也來過南宮門也是知道的。”
“恩。”他只在這裡待了三天，那時侯麒兒病的厲害，他忙着照顧麒兒也沒太注意。
“魏爺走了不久大少爺就接任了門主之位，本來二夫人和四老爺先前還反對，說是大少爺年紀尚輕再等幾年…”
按小翠的說法，阿杰是在兩年前突然性情大變，原本寬容近人變得殘酷多疑。她還說在此之前阿杰曾經得了場怪病，這些和他性情改變有何關係呢？二房燕青青和南宮舍成，爲何兩年來都沒有出現在南宮門？
“你瘋了！這樣沒用的…”
一陣吵鬧聲打斷了魏無雙的思緒。“什麼事？”他問。
“放開我！”一個纖瘦的男人掙脫衆人的阻攔，衝過來匍匐在他面前，哀求道：“魏爺，求求你救救小翠吧。”
“小翠怎麼了？”
“門主要處死她！”
刑堂裡，小翠已被鞭子打得奄奄一息。
“你還些說了什麼？”
“住手！”魏無雙一個箭步上前奪過阿杰手中的鞭子，“阿杰住手！小翠犯了什麼錯，你要往死裡打她？”
“亂嚼舌根人打死最好！”阿杰搶過鞭子再次狠抽小翠，小翠已是血肉模糊，瑟縮成一團，喊叫的力氣也沒了。
“你！”魏無雙推開他，扶起小翠將真氣傳給她，“她從小就跟着你，你就忍心這麼對她？”
“殘忍？是她告訴你的？”
“小翠什麼都沒有說。何需她說，你不正做給我看？”小心抱起小翠走出刑堂，輕聲說：“羣傲說這些年你變了許多，看來不假。”
像是被雷電擊中，阿杰一動也不動的站着，臉色蒼白幾近透明。
此時，一個褐衣南宮門人神色慌忙走進刑堂。
“報告門主，探子來報，已有南海派餘孽的行蹤”
“發生了什麼事？”
“門主正要前往剿滅南海派餘黨”
“找個大夫醫治小翠，我回來之前你替我看好她”
“是，魏爺”
“南宮門主，求求你饒了我…”十來左右的少年匍匐在阿杰腳邊哀求着，“如今南海派就剩我一人，再也不會危及南宮世家，我…我會躲得遠遠的…不再回中原…”
“起來。”阿杰冷冷地：“男兒膝下有黃金，不要隨便與人下跪”
“門主肯饒我一命？！”
“你的爹孃、師兄弟都不在了，你也要活着？”
“要！要！螻蟻尚且偷生。”
“我饒了你，你就能活下去麼？還是去見你的親人吧。”
“不…”
“孩子你也不願放過…”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這個道理魏大哥不會不明白。”阿杰轉過面對着他，眼裡波瀾不驚。
“阿杰，你到底怎麼了？”
“怎麼了？就是這樣”舉起沾着鮮血的劍，淡淡地說：“不過是殺了人，比被人殺要來得強。”
“阿杰…”
陰暗潮溼的暗洞裡，瘦如骷髏的男人四肢被釘在石壁上，仔細看骨肉已與釘子合龍在一起。
“傑兒，救我…”
“還沒死？”
“救我，救我…殺了我。”
“哈哈哈哈，做夢，我就是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好狠毒！”
“這都是你教我的，四叔。”黑暗中，南宮舍成看不見侄兒的臉，看不見他…淚流滿面。
空曠地洞穴忽然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這也你的傑作？”
“大哥？！你…跟蹤我！”
“告訴我，你是不是你做的？”冰冷的聲音，冰冷的表情，阿杰不禁打了個冷顫。
“不…”
看着巖壁上釘着的人，魏無雙聲聲問道：“南宮傑，你真的是南宮傑，你是我認識的那個阿杰嗎？”
“在你眼裡我早已不是，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