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風一愣,沒有反應過來到底是怎麼回事的呢,就被祁徹拉了進去,祁徹走到皇太后那裡坐下來,就像小的時候一樣倚在了皇太后的腿邊。
“皇祖母,孫兒回來了,還帶回來一個人您看看?”
皇太后一擡頭,眼淚就下來了,擡手摸了摸長風的臉,“風丫頭,”
“誒,”
長風也跟着眼淚流了下來,摸着皇太后的手,“祖母,”
“乖孫,活着就好,活着就好!”皇太后摸了摸長風的臉,眼淚突然的就流下來了,“總想着到了地下才能見到,如今不用啦。”
皇太后說的話誅心,任誰聽了心裡都難受,祁徹趕緊的拿着手帕給皇太后擦了擦臉道,”昨天孫兒聽林嬤嬤說,您又把藥扣了,您也是氣性大。”
祁徹不說,皇太后可能也是忘了,但是祁徹這麼的一提醒,氣的捶了祁徹一下子,她身子骨不伶俐,就一個一個的趕着過來氣她。
皇太后摸了摸長風的頭,不禁嘆了一口氣道,“誰家的孩子,都沒有自己家的可親,昨天那個薛貴妃,也不知道吃了什麼藥了,一個勁的過來哀家這裡獻殷勤,哀家看不過她那個嘴臉,就把藥甩在了她的身上,她那個毒婦!”
想想皇太后就是覺得有一些的生氣的,那個薛貴妃,仗着家中雖然顯赫,覺得自己就無法無天了,就是這麼的一個小家子氣,拿不出手!怎麼能當得了大任的呢!
也就是她一直覺得,皇后走了,她就是可以成爲皇后了。
啐!做她的春秋大夢去吧!他也不看看自己到底是幾斤幾兩!
皇太后越想越氣,不禁擡頭又捶了祁徹一下,祁徹也是溫溫柔柔的受了,然後擡手揉了揉皇太后的手道,“彆氣了,氣壞了身子,不值當。”
“好!不氣!”
皇太后嘆了一口氣,有緩了很長時間,才拉了拉長風的手,心裡不禁一疼,“哀家,好想你們啊……”
皇太后一邊說眼淚又落了下來了,長風趕緊的用手帕給皇太后擦了擦眼淚,“祖母,我這不是來了嘛,莫哭了,哭壞了身子。”
長風垂了垂眼睛,“皇祖母身子要緊。”
“土都埋到脖子了,壞不壞也就那麼一回事了,哀家就是惦記着你們。當年……”
當年就是那麼的急急忙忙的把事情做了,也不知道是做賊心虛還是什麼。
長風閉了閉眼睛,越是離這裡越近,她的心就是越慌。也越來越沒有底。
“皇祖母,”
祁徹打斷皇太后的話,用手拉住了長風的手,他自然是知道的,長風現在想的是什麼,她揹負的是什麼,但是……她就是一個……丫頭啊!
可能就是最近想的事情太多的原因,他總是會做夢夢見長風騎在海信苑的牆頭笑着指着樹上的小鳥,“徹哥哥!你看,它都會飛了,纔多大啊,毛都沒齊呢就往祁放的宮中跑,嗨!徹哥哥,你看看,鳥都不理你。”
那個時候長風什麼都不懂,現在……祁徹拉着長風的手握了握,“放心。”
長風彎了彎眼睛,轉頭看着祁徹,大概就是會有那麼一個人,大概恰好的那個人就是有這個樣子的一個魔力,他說什麼,你無論處在什麼當中,你都會覺得,特別的心安。
所幸,這個人……會一直在。
皇太后彎了彎眼睛拍了拍兩個人握在一起的手,剛要說話的時候就聽到一個聲音道,“本王不過就是聽說了來了一位能人,可以治好皇祖母的病,所以就過來看看,林嬤嬤,你緊張什麼?”
林嬤嬤低了低頭道,“英王恕罪,老奴也不過就是秉公辦事,皇太后立下的規矩,英王還是不要爲難老奴了。”
許是兩個人的爭吵聲太大了,宮中的人聽得清清楚楚的,皇太后皺了皺眉頭攥了攥衣角道,“他來幹什麼?和他的母親一樣不成氣候!”
祁徹扶着皇太后的手低着頭道,“皇祖母莫氣壞了身子,孫兒去看看吧。”
“不用,讓他進來!哀家倒是看看,他能做出來什麼妖!”
皇太后氣性大,雖然她就是覺得,這麼多的孩子,她不能偏心。
但是奈何祁燁每次的時候來自己這裡一次,她就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讓他回他孃的肚子裡重新生一次。
祁燁進來就看見祁徹坐在皇太后身邊,幾不可查的皺了皺眉頭對着他們行了行禮道,“皇祖母,孫兒聽說有人揭了皇榜,所以孫兒就是想着,過來看看,不然的話,若是什麼心機的人……就不好了。”
皇太后斜了一眼上祁燁,不禁一笑道,“英王孝心,但是哀家還沒糊塗,況且還有徹兒在這裡,你就回去吧。”
“皇祖母……”
祁燁皺着眉頭看了一眼皇太后,又看了看祁徹道,“皇兄在這裡,孫兒自然是放心的,只是孫兒想去看看,那個揭了皇榜之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之前的時候他也是來看過皇太后的,不過那時她的神志已經不大清醒了,但是突然的這麼的清醒……
不得不讓人多想。
“鄉野鄙人,有什麼好看的?”
祁徹好笑的看了一眼祁燁,“還是說,祁燁你懷疑皇祖母藏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人?”
“祁徹你別血口噴人!”
祁徹好笑的看了一眼祁燁,摸了摸皇太后的手道,“皇祖母,孫兒並沒有血口噴人,您老是知道的,孫兒在血口噴人這一個特點上,從來不是祁燁的對手。”
“不是嗎?祁燁?”
“你!”
祁燁指了指祁徹,祁徹直直的看了過去,撇了一眼含着笑低頭裝乖,皇太后就是吃祁徹的這麼一套,轉頭冷冷的看了一眼祁燁,“你先回去吧,這裡不用你了。”
說罷皇太后就咳嗽了一聲,“哀家累了,你回去吧。”
祁徹笑眯眯的看了一眼祁燁,祁燁狠狠地瞪着祁徹,林嬤嬤看了一眼祁燁道,“英王,這邊請。”
皇太后閉着眼睛拉着祁徹的手給自己揉腦袋,模樣就像是一個小孩子一樣,長風乖巧的立在一邊,她舊時的印象深刻,尤其是她的外祖母,外祖母常常拉着自己的手給自己講鬼故事,看見自己被嚇哭了,她就會拍着手笑的特別的開心。
當年那個開朗的皇太后老了,變成了現在這個白髮蒼蒼的老人。
祁徹將皇太后伺候的睡下了之後,拉着長風的手回去,路邊路過糖葫蘆的時候突然的就是笑了,然後指着給長風看,“看見了嗎?那個糖葫蘆,小的時候還就那麼幾個樣式,現在已經好多了,”
“但是沒有小時候好吃。”
長風彎了彎眉眼,“當然啊,小的時候那些可是我給你偷偷的拿過去的,多難得啊,”
“長風,”
“恩,”長風轉頭看着祁徹,
但是祁徹並沒有看自己,目光定定的看着糖葫蘆,“長風,”
“在這裡呢。”
“長風,”
長風覺得好笑,轉頭看着祁徹,一笑道,“何事啊太子殿下?”
“無事,就是告訴你我一直都在。”
長風看着祁徹,眼前的糖葫蘆突然的就像是活了一樣,繽紛多彩的,但是所有的糖葫蘆,都不及那個人的一句話。
這十年裡,所有的風景都不及那麼一句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