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恍然大悟,凝視注視着這些人的脖頸後方。
果然,在那裡,我再次看見了那些神秘的花紋。
那是彼岸花,一種只生長在陰陽交匯處的神秘的花朵。
“這些人,是錦繡盟的人。”
他們口中的那位銅哥,想必就是被我一招所敗的那個鍾銅。
聽他們所言,他們到這裡來,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
這讓我心裡充滿了好奇。
我本來以爲,進到了野人的國度,理所當然,這裡面應該到處都充斥着野人的影子。
但令我萬萬沒想到的是,我首先看到的,竟然是錦繡盟的人。
既然錦繡盟的人在這裡,那麼,列冰燃便極有可能也在裡面。
他們來這裡,到底是爲了什麼?
我的千尋在不在裡面?
我真想抓個舌頭,好好問一問,他們有沒有看到過我的千尋。
但我最終還是忍住了這種強烈的衝動。
眼前這幾個人,對我來說收拾起來不費吹灰之力。
但我在他們身上,發現了槍支彈藥。
這完全是一個武裝組織,他們深入深山老林,到這傳聞中的野人出沒的地方來,到底是爲了什麼?
他們的老巢又在哪裡?
我決定暫時不驚動他們,待會,默默的跟在他們後面,先觀察一段時間再做定奪。
聽他們話裡的意思,這裡顯然不止他們這一隊人馬,還隱藏着一支龐大的力量。這支力量,是乎就是被他們這些人口中的那位彪哥所掌管。
這時候,只聽那個瘦子又說道:“那些東西,都已經消滅的差不多了,還巡視過屁啊,不知道那個姓列的老太太,天天在盟裡搗鼓些什麼,濤哥,你比我們大家都早一步進入公司,你給我們大家講講唄。”
一個留着飛機頭的青年,看樣子十分年輕,也慫恿道:“是啊,濤哥,我們巡視了這麼久,都還不知道在找些什麼。他們都說有野人,搞得我都不敢相信了。我來這也快一個月了,連根野人的毛都沒見過。”
“你小子懂過屁,”濤哥一巴掌打在飛機頭青年的後腦上,不耐煩的說道:“想活命,就給老子閉起你們的嘴,東子就是個很好的例子,你們也想像他那樣,落得個死無全屍的地步嗎?吃飯,趕緊吃飯,吃完咱們隨便在林子裡遛兩圈,就可以回去交差了。”
濤哥敷衍了兩句,就自己走到火堆前,把那隻烤鹿卸下了條大腿肉。
飛機頭青年不僅沒有被嚇退,把而更加好奇了。他扭頭小聲問左邊那個瘦子道:“坤哥,東子是怎麼死的,你能跟我說說嗎?他們都說東子死的慘,我一問,又都成了啞巴了,真讓人憋氣。”
叫坤哥的瘦子沒好氣的說道:“你呀你,早晚會死在自己的好奇心上。”
飛機頭小聲懇求道:“坤哥,你就告訴我吧,這集團內部的秘密,我身爲集團旗下的員工,當然是瞭解的越清楚越好。”
“那好,我就告訴你,你可坐穩了,”瘦子好笑的看了飛機頭青年一眼,這才說道:“彪哥把東子丟進了關着野人的籠子裡,東子被野人們活活給撒成了好向段,腸子流得到處都是,簡直慘不忍睹。”
飛機頭青年忍不住打了個寒噤,送到嘴邊的肉,又放了下來。
“我靠,還真有野人吶,不過,話說回來,彪哥也太狠了吧,那咱們豈不是很危險?”他自言自語了一陣,見沒人理他,就自顧自的吃起了烤肉。
旁邊的坤哥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臉上滿是戲謔的表情。
他們話裡的意思,是乎是說,列冰燃他們還抓了幾個野人,關在了某處。
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聽了半天,他們都在討論,關於彪哥的事。
原來,這錦繡盟裡,也分爲兩派,一派是與山陽縣列家關係甚密的金剛堂,一派是獨立自主,土生土長的隴右堂。
這金剛堂,權勢一直都要比隴右堂更盛。屬於錦繡盟的中堅力量。
舊時,錦繡盟完全是依賴於列家的保護,在襄西與隴右一帶做生意的地方組織。
爲了維護與列家的關係,所以錦繡盟的前輩們,都主動投入了列家門下,成爲弟子,或者寄名弟子。
戰亂後,錦繡盟脫離了山陽列家鏢局的保護,也就漸漸的與列家疏遠了。
特別是年輕一代,新進加入錦繡盟的成員們,對於列家就更加不屑。至此,錦繡盟內部,分化成了兩個派別。
一派是以老的錦繡盟成員的後代爲主。一派是戰亂後出生的,本地旺族的子弟,慕名投入錦繡盟,所形成的隴右派。
看情形,鍾銅應該是與列家比較親近的金剛堂的代表。
而那個還未謀面的彪哥,應該就是隴右派的代表。
難怪,我們第一次大鬧列家莊園之後,逃往甘南縣,六叔一再提醒我們,只能往北城去,南城是呆不得的。
想必,南城應該是鍾銅的金剛堂的勢力範圍。北城纔是彪哥的勢力範圍。
如此說來,這位彪哥,多少還買點六爺的面子。
如今這局面,卻讓我有些疑惑了。
列冰燃現在,顯然是與彪哥正合作着。
她爲什麼會選擇與列家並不親近的隴右派合作,而把金剛堂放逐了出來?
我想,歸根結底,只有一個原因。
隴右派如今的勢力更大,只有與隴右派合作,才能調動錦繡盟。
也只有錦繡盟這樣大的組織,才能完成她想要達到的目標。
那麼,列冰燃的目標,到底是什麼呢?
我趴在草叢裡,只聽見身後傳來咕咕兩聲輕響。
扭頭看去,列勝男不好意思的捂着自己的肚子尷尬的看着我。
如今我真氣充沛,修爲大有精進,就算是十天半個月不吃飯,也根本沒什麼,但我卻忘了,列勝男是個凡人。
“你伏在這兒,別動,我去給你弄條鹿腿。”
我站起身來,快速的向空地另一端竄去。
到了剛纔所站位置的對面。我從地止撿起兩塊石頭,腳尖輕點,飛上樹梢,向下方的灌木叢裡,投入了一大塊石頭。
只聽見砰得一聲悶響,那塊石頭重重的砸在了灌木叢中,嚇了那些人一跳。
他們紛紛站起來,向石頭的方向走去,一邊從各自的腰間,拔出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