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存在的KING
彼此沉默,一室寂靜。
兩個大男人,不應該是三個,還有一個昏迷的。在這樣的深夜共處一室隔桌相坐,看似曖昧,實則怪異。
獨孤看了看昏睡的蘇靖楓,又看了看對面埋頭深思,眉頭緊皺的祭天韻“喂,老怪,你在想什麼?還有你剛纔說什麼時間不多了,是什麼意思啊?”
“噓”祭天韻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從懷裡摸出一副舊的都看不出花紋的塔羅牌,一把抓住獨孤的左手翻開他的掌心一遍點頭微笑,一邊擺弄着他的塔羅牌。
“老怪,你還會看手相啊?”
祭天韻白了恬噪的獨孤一眼,繼續擺弄着塔羅牌。獨孤看不懂塔羅牌上說什麼,他唯一看明白的就是無論祭天韻怎樣反覆的推算,牌面上都會出現三張KING,其中有事兩張翻開的,另一張是背面向上的。
“老怪,到底什麼是三個KING?”
祭天韻擡頭看了看牆上的鐘,一點四十了。沒有理會獨孤,他走向牀前拉出牀下的一個大鐵盒,打開拿出了最上面的一本筆記本。“這是什麼?”獨孤小朋友還真是不恥下問啊。
“這一箱東西,是我的記憶。”
“蝦米?你的記憶?”獨孤顯然不能理解一個每天到凌晨兩點就會失去記憶的人要記住一些重要的東西是多麼的痛苦和麻煩。
“我的記憶一到兩點就會自動消失。”祭天韻沒有擡頭,繼續在他的筆記本上奮筆疾書。
“這就是你剛纔說的‘時間不多了’。嘿,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先是你說小楓有兩世記憶,後是你沒有記憶,呵呵,你的記憶是不是被小楓吃了。”
“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反正從八年前的四月初八之後我就是這樣了。”
八年前,四月初八。
獨孤在聽到這七個字之後,猶如被電擊過一樣,臉色灰沉,眼神呆滯。
四月初八,他永遠也忘不了八年前的這一天。因爲在這一天他親手殺死了他的父母,成爲了孤兒。
那一天,小獨孤正在院子裡曬太陽,因爲媽媽說多曬太陽可以補鈣。爲此從小就身體虛弱的小獨孤站在大太陽底下,儘管已經還流浹背可是他依然紋絲不動。因爲他不想成爲媽媽的負擔,他是個小男子漢,長大以後是要保護媽媽的,怎麼可以身體太弱。三個小時的太陽光終於照完了,小獨孤覺得此時的他完全可以吃的下一個大西瓜。就在他拉開冰箱門的那一瞬間,一股強大的電流圍繞着他的身體遊走開來。小獨孤的媽媽看到兒子扶着冰箱不停的抽搐,頭髮根根豎立並伴着焦臭味。顧不得斷電,她只想要兒子安全。三步並作兩步跑到了小獨孤身邊想要將他與冰箱拉開。在媽媽跑過去的那幾秒間其實偉大的母親早已做好了必死的決心。電擊之痛,她能想象。可是隻要能救下孩子,死亡其實也沒那麼可怕。媽媽抱住了失去意識的小獨孤,一動不動,對,以後也不會再動彈了。只見小獨孤的媽媽在觸碰到他身體的那一秒肉以法看清的速度瞬間變成了冰雕。小獨孤身體上的銀藍色光芒越來越旺。頃刻間,整間屋子也隨之變成了冰雪世界,在這個冰雪世界裡還有狠多沒有來得及逃離的人們,包括他的父親。
這就是小獨孤的痛,八年的時間姑婆教他的法術他一樣也沒有學會,只學會了一種,就是用微笑掩飾自己的痛苦。
每一個人就好像一本書一樣,精彩不精彩,悲痛不悲痛,有時候只是命運的一瞬間而已。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沒有活下去的勇氣。
爲什麼?爲什麼一切的一切好像都在八年前的四月初八那天發生,而所有人不過是‘命運’這本劇本上的演員。明明可以預見宿命的安排卻無法逃離。
看着睡夢中還在掙扎不休的蘇靖楓,獨孤很好奇,他的夢究竟是有多恐怖?竟然能夠成爲蘇靖楓致命的弱點,只要一提到“夢”字他就會在一瞬間失去理智。
“那個,那誰。”看着祭天韻,獨孤很不耐煩的說道:“你既然能算到那麼多東西,那你能看清他的夢嗎?”
“那不是夢!”祭天韻少有的嚴肅,一本正經的說道:“那是前世的記憶。”
“不可能。”除了震驚,更多的是不可思議。“我姑婆說過,記憶是一個人生命體徵最後的終結點。你說小楓有兩世記憶,那也就等於說他至少活了幾百年或者更多?這怎麼可能。“
“理論上是這樣沒錯,可是有時候宿命是無法抗拒亦無法自行終結的。”
就好像你一樣。
這句話,祭天韻當然沒有說出口。哎!有時候知道的太多也不是件好事。
不管祭天韻用塔羅或是五行八卦演算了多少次,答案都是一樣的,只有找到第三個KING才能解開蘇靖楓和獨孤還有自己身上的迷。就好像玩拼圖遊戲一樣,每一個新線索的出現都源於上一個線索的破解。在同一個地方出來兩個國王命運的人一般只有在新舊王朝交替的時候這種情況纔可能發生,可是目前的情況是三個國王,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把老東西留下的書都翻破了也沒找出點線索來,真是糾結啊!
“老怪,你想什麼呢?”這是獨孤給祭天韻的新名字。
“想誰是第三個KING。”
“KING?國王?什麼意思。現在不是都民主了嗎?哪來的國王。”
祭天韻真的覺得自己快要被氣死了,這個傢伙頭腦簡單,不,簡直就是個一根筋。
“KING在塔羅牌中代表的是權力,地位,野心的象徵,唯一能剋制KING的只有死神,可是在我們三個的命格里,死神這張牌從未出現過…”
“哇靠,那我不就是打不死的蟑螂小強。”獨孤打斷祭天韻的話,蹲在角落裡不停的意淫着自己將擁有強大的生命力。
“不是這樣的,啊喲,跟你這個白目解釋不清楚。”
躺在祭天韻占卜桌上的蘇靖楓輕輕的挪動着身體,似乎快要醒來了。
“啊啊啊,小楓快醒了。”
“我知道,你鬼叫個屁啊。”
“你纔是鬼,我的意思是難道你忘了剛纔他要殺你。”
“額,這個還真是個問題。”
蘇靖楓還沒等兩人商量出對策來,幽幽的真開了雙眼。一眼看到滿頭銀髮的祭天韻“呼啦”的就從桌上跳了下來。
“你是誰?”蘇靖楓的眼睛在一瞬間變的通紅,額頭上青筋乍現。
獨孤拉住蘇靖楓,“兄弟,好說了,你聽我給你解釋成不,哥哥求你了,我一天只能用一次困字訣。”
“菜鳥。”祭天韻看着蘇靖楓滿臉的不在乎。
“你說誰?”兩個截然不同的聲音同時響起。
“誰菜我說誰。”
正常人在這種情況下,肯定不會接嘴,可是我們的獨孤大少爺偏偏是個不正常的娃。
“我那什麼,我那是先天不足,後天努力的好不好。”
不知道爲什麼獨孤此話一次,剛剛還劍拔弩張的兩人不由的笑了,不同的是蘇靖楓的是淺笑,而祭天韻是毫無形象的狂笑。
“笑笑笑個屁啊。”
“對,我就是笑個屁。”這次一同出聲的竟然是蘇靖楓和祭天韻二人。
“好吧,哥哥我是個屁,笑夠了,能聽哥哥解釋不。”
蘇靖楓和祭天韻對視了幾秒過後紛紛走到了桌子前坐下,雖然彼此依然是背對着背,可好歹是給足了獨孤面子,算是暫時的握手言和了。
獨孤照葫蘆畫瓢的把祭天韻剛剛對自己說的話對蘇靖楓重複了一遍。雖然很多細節解釋不清楚,但蘇靖楓卻聽的很入迷。隱隱的他好像明白了些什麼,但又說不出來。
也許找到那個未出現的‘KING’就是能解開一切謎底吧。對,只有找到他或者她才能解釋所有發生在三人身上的未知,包括他們共同的四月初八。
“你們兩個相信命運嗎?“祭天韻看着沉思的兩人問道。“我感覺我們三個的同時出現就好像…好像什麼我也說不清楚。”祭天韻撓撓頭,未自己的詞窮感到羞愧。
“就好像被誰安排的走到一起,即將掀開一場腥風血雨。”蘇靖楓看着天邊的啓明星自言自語道。
獨孤不明白了,爲什麼是腥風血雨?他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
“也許我們可以藉助它的力量來解開謎底。”祭天韻摸着他師父遺留下的塔羅牌說道。
“誰,藉助誰的力量?”蘇靖楓比誰都想解開謎底,忙不迭的問道。
“焚天密錄。”
“什麼?”獨孤從凳子上跳起來,“你瘋了,你們都瘋了。”
兩人紛紛一愣,獨孤的反應好奇怪。
蘇靖楓一個瞬移移到了獨孤面前,緊緊的抓住他的手“爲什麼提到那什麼密錄你的反應那麼大。”
看着失神的獨孤,狹小的小屋內三人再次一言不發的對望着。
良久,蘇靖楓終於沉不住氣了。“韻,我相信獨孤,所以我信你,到底什麼是焚天密錄?”
祭天韻看着尋找答案心切的蘇靖楓,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我師父曾經提到過。”說完祭天韻走到牀前拉出他的‘記憶’找出其中的一本遞給了蘇靖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