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松回到隔壁,杜雲凱和Richard已經把後備箱裡的東西拿下來放回客廳了,柳望雪的行李箱和揹包還留在車邊。
杜雲凱坐在沙發裡回信息,Richard站在條几邊看金魚。
許青松對他倆說:“走吧,吃飯去。”
Richard問:“去哪兒吃?”
杜雲凱立馬收了手機站起來:“走走走,早就聞着味兒了,南山叔今天肯定做了硬菜。”
Richard又問:“南山叔是誰?”
杜雲凱邊往門口走,邊指指許青松:“當然是去隔壁,他女朋友家。”
“哦,”Richard問許青松:“所以南山叔是雪的爸爸?”
許青松現在一聽到“女朋友”這三個字就忍不住笑,他點頭說:“對,我們趕緊過去吧。”
他說着就伸手扶着門,作勢要關。
Richard跟着杜雲凱出去:“我也去嗎?我這麼去是不是不太好?我第一次來,跟他們都不太熟悉,更重要的是,我還空着手啊,我都沒準備禮物。”
他覺得至少要帶一瓶酒或者一束花的,可他現在什麼都沒有。而且杜雲凱也沒有提前告訴他會有這頓晚餐。
Richard有點尷尬。
許青松關好客廳門,過來拉上柳望雪的行李箱:“沒事,不用,他們都是很大方熱情的人,不在意這個。”
“院門要關嗎?”杜雲凱問他。
“掩上吧。”許青松回答說。
杜雲凱把門拉上,他覺得以Richard的性格,應該會覺得很不好意思,就玩笑着對他說:“沒事兒,先吃,吃完了要是覺得滿意,後面再把禮物補上。”
Richard聽了很不可思議:“凱,你這種做人的方式,是怎麼活到今天的?”
許青松和杜雲凱一起笑了。
許青松對Richard說:“你安心吧,就是一會兒別被叔叔和阿姨的熱情嚇到就好。”
杜雲凱擡起胳膊,和Richard勾肩搭背:“走,融入這裡的生活,從今天的這頓晚飯開始!”
到隔壁院門口也就幾步路,柳望雪抱着貓站在燈下:“我媽讓我出來看看說你們怎麼還不來,現在天冷了,菜盛出來一會兒就涼。”
“來了來了,”杜雲凱把Richard推到柳望雪面前,“是這個人,他不好意思。”
柳望雪側過身,讓他們進門,笑着看Richard:“當自己家就行,我們這兒都很隨意,你怎麼舒服怎麼來。”
Richard還沒向她表達感謝,就被杜雲凱拉着往廚房去了:“叔,阿姨,我們來了。”
裡面緊跟着就響起了寒暄的聲音。
許青松擡手摸摸柳望雪的臉,小瓷以爲他伸手是要抱自己的,擡爪就拍了上去。
許青松的手就直接轉了方向,捏上小瓷的臉:“小東西,你要幹嘛?又想造反了不成?”
小瓷兩爪按住他的手,使勁兒推:“喵~”拿開!聒聒落到許青松的肩頭蹦躂,對着小瓷:“造反!造反!”
碰碰在他們二人腿間踱着步子,蹭蹭這個,蹭蹭那個。
柳望雪看着聒聒:“你之前回來的時候它就這樣了嗎?我感覺它變化好大,學習能力又提升了,有些詞聽一遍就能跟着重複。”
許青松拉着行李箱往客廳走,一想到這個就又要笑:“這可多虧了你爸,南山叔是天天逗着它說話,動不動就要喊它,幹什麼都要跟它說一說,但凡它學會了,或者回答的在邏輯上,就會給獎勵。”
“那怪不得呢。”柳望雪伸手戳了戳還在他肩膀上的聒聒,“寶啊,既然咱們成精了,就得好好學說人話,期待有一天能跟你暢通無阻地交流。”
“行李箱放哪兒?”許青松問。
柳望雪指了指牆角:“先放這兒吧,吃完飯我再收拾,你趕快去洗手。”
許青松把箱子推過去,然後過來摟着她的腰親了她一口:“你剛剛叫那聲‘寶’可真好聽。”
柳望雪笑着看他:“怎麼感覺你這語氣裡滿是遺憾吶?”
“對啊,”許青松點頭,“我以爲是叫我的,原來不是,我這心裡可失落了。”
“行,那我叫你一聲。”柳望雪擡手摸摸他的臉,“Sweetheart,我的大甜心——趕緊去洗手,吃飯,我都餓了。”
許青松又低頭親了她一口,才往衛生間去。
柳望雪帶着三隻往廚房去。
柳南山真的是下足了功夫,六個人的晚飯,他快做了一桌子的菜,煎炒烹炸全招呼上了。這一下午,顧雪蘭什麼都沒幹,淨給他打下手了。
杜雲凱拉着Richard進來的時候,他正在炸最後一鍋蔬菜丸子。等杜雲凱做了介紹,寒暄完,就順手拾了一小碟,讓他倆洗了手先吃着,顧雪蘭還給他倆倒了飲料。
柳南山是個健談的人,哪怕語言不通,也無法阻礙他的表達和交流,更何況還有杜雲凱在一旁做翻譯,廚房裡說話的聲自打他倆進來就沒停下過。
顧雪蘭在餐桌邊擺碗筷,Richard不會用筷子,特地給他擺了勺子和叉子。擺好碗筷後又給大家把飯和湯都盛上,耳朵聽着他們的談話,時不時地接一句。
柳望雪抱着貓進來的時候,最後一份丸子出鍋,柳南山端着一小盆過來放在桌上,招呼大家坐,還特意讓Richard坐他旁邊。
“青松呢?”他問柳望雪。
“衛生間。”柳望雪說,把貓放腿上,伸手就捏了一顆,咬了一口,“啊,就是這個味道,好吃!”
蔬菜丸子要是想吃的話外面都能買得到,但永遠買不到柳南山做的這個味道,鮮香無比,外脆裡軟,柳望雪可太想念這個了。
看她吃得開心,柳南山就無比幸福。
這時許青松進來了:“哇,這麼豐盛啊!叔,你是不是把這些年的看家本事都使出來了?”
“那可不,”不等柳南山回答,顧雪蘭先說了,“本來是沒啥的,一聽說你們要帶個外國朋友回來,他可不得使使勁兒,說什麼不能給咱中華飲食丟臉。”
許青松拉開柳望雪旁邊的椅子坐下:“要我說,叔,你根本不用這麼大費周章,就簡單地煮碗麪,都能讓M國菜俯首稱臣,也一定能把這位外國朋友吃迷糊。”
柳南山拍着腿笑了:“吹大了啊,不過我喜歡聽。”
柳望雪腿往側邊開了一下,碰了碰許青松的,看着他的笑容帶了些瞭然明悟的意味。哈,原來他是這樣搞定爸媽的嗎?不管什麼都使勁兒一頓猛誇,誰聽了不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