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望雪的注意力好像被“cherry”和“果凍”帶偏了,但她又確確實實地看到許青松眼神裡的情緒。
她直覺這兩樣東西意有所指,可又實在聯想不到。而許青松說完後也沒有下一步的動作,她就覺得自己大概是想多了,他可能就是忽然想吃cherry和果凍了吧。
真的是,有點孩子氣。
柳望雪想,原來他成熟的外表下,還有這麼可愛的一面。
她想,果凍倒是很好買,不過cherry,不知道他說的是哪一種,如果是他家小院兒裡的,那肯定沒有。這個季節應該只有車釐子了吧。
柳望雪捧上許青松的臉,聲音輕輕的,帶着溫柔的笑意:“但是現在已經凌晨兩點多了,別說水果店了,就連大型商超都早就關門了,況且距離明早的營業時間還有好幾個小時,哪裡去買呀?”
“不用買。”許青松將按在她鎖骨上的手移到她肩頭,錯開脣,在她左邊的小酒窩上親了一下。
他貼着柳望雪的臉頰,一路蜻蜓點水。
柳望雪都有點懷疑他是不是在說胡話了:“你是不是困了呀?”
柳望雪有點想躲,但是躲不開,手指埋在許青松半乾的短髮裡,這微弱的潮溼感就順着指尖鑽到心裡,再從眼睛裡流淌出來。
“不用。”許青松另一隻撐在沙發靠背上的手也移到她肩頭,親了一下她右邊的小酒窩,“你有。”
“啊?”柳望雪一愣,話題轉得這麼快的嗎?怎麼突然這麼問?
許青松的大拇指沿着肋骨生長的方向來回摩挲了一下:“你要是有的話,一定會拿出來給我吃的,對不對?”
許青松垂眸看她,笑了一下,擡手幫她抹去,又彎腰在她眼尾親了一下:“你得答應我。”
扔掉之後,他去洗手,他記得那一手的奶香味兒,過了好久才消散。
許青松這才如她的願。
“你得叫出來,我喜歡聽。”他說。
而許青松卻在她追過來時撤開了。
把她放下後,許青松問她:“冷不冷?”
話沒說完,她就立即咬住嘴脣,把一聲喘嚥了回去,但還是不可避免地發出一聲悶哼:“嗯~~”
真軟啊,許青松想,也真硬。
她笑着問:“那你怎麼又是cherry又是果凍的,還說我有,我真的沒有。”
柳望雪用手背擋住眼睛:“嗯。”
柳望雪沒尋到,眼神呆呆地追着許青松,忽然就流出了一滴淚。
她聽懂了,好像又沒有聽懂,偏頭去尋許青松的脣,她覺得她急需一個安撫的吻。
許青松掐住她肋骨的手輕輕按了按:“你不是那種又摳門又小氣的人,對不對?”
柳望雪覺得,她聽到的好像不是話語,而是大提琴奏出的音符,用低沉的跳躍來蠱惑她的心,用纏綿的情慾來鎖縛她的魂。
柳望雪“嗯”了一聲,就伸手去抓他的衣領。
她臉上的笑容擴大了,手指捏捏他的耳朵,問:“那你怎麼吃?純靠想象嗎?”
“你看我像困的樣子嗎?”許青松雙手掐在她肋骨處,頭部回正,和她對視。
許青松直起身,左手按在柳望雪肩後的靠背頂端,右手虎口掐住她的下頜,又彎腰低頭湊到她左耳邊,貼着耳廓,對準耳蝸。
他的眼睛真的很亮,柳望雪再一次被他的眼神吸住,她不合時宜地想,他一個成天對着電腦敲鍵盤的程序員,到底是怎樣保養眼睛的?他好像都沒有近視哎!從來沒見過他戴眼鏡,難道是隱形?但剛剛衛生間裡也沒見有相關物品啊。
許青松就俯臥撐式地湊近她:“你答應了的。”
許青松擡起頭,看見布料被水漬打溼,又被cherry撐出形狀,他心裡升起一陣滿足感。
她仰着頭,後頸枕在沙發靠背的頂部。酒店的房間是無主燈的設計,她看着天花板,卻覺得光線從四面八方聚攏過來,而後又在她模糊的視線裡四散開去。她憋紅了臉,紅到耳根,蔓延到脖頸。
柳望雪覺得他真有意思,想吃卻說不用買。
他第一次去撿的時候,只捏上來一隻空的塑料小碗,而果凍吸在地面上,顫巍巍地晃。
許青松想要最真實的觸感,剛剛一直隔着一層衣服,雖然是輕薄的絲綢,但也是一層阻礙。
就好像那隻掉在地上的果凍。
他把小碗扔進垃圾桶,第二次去撿,圓圓的一團攏在掌心裡,水潤的,溼滑的,細膩的,按進去又立馬彈出來。
“額,對啊。”柳望雪有些不明所以,還是順着他的話回答了,她一直都是那種樂意分享的人啊。
“你有,”許青松雙手移到她胳膊肘處,掌心托住,順着她的臉頰吻到耳後,“你還有果凍。”
片刻之後,他把柳望雪公主抱了起來,往臥房裡走去。
“那你說話算話,我要拿了。”許青松在她脣上親了一下。
“我有?”柳望雪重複他的話,變成問句,覺得他更可愛了,當她是神筆馬良嗎,要不現在她去拿筆現場給他畫一個?
她笑出了聲:“我怎麼不知道啊?”
柳望雪這才反應過來,他還是在說“cherry”和“果凍”,她又笑了:“你在說什麼呀,我根本就沒有,你怎麼……”
柳望雪搖頭:“不冷。”
今天的這隻果凍和記憶裡的那個很像,又不太像。蘸着柳望雪給他的糖,越吃越甜。
他想,他也要在這隻果凍上畫紅梅,另一隻也要,一點一點的,開出來肯定漂亮至極。
他又想,如果是在夏天,他一定要從冰格里拿出一塊冰,在cherry上繞一圈。讓它沾上冰涼的水汽,看她瑟縮,再看cherry表面的水痕匯聚在底端,聚成一顆小水滴。然後他會先把那顆水滴吮掉,再咬進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