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舞開始時,大巫與聖女就已攜手來到主看臺與所有人一同欣賞。地面的巫者們仍在歡呼喊叫,低階巫者穿梭在帳篷中跟着起舞,四階以上的巫者走上半空,不斷朝主看臺揮手致意。
巫者們的熱情似是與生俱來的本能,整座神聖城都沉浸在一種歡快狂熱的氣氛中。
子璇與子霜風一邊飲酒一邊觀賞着巫者獨有的舞蹈,看着他們飽含深意的一舉一動,演繹着時間、空間是如何影響着這個世界,五行之神又是如何使此處富有生機,充滿活力。
一場舞蹈結束,空中又顯出七神光影,大巫與聖女再次回到祭祀臺,敬拜天、地、人,敬拜他們信仰的神。
祭祀結束後,又是一場接着一場的古老舞蹈與蠱術表演,看得人眼花繚亂,大開眼界。深夜裡的神聖城比白日更加明亮,直到月亮漸漸落下,朝陽在東方露頭,這場慶典纔算是告一段落。
“接下來還有演武會,你們可有興趣去試試身手?”子霜風散去一身酒意,詢問起下方几名小輩。
青雀一脈的三人都有興趣,朱雀一脈只有子飛羽躍躍欲試,子飛虹、子尋文都不大熱絡。子璇見狀便道:“那飛羽就跟他們一起去吧,飛虹、尋文與交好的道友一同觀戰即可。”
小輩們行過禮離開了看臺,子霜風與子璇也站起身來走向城池的另一邊。
演武臺是在一座空中帳篷中,裡面被空間陣法擴大成極大的廣場,九十九座擂臺被一圈圈看臺圍在中間,渡劫道尊與九階巫者們,分別坐在大巫與聖女的兩邊。
子家是當今五行世家之首,子璇與子霜風自然被迎去了距離聖女和大巫最近的一桌。兩人左側是聖女,右側是有莘氏的道尊,姬家與神氏的道尊位於大巫左側。
子璇話不多,多數時候都由子霜風與人交談,她只靜靜地觀看演武場上的蠱術與法術之鬥。各色熒光閃爍在演武臺上,那是巫者們的蠱蟲,不過九成巫者都只是養來作爲輔助,並不會將這些非蟲非靈之物認主。
蠱蟲靈智極高,且野性十足,在進階至一定境界後會有反噬主人壯大自身的想法。所以大多巫者都只養一兩隻防身,不會與它們締結神魂契約。
有些蠱蟲能助人巫力暴增,也有一些能使巫者身上凝成一層金精般的物質,防禦住同境界最強的攻擊。還有一些較爲邪性,但今日是聖女與大巫的好日子,沒有人敢在演武會上使用。
“音希道友覺得可有趣?”聖女見她看得認真,偏過頭來,笑眯眯地與她搭起話來。
“蠱術奧妙無窮,確實有趣。”子璇笑着應了一句,卻不知爲何,總覺得聖女沒有剛剛在大殿時那麼開心。不過她這念頭只在腦中一閃就被拋開了,人家大喜之日,哪裡又會不開心?
正在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討論蠱術時,一名五官精緻,身材凹凸有致的女子從不遠處走來,一身紫色紗籠如霧氣籠罩在身上,半遮半露,引人遐思。
她chì luǒ着雙腳,腳腕上的鈴鐺叮鈴鈴作響,帶着一陣香風,來到聖女與大巫的桌前,舉杯祝賀大巫與聖女的結合。
子璇發現,剛剛還笑着與她說話的聖女眼神驟然冷下,臉上仍帶着笑容,但無論如何都見不到喜悅之色了。大巫倒是仍然開心不已,拿起酒杯應道:“多謝嫚露。”
聖女最終還是道了謝,飲下了那杯不大情願飲下的酒。子璇、子霜風等坐得較近的修士明顯感覺到氣氛不對勁,但礙於主人家在場,不好露出半點聲色。
子璇幾乎可以確定,這位嫚露與大巫之間有點兒什麼說不得的關係。只是她不明白,大巫不是與聖女結下了連心蠱麼?爲什麼還能與旁人調笑如常?
難道連心蠱並沒有什麼用處?只是個擺設?子璇餘光看到聖女端坐在位置上,臉上依然帶着得體的笑容,與遠處的客人們遙遙舉杯相對,但再也無心和任何人說話。
她忽然想起了那個類似詛咒的傳言,名字以“阿”爲首的巫者總是有着坎坷的命運,歷經磨難卻難成大器......作爲聖女,阿雲肯定是成大器的,只是這磨難一說看來是應驗了。
演武會精彩連連,待結束時許多人都還意猶未盡。子璇倒是看得有些乏味了,不是生死之鬥,看久了也就只是那麼個意思。她倒是有些期待接下來的秘境之行。
在散場前,巫女就對她與子霜風道,七日後,願意前往秘境的九階巫者與道尊,在白色草海南邊的外沿聚集。秘境在草海深處,巫靈界的盡頭,到人聚齊後他們便一同進入其中等待入口開啓。
子璇與子霜風分頭囑咐了帶來的小輩,讓他們早日返回家族,自己便在巫靈界隨意逛逛。
子霜風來過幾次巫靈界,對這裡的大型高階集市較爲了解,帶着子璇在幾處走了走,但都沒有遇上合心意的寶物。
子霜風興致不高,見子璇亦是如此,便提議道:“不如我們先去白色草海等着吧,部落裡沒有什麼好逛的,還不如去看看草海的情況。”
“也好。”子璇點點頭應了,兩人便走上高空,一步步朝着草海方向行去。
......
白茫茫的草葉連成一片,南方連接着森林,北、東、西三方連接着巫靈界的盡頭,那裡是無法前往的混沌。
子璇與子霜風來到森林與草海接壤處時,附近已經有不少道尊與巫者在等待,兩人與姬家、有莘氏、神氏的道尊聚在一起,猜測着遠方的秘境會是什麼模樣。
第六日,身着紫衣的嫚露翩翩而至,仍是那副妖嬈嬌媚的模樣,好在在場的都是九階巫者、渡劫道尊,否則她的一舉一動真能讓人血脈賁張。
“她也要去?看來聖女又有得不高興了。”子霜風傳音嘀咕了一句。
“那也沒辦法。”子璇有些無奈,心中暗道,千萬不要出什麼幺蛾子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