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涼的玉盤懸掛於大漠的夜空之中,這一夜,沒有星星,就連那月亮也是蒼涼無比,月色也暗淡無比,彷彿時刻都會熄滅的蠟燭,散發着微弱而搖搖欲墜的光。
大漠的夜晚十分的寒冷,與白天的滾燙截然相反,完全是兩個極端。
不過,幸虧林辰的乾坤袋中還存有厚衣服,因此他們也不至於被凍死,不過衣服有限,不能給他們三個都穿上,於是,林辰把自己的那件讓給了夜九玄。
夜九玄看着手裡的貂裘,又看了看林辰,暮色籠罩了她,讓林辰看不清她的表情。
“你把衣服給了我,你怎麼辦?”夜九玄關切的問道。
雖然上下齒冷的打架,但是林辰還是裝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道:“我沒事,我乃習武之人,以體內真氣抵禦寒氣即可。”
“說的好像我不是一樣。”夜九玄白了他一眼,她知道,林辰這傢伙多半在騙她。
“沒事的,我是男人,不怕凍,你趕緊穿上,不然我們都要挨凍,何必呢?”林辰囑咐道。
夜九玄看着他,卻不做動作,因爲是在夜色之中,林辰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夜九玄清楚的感覺到,眼角有兩行熱淚流下,只是流到了臉上就變得冰涼。
林辰看她還不動,只能自己拿起衣服給她披上,道:“你都多大了?還要別人給你穿衣服。”
夜九玄低下頭,臉頰微燙,她悄無聲息的擦了擦眼角,然後拍開了林辰的手,自己把衣服穿好。
林辰看了看九嬰,他身上也穿着一件貂裘,林辰點了點頭,道:“準備好,一會我們去蠻子的軍營,趁他們不備,救出嶽將軍。”
“萬一我們失手呢?”九嬰擔憂的問道。
林辰搖了搖頭,道:“我負責救嶽將軍,你們只需要按照我說的做就行,兵分三路,一定要把大家救出來!”
夜九玄和九嬰點了點頭,他們跟隨着林辰,在寒如冰沙的大漠上奔跑,哈出的氣都是雪白色的。
寒月藏到了滾滾濃煙般的烏雲之後,天氣越來越冷,冷的夜九玄他們即便是穿着貂裘也懂得小臉通紅。
林辰一路上都運轉着屠神訣拼命地抵禦着寒氣,相比起夜九玄他們,他更要吃力,更要辛苦。
終於,他們辛苦的奔波之後,到了蠻子的迎敵,蠻子的迎敵在一個盆地般的地方,這裡地勢很優越,周圍的沙丘能抵禦寒風。
“呼……呼……”林辰的呼吸有些沉重,夜九玄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發現他的身體顫抖的很厲害。
“你沒事吧?”夜九玄擔憂的問道,“要不我把衣服……”
“九嬰,夜九玄,聽好了,一會我衝下去,趁他們不備,殺死看守,你們從我殺出的缺口進去,一定按計劃行事,明白麼?”林辰沒有給夜九玄詢問的機會,直接說道。
夜九玄咬着嘴脣,點了點頭,但是心裡面的觸動卻很大。
林辰施展青雲步,在沙漠上奔跑,他的青雲步此時已經是登峰造極的地步,踏在沙子上沒有絲毫的腳印,如同踏雪無痕。
軍營前有三四個巡邏的蠻子,因爲抓獲了嶽將軍的全軍,他們也有些放鬆警惕,因爲他們知道,這場戰爭快結束了,他們也很快就能回家了。
然而,他們卻沒意識到,危險正在靠近他們。
夜空中突然閃動着寒光,隨即,四把劍飛了出來,寒芒一閃,四個蠻子的腦袋落地,一切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快!”林辰對着夜九玄和九嬰揮手。
九嬰先行衝了進去,而夜九玄跑到林辰身邊的時候頓了頓腳,她看了看林辰,在門前火把的照耀下,夜九玄看到了林辰那蒼白的臉和呼出的白氣。
“你多加小心。”夜九玄眼中帶着不捨與關切,聲音溫柔如水。
林辰道:“趕緊去吧,不然一會就要被發現了。”
林辰一邊說着,一邊使用森羅烈火把這四具屍體燒掉,沒有一絲黑煙。
本來就寒冷的林辰在釋放了森羅烈火之後更是寒冷了,他的身體開始無規則的打顫顫,彷彿把體內最後的一絲熱氣也放走了。
“快去啊!”林辰喝道。
夜九玄咬了咬嘴脣,不捨的看了他一眼,便衝進了蠻子的軍營之中。
此時正是時候,賬內的燈關了,一切陷入了黑暗,只有那巡邏的火把還時不時晃動着。
林辰站在大營之前,深吸了口氣,拔出寒冷無比的劍,朝着軍營中走了進去。
嶽忠武將軍被困在馬車上的籠子裡,林辰先把其餘被困的士兵放了出來,讓他們趕緊去釋放嶽將軍。
現在的嶽武穆十分的虛弱,因爲天氣的寒冷,加上蠻子們把他的裝備都卸掉了,所以他現在可以說是有氣無力。
“嶽將軍,快走!我們來救你了!”士兵們砍斷了籠子,把裡面關押的士兵和嶽忠武放了出來。
嶽忠武在大家的攙扶下往外跑,這時,軍帳之中突然亮起了燈火。
“來人!嶽忠武跑了!”
“抓人抓人!那羣紅衣狗跑了!”
士兵們回頭一看,拼命地攙扶着嶽忠武往外跑,途中從林辰的身邊經過,林辰只是對他們點了點頭,那表情似乎在說“一切交給我”。
手緊緊的握了握劍,林辰沒有一絲的懼意,他如同一座不可撼動的高山,一尊頂天立地的雕像,一個守家護國的門神一般站在那裡,就像是嶽將軍的中流砥柱。
看着如同潮流般衝出來的蠻子,林辰神色默然,眼中寒光凌厲,劍尖插在地上,在他們衝過來打算去抓嶽忠武的時候,林辰突然一踢劍尖,劍尖隨之指向前方,林辰一劍刺出,把最前面的一個蠻子刺死。
“殺啊!!”
如狼似虎的蠻子們把林辰包圍,衝了上去。
林辰以一敵百,有萬夫之勇,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劍如寒霜,快似閃電,一步殺一人,十步殺一帳,殺得昏天黑地,殺得氣壯山河!
黑夜中,一個矯健的影子舞動着劍刃,在鮮血揮灑如瀑的昏暗光線之下,如同一隻振翅翱翔的雄鷹。
他的身影幾乎不可以肉眼可辨,劍速十分的快,刺、斬、挑等各種基礎動作雜糅在一起,不像是劍法,倒像是完全爲了殺人而存在的一種殺戮之法。
這已經算不上是劍法了,因爲這大開大合的殺戮之法太過於殘忍,每一個動作都是爲了殺人,胳膊、腿、腸子等各種東西在天上亂飛,地上全是骯髒的肢體。
前一刺,後一砍,即便是從林辰的身後出手,林辰也都照殺不誤。
他已經殺紅了眼,人擋殺人,神擋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