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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霜月確實認爲自己懷孕的不是時候。不過霜月並不會因爲這個孩子的父親是黃瀨而對這個剛剛在自己體內形成不久的小生命感到厭惡。
至於爲什麼霜月能斷定這個孩子是黃瀨的,原因很簡單:火神沒有碰過霜月。霜月上一次和紫原發生關係的時候,紫原只用過霜月的後|穴,且那是大半年內紫原唯一一次和霜月發生關係。當時黃瀨也在場,且那個時候黃瀨的灼熱就頂在霜月的子宮入口處。就概率而言,沒有人比黃瀨更有可能是這個孩子的父親。
十七歲就做準媽媽這種事情霜月沒有想過。但是既然這已經是既成事實,霜月就只有接受這樣的現狀。
霜月不打算告訴黃瀨或是火神這個孩子的存在,更沒有打算去強求黃瀨或是火神去接受這個孩子。年幼時與母親的死別與數年前霜月患上腦腫瘤的事情都讓霜月近乎疼痛的明白生命的來之不易以及容易消亡。所以霜月不打算謀殺自己腹中的小生命。
說霜月傻也好,說霜月笨也罷。總之霜月也不願意像大部分選擇生下來的未成年女性一樣那樣把自己的孩子送到收容機構,再讓那些機構爲自己的孩子找一對有能力撫養她或他的養父母去。霜月相信自己有能力養活自己的孩子,也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在自己看得見的地方,由自己親手把她或者他養大成人。
“退學?!蒼崎你是認真的嗎?!”
班主任愕然地看向了請假幾天,今天剛到校不久就告知自己她已經通過校長的同意、辦妥了退學手續的霜月。
“高中沒有畢業也能夠參加大學的升學考試還有就職,老師不用擔心。”
沒有向班主任解釋自己退學的原因,霜月只是微微笑着道。
“可是蒼崎……!”
“這些日子謝謝老師的照顧了。”
不等班主任再繼續挽留自己,霜月已然朝着班主任低頭。m4xs.
(退學……?!)
課間來到教職員辦公室,幫任課老師收作業的降旗光樹意料之外的看到了眼前的這一幕。
降旗和霜月算不上很熟,可是因爲降旗和火神還有黑子的關係不錯,降旗偶爾也會和火神、黑子還有霜月一起吃午飯。身爲火神同年級的好友,降旗不可能不知道火神有了交往中的女朋友,而那個女朋友就是那個整個誠凜高校幾乎沒有人不認識的蒼崎霜月。
剛進教職員室沒有幾秒就又匆忙地跑出了教職員室,降旗甚至來不及對被他突然的舉動嚇到了的任課教師解釋些什麼。
今天午休的時候那個平時一個一百釐米的特長培根生菜番茄美乃滋麪包都未必吃得飽的火神居然連半個炒麪麪包都沒有吃完。降旗知道火神這麼茶不思飯不想的原因是他在·結束後回到家裡,發現家裡霜月的東西全部在一夜之間消失了。
當時大驚之下火神聯繫了霜月,電話裡霜月沒有給火神任何的解釋或是說明。霜月只說自己工作正忙就掛掉了火神的電話。之後無論火神怎麼聯繫霜月,霜月的電話都處於通話中的狀態。
火神不想擅自揣測霜月的想法,不想去思考霜月是不是要和自己分手,要回黃瀨的身邊,也不想知道霜月身邊是不是有比自己更好、讓霜月更加喜歡的異性出現了。或者該這麼說,火神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去思考這些問題。因爲對火神來說,一旦自己思考了這種問題,就等同於自己不信任霜月對自己的心意。
所以火神只能忍耐着現狀,並且等待着來自霜月的迴應。
把火神的種種煩惱與憂慮看在眼裡。什麼都不能爲火神做的降旗只能和福田還有河原等人一起爲火神乾着急。
“火火火、火神……!!!”
衝進火神所在的教室裡,一眼就看到火神正看着窗外發呆的降旗喊出了聲:“蒼崎、你的女朋友退學了……?!剛纔在教職員室裡我聽她這麼對你們班的班主任說的!!”
“——”
分叉眉之下的雙眼緩緩睜大。伴隨着桌椅板凳傾倒的聲音,火神衝出了教室。
(退學?現在?爲什麼?)
三步並作一步的在走廊上狂奔,無視老師“不要在走廊上奔跑!”的喊聲,火神只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像要衝破自己血管那樣的在逆流。
“火神!!樓下!樓下!!!蒼崎剛出了教學樓!!”
降旗的聲音在走廊的另一邊響起。火神卻是來不及回答他。本來要去教職員室的他半路改變了方向,向着樓梯口跑去。
跟着火神從教室裡跑出的黑子在走廊上停步。透過走廊上的窗戶看到了剛走出了教學樓的霜月的背影,黑子迅速地拿出了攜帶電話,撥通了霜月的號碼。
黑子本不想插手火神和霜月之間的事情。一是他擔心自己弄巧成拙讓火神和霜月之間的問題更加複雜化。二是因爲黑子現在還無法說自己是純粹以朋友的眼光看着霜月,以朋友的身份祝福着火神以及霜月的。
(但是現在不是說這種話的時候。)
壓抑下自己心中奔涌着的複雜情緒,黑子望向了窗外的霜月。
“嘟——嘟——”
電話順利的接通,聽到了攜帶鈴聲響起的霜月拿出攜帶電話,看到了黑子的名字。
瞞着火神、黑子還有其他所有人辦了退學手續的霜月沒有想到自己退學的事情會在最後的關頭讓黑子和火神知道了。決定離開火神之後就回避着與火神接觸的霜月在接到火神的電話、在聽到火神聲音的那個瞬間才明白她之所以採取迴避與火神的接觸是因爲她根本就捨不得離開火神,她沒有堅強到能平靜地對火神說分手。
霜月不是不相信火神的氣量與度量能夠讓他接受這個不屬於他的孩子。霜月是無法忍受自己拖累還有着大好前程的火神無限之黑暗勢力崛起全文閱讀。霜月喜歡的是那個背後有着透明的翅膀、像是光明天使一樣的火神。一想到自己或是這個孩子會變成囚禁火神的桎梏,霜月就再也無法有那種讓自己留在火神身邊的想法。
霜月想哭。但是她不能。因爲她一哭火神就會察覺到有些什麼事情發生了。不想讓火神爲自己擔心,也不想對火神說出分手的話,找了個藉口掛掉了火神電話的霜月把火神的電話號碼移動到了黑名單之中。
霜月以爲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天衣無縫。爲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她今天來學校的時候沒有騎bf1000,並且霜月是在上課時間到校長室去辦理一系列的退學手續的。等她走出這個校園,她和火神之間的聯繫也就徹底地斷了。
(這是最後一次了。)
不知道黑子和火神已經知道了自己退學的事情,以爲黑子這個時候打電話來給自己多半是爲了詢問自己和火神之間發生了什麼,或者這個電話根本是火神借黑子的攜帶電話打過來的。霜月一時件停下腳步,接起了黑子的電話。
“喂,黑子君?”
“蒼崎同學。”
電話那邊傳來了黑子本人的聲音,這樣理所當然的事情確實讓霜月忍不住有些失落。
“有什麼事嗎?黑子君。”
快速地斂起自己的失落,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和平時沒什麼不同的霜月問。
“這是我要說的臺詞。”
電話那頭的黑子用和平常沒什麼兩樣的聲音說着,可霜月卻是能從那個沉穩的聲音之中聽出黑子的不快。和黑子相處多年的霜月能夠想象得到黑子說這種話時的撲克臉,以及他那天空色的眼眸中些許的怒意。明白黑子是在爲自己操心的霜月有些感傷又有些感激,同時,她還有一些歉疚。
“蒼崎同學爲什麼要這麼做?”
望着教學樓之外的那個單薄的背影,不知道自己能拖延多長時間的黑子問:“爲什麼蒼崎同學要這麼對待火神君?”
“……”
黑子的問題讓霜月的眼前又浮現出火神那毫無心機的表情,以及火神那總之率直又坦誠的話語。
笨拙地告白也好,笨拙地拉起自己的手也好,笨拙地抱住自己朝着自己大吼也好……就連笨拙的部分都令人感到如此的甜蜜,霜月已經不知道自己還能不喜歡火神哪裡了。
喉頭滾動了一下,握着攜帶電話的霜月眼眶一熱,險些流下淚來。
“蒼崎同學已經不喜歡火神君了嗎?還是說蒼崎同學只是想和火神君稍微玩一玩。等到不想玩了就像現在這樣丟下火神君一個人?”
如此問着的黑子手心上滿是熱汗。他不是故意要刨挖霜月心中的傷口,把霜月說的像個遊戲人間的花叢高手的。他只是在拼命地拖延時間,希望火神能夠跑的快一點,再快一點,快到能夠抓住霜月。
霜月仍然沉默。理智告訴她,她這個時候只要順着黑子的問題,回答黑子說:“是的,我就是那種沒心沒肺的女人。”在掛掉電話就能夠結束這一切。之後無論火神再怎麼討厭水性楊花的自己都沒有關係,因爲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不值得記憶。時間遲早會把這個水性楊花的自己帶出火神的記憶。那樣火神就可以和一個純潔的好女孩兒談一場美好單純的戀愛。
(說吧。說了就……)
霜月強迫着自己張了張嘴。可她的聲音卻噎在了她的喉嚨之中。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