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世美的這一番動作,登時讓那陳一凡愣住了,還來不及近前之時,但見血光三尺,飛濺而出,陳一凡只感覺一股熱流濺了自己滿臉。
空氣,在這一刻凝固了。
呼吸,在一瞬間變得清晰。
陳一凡看着陳世美那一張血肉模糊的臉,半晌,纔是緩過神來,道:“哥,你這是爲什麼?”
說罷,更是擁上去一把抓住了陳世美捏着金簪的手,道:“你瘋了麼?你這是爲什麼?”
就連站在一邊的那位老者,也被這一幕驚呆了,那陳世美的一張臉上頓時又多出了一個冒着熱血的十字,哪怕是到了此刻,那十字裡面的熱血還在一股股往外鼓動着,似乎遠遠沒有盡頭。
老者喉嚨一抖,道:“二首領,你這……這是爲何?”
陳世美冷冷道:“請叫我的名字,我是陳世美,自今日起,我就是陳一凡的哥哥,同時也是他的屬下,從今日起,陳一凡就是我們的首領!”
這圍觀的所有鬼巫族人自然又是一陣鬨鬧,而那個老者的臉色頗有些不好看,口中剛剛發出:“這……”一個字,就被陳世美狠狠打斷了他的話,道:“你怎麼諸多廢話,兄弟是骨肉也是你說的,一個人若要得到首領之位必須以血肉祭奠鬼巫神這也是你說的!莫非你真要倚老賣老,這鬼巫族難道真要讓你這個老頭子說了算麼?”
老者一聽這話,不覺面上一窒,道:“你,你到底是什麼意思?”這話中已經顯得有些顫抖了!
陳世美一看這老頭篩糠的表情,心中一怒,猛然將陳一凡推開三尺遠,俄而,陳世美臉上的血光猛然滿溢,一聲暴雷般的大吼,道:“我的意思是,你已經活夠了!”此話一出,頓時他的懷中頓時憑空出現一個巨大的血球,陳世美口中巫語甫一念出,那血球頓時轟然大漲,那老者被陳世美勃然膨大的血球一頂,整個人頓時凌空而起,卻不落下,那瀰漫的血光將老者瘋狂的捲動着,不下一忽兒,那老者在劇烈的血光中化爲了一灘膿血。
此刻,就連陳一凡都驚得呆住了,側眼看着陳世美,只見滿臉的血污中,他的那雙眼比鮮血還要紅,發出透徹的紅芒。
陳一凡心中不覺大嘆,暗道:“這巫血之術看起來竟是如同神鬼一般變幻莫測,我既然僥倖來到了這修真代中,若不嘗試一下,日後必然會後悔!”但再一看此時面容猙獰的陳世美,他又覺得此種巫血之術會不會引得施法之人走火入魔?
想到這裡,陳一凡不覺微微有些猶豫。
那陳世美一陣咆哮之後,赫然轉過臉去,陳一凡忙上前道:“哥哥,你沒事吧?”陳世美縱眼如狼,不理會陳一凡,而是朝着那羣鬼巫族人道:“我並非要殺了他,只是作爲我們鬼巫族的一個受人尊敬的老者,他竟然在方纔違背了我族之中的兄弟之約,違背了我族中的祭祀規則!你們說,他該不該死?”
陳世美此話一出,一雙如同猛虎般的圓眼更是散發着狼眼一般的光澤。
那些族人聽了此話,再一想,倒覺得這二首領所說的話並無錯處,況且那血肉祭祀的規矩若從邏輯上去推測,倒也真是符合規矩。
一時之間,忽而有一人拜倒在地,衝着陳一凡站着的地方道:“恭迎新首領!”這人一起頭,頓時鬼巫族人一個個接連倒地拜服。
陳一凡生平第一次覺得,把腰挺直是很必要的。因爲有那麼多人跪在前面!那一刻,陳一凡幾乎都激動的要流鼻血了。面對着臣服在自己腳下的幾百個族民,方纔本還想推辭一番的想法一瞬間便打消了,俄而說道:“諸位平身!”
那幾百個族民聽了此話,卻是沒有動彈分毫。
陳一凡覺得有些奇怪,只好說道:“你們起來啊!我做你們的首領還不成麼?”
這時候,那幾百個族民終於聽懂了。赫然一個個站了起來。
最後站起來的是那個血流滿面的陳世美,他大踏步走到陳一凡面前,道:“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們鬼巫族的新首領,請隨意對我們發號施令!”
陳一凡故作鄭重的看着陳世美,道:“我餓了!”
下一刻,陳一凡看着一堆帶毛的雞腿和帶鱗片的蜥蜴腿無語了。
陳一凡看着那些面帶微笑的族民,此時他們巴望的眼神期待着陳一凡嘗試一下他們送上來的東西。
陳一凡道:“有筷子麼?”
陳世美在一邊鄭重說道:“筷子是流氓用的東西,我們鬼巫族人從來都不用!”
陳一凡道:“爲什麼不用!”
陳世美道:“因爲如果我們用筷子,就會越來越像人,做人,不好!”
陳一凡哈哈一笑,拍着陳世美的肩膀,說道:“你們真是一羣畜生!”
陳世美也是豁然一笑,道:“謝謝!”
那陳一凡終究還是沒有吃下任何東西,而是對陳世美道:“你帶我到處看看,我想知道我有多少土地!”
陳世美點了點頭,道:“好的!首領!”
陳一凡方走出去幾步,陳世美看着陳一凡的背影,心頭笑道:“自今日起,你必然已經離不開這裡了!我日日盯着你,就不信你不會修煉你的法術!”
陳世美不覺想起了那林婆婆的囑託,心道:“若真能練成那般法術,我必然不會再窩在這個地方!”
而此時在隔山隔林的七天仙子峽中,那些被林婆婆迷昏過去的仙子們,一個個皆醒了過來。
衆人都在回憶剛纔的事情,除了葫蘆娃們,幾乎所有仙子都想到了林婆婆,只是無人敢說,怕自己挑起話頭,愣了良久。
那蘇舞終於一嘆,說道:“方纔,怕是林婆婆下了毒吧!”
這時候,蹲在一邊的三娃立刻蹦起來,道:“不會的,婆婆怎麼會對我們下毒?”
蘇舞冷道:“婆婆就是用這毒去迷昏那個鬼巫族首領之後纔將那鬼巫抓住的,而陸斂容陸妹妹本就病患之中,怎可能來下毒?”
“那倒未必!”
蘇舞正扶着額頭的時候,早一點醒過來的鏡女藍月亮從側屋走過來,冷然道:“陸斂容陸姐姐不見了!”
“什麼?”蘇舞赫然站起,道:“陸妹妹不見了!”
藍月亮點了點頭,道:“蘇姐姐,你自己去看吧!”
蘇舞轉到側間一看,果然見到本該躺着陸斂容的那張牀榻上空空一片。
蘇舞凜然道:“她去了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