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一凡慢慢走進了這個寒氣逼人的洞中,開初的時候,他的身體還有些不適應,只好運氣使身體回暖,走了一段路終於是看到了一個霍然發亮的所在,仔細一看便發現是一個山洞,但見洞門如同扇屏,進去之後就有一個光明通透的洞穴位於右手邊,洞門兩側皆是有燭臺做成了獸頭形狀,正好衝着屋中的那張牀榻,這洞穴裡面物件的擺設倒是像極了女子的閨房,但見洞中還有一方梳妝檯,臺上更是擺了幾樣胭脂水粉,不過看去那上面已然是蒙上了厚厚一層灰塵,若不是周遭有光,簡直就不能看出這是一個梳妝檯。那梳妝檯一側卻是有一張牀榻,上掛粉紅色的流蘇帳子,那流蘇帳子將牀榻整個罩住了,不曉得帳子裡面有什麼東西,陳一凡慢慢走近帳子,剛要打開卻是耳邊一聲雷響:“大膽!”
陳一凡一愣,但聞這聲音洪亮如鍾,就好像有個漢子在耳邊吼叫似的。陳一凡忙是住了手,說道:“四向臺弟子陳一凡奉道旨前來通關,若是有何方高人,還望出來相見?”
這時候卻又是有一陣洪亮的聲音傳來:“你是何人,叫我出來我就出來,那我豈不是太沒面子呢?”
陳一凡正欲答話,卻是又聽見另一番聲音:“是啊,是啊,你絕不能出去,讓這小子在這裡乾等着!”這聲音卻是婉轉如同百靈鳥兒一般女子的聲音。
陳一凡拱手行禮說道:“在下南極劍門四向臺弟子陳一凡,將要過直通臺到達太極臺,還望這位高人將笑翠鳥放出來,我也好早日過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呵呵呵呵呵呵”陳一凡話音剛落,忽然又一陣笑聲傳來,連綿不絕於耳。
陳一凡一愣,仔細一聽,方聽出來這聲音來自流蘇帳中:“你笑……”,“什麼”兩字還沒有出口,陳一凡忽然間想到了什麼,心下忖道:莫非這正在笑的便是笑翠鳥?心下及此,他就徑直打開了帳子,但見這帳子的正中心果然有一個金漆鳥籠,此刻看去,那隻渾身羽毛鮮亮無比的小鳥正在那裡哈哈呵呵直笑。見陳一凡打開了帳子,笑翠鳥便用一陣洪亮的嗓音說道:“你可是真想過關?”這聲音渾厚鈍重,正如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
陳一凡早已懷疑這笑翠鳥有些問題,所以也不是很吃驚,徑直答道:“是的,我真想!”
那笑翠鳥換了一副女子的細嗓子,尖笑道:“那我便出題了啊!”頃刻間這聲音又變作了嬌小玲瓏的女子。而那一雙紅中帶綠的小翅膀還捂着嘴作羞澀狀,直叫人忍俊不禁。
陳一凡心中不由稱奇,心道:“真如大家所言,這的確是只靈鳥!”
那小鳥在籠中蹦來蹦去,身體極爲靈巧,說道:“我可是將南極劍門的經卷讀了個透,我便出幾道題,你若答對了就可過去!”
陳一凡朗聲答應道:“好!”
這小鳥又發出嘻嘻嘻的笑聲,但見它繼續在籠中跳來跳去,卻是眼珠子滴溜溜看着金漆籠子上細瘦的柱子。陳一凡早知道這小鳥是在上面找經卷,於是便耐心等着,卻見那小鳥停在一根柱子邊上,緩緩念道:“《道德經》?”
陳一凡一聽是《道德經》,心中不覺一喜,這個經卷是自己最熟悉的,卻纔要擡頭,那喜色早已是被鳥兒看入眼裡,但見鳥兒的小腦袋搖搖頭說道:“哎,不好不好,不選這個!”
陳一凡還來不及高興,一個笑容卡死在臉上。
那小鳥又在籠中蹦着,蹦到了另一根柱子跟前,說道:“《莊子》?”
陳一凡覺得這個也還好,但剛剛吃了一個虧,面上再不出現任何表情了。
那鳥兒衝着陳一凡說道:“你覺得《莊子》怎麼樣?”
陳一凡心裡憋屈的緊,說道:“鬼曉得!”
那鳥兒又是呵呵一笑,說道:“對,那就讓他見鬼去,我找別的書!”
陳一凡心裡暗暗叫苦,其實這莊子說起來也是很簡單,歷來是道家典籍中比較淺顯的文卷,以寓言講道。但見那小鳥已經轉了眼珠子去看別的柱子,只好也不再說什麼。
那小鳥繼續蹦着,口中悠然念道:“是《太平經》還是《周易》呢?是《道藏》還是《靈寶經》呢?”
這鳥兒一邊蹦躂着講着,還偷瞄着陳一凡的表情,陳一凡心中倒是在想:“這世上賤人看得多了,沒想到竟然會有這麼樣的一隻賤鳥!”面上表情甚是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