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兩年裡面,鳳凰嶺村和清泉嶺村的老百姓經常會看到會有直升機從他們頭頂飛過,嗡嗡嗡嗡的螺旋槳旋轉的聲音很大,繞的村裡雞飛狗跳。
大家都不明白,他們這窮鄉僻壤的,爲什麼會有直升飛機整天來呢。
終於,等待村長曹明仁帶着趙青山的兒子,後面跟着一羣帶着穿着乾淨,有些還帶着眼鏡的城裡人之後,才明白,這原來又是趙青山給搞的事情啊。
現在趙青山在村民裡面已經成了信仰了,他們覺得這個年輕的後生,是有通天徹地的本領的。
通過村民之口,老百姓將趙青山的本事給誇大了。
一條高速公路要從村子的南邊經過,會將趙青山承包的南山和東溝的一部分徵佔掉,然後會補償給趙青山一大筆錢。
然後村民們就議論起來,說是本來這高速公路是不從鳳凰嶺這邊走的,然後趙青山本事大,政府爭取才從他們這邊修的。
今天是公路局派人來清償徵地補償的,然後趙青山安排自己父親趙志江和村長曹明仁一塊跟着。
昨天晚上趙青山囑咐自己父親,說是人家工作人員大老遠來的,咱們這兒道路也不好走,見面要對人家客氣着點,完了中午還要請人家吃飯。
因爲徵地比較多,所以整個的清償工作量比較大,工作組到站之後,說是要在鳳凰嶺這邊工作兩天的時間。
然而當趙志江提出說請清償小組吃飯的時候,對方卻告訴他他們有紀律,絕對不能吃徵地戶的吃請。
後來趙志江偷偷地要給清償小組的組長一條煙,也被嚴詞拒絕了。
忙活了一上午,然後清償小組便開着吉普車找地方吃飯去了,而趙志江則垂頭喪氣得回到了東嶺,自己兒子現在的住所。
現在東嶺養雞場這邊,趙家最開始養雞的時候建的那三間瓦房,已經成了趙青山自己的住所了。
“爸,你怎麼垂頭喪氣的呢?”
趙青山正在門口吃一個蘋果,看到自己父親低着頭來了,忙問道。
“兒子,你說的那啥,我給人家讓煙,請人家吃飯,人家都不理咱們,我怕是這個補償的事情,不好辦啊。”
看着自己父親一臉失望的樣子,趙青山倒是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爸,這修高速路是國家大事,還能說了不算了?”
“不是高速路不修了,我怕那些人一個個嚴肅得嚇人,都是咱們不好得罪的,別到時候不給咱們一分錢的賠償就把這路給修了啊。”
趙青山擺擺手,說道:“這個你擔心什麼?咱們政府說話是算數的,到時候錢一分也少不了咱們的,你呀,就跟着曹明仁,跑跑腿,陪人家說說話,解解悶。”
“那我沼氣池這邊不用來了?”
趙青山給自己父親安排的工作,現在是負責沼氣發電池,跟供電局打交道。其實這個工作非常輕鬆,每天就是組織工人將雞糞運到沼氣池裡面,然後每週到供電站裡面抄一下電錶,到月底跟供電站結賬的時候覈對一下賬目就行了。
沼氣池這邊一天幾百塊錢的收入現在都歸趙志江支配,而且手裡還管着幾個人,這日子過得,要多悠閒有多悠閒。
有時候趙青山看着自己父親每天樂呵呵的表情,甚至自己在想,要是自己也有這麼個有本事的兒子,整天就跟個小地主一樣開開心心得享受生活,也是不錯的人生啊。
當然了,這種想法很短暫,很快又被真實的趙青山的想法所推翻了。
人,還是要乾點事情的。
趙青山笑呵呵得對自己父親說道:“爸,你放心吧,我這兩天跟劉玉仁說一聲,讓他幫你照顧一下沼氣池那邊就行了。那個啥,清償小組最後要讓你簽字的,你要是不會簽字啊,就讓曹明仁幫你一塊兒簽了,你按個手印就行。”
“可是,兒子,這事你也不出面,你那個明仁大爺你不瞭解,他有點貪,咱們可別讓他坑了啊。”
“不會的,爸,你放心。他要是敢坑咱們啊,明天他這個村長就別幹了。”
有兒子給自己打了保證,趙志江慢慢地點着頭,自言自語道:“那這樣還行。”
看着自己父親轉身往回走,趙青山忙喊道:“爸,你咋走了呢?我讓沈姨燉了排骨,中午就在這邊吃吧。”
聽到兒子說中午沈月娥燉了排骨,趙志江接着便轉過身來,走進了屋裡。
“怪不得聞着一股香味呢。”
趙青山將蘋果核丟的遠遠的,落在了雞羣中間,然後那些手掌大的雞仔便撲過來爭食起來。
“喝點啥?白乾,二鍋頭,還是開一瓶茅臺?”
“看把你小子給燒的,還開茅臺,喝點小廟村的地瓜幹酒就不錯了。”
“哈哈哈哈,爸,咱們現在也是有錢人了,不能這麼寒磣吧?”
“寒磣?我倒是覺得地瓜幹酒要比什麼五糧液茅臺的好喝多了,茅臺五糧液啊,喝多了照樣上頭。”
“這倒是真的。”
父子兩個說着話,然後沈月娥端着一盤竹筍燉排骨進來了。
“志江大哥也在呢,正好,你們爺倆今兒中午喝兩杯。”
“嬸子一塊坐下來吃點?”
“不了,還得伺候那幫子人去,輪到我吃飯啊,最早也得一點鐘。”
“真是太辛苦您了。”
趙青山站起身送着沈月娥出了屋子,然後轉過身來坐在了自己父親對面的馬紮上,隨手從茶几下面摸起了一瓶老白乾,咕咚咚得給自己父親和自己一人滿上了一杯。
“哎我說爸,今兒聽馬進昌說,何忠恆請假了,也不知道去幹什麼了。”
趙志江夾起一口排骨,吃掉肉吐出骨頭,一邊嚼着一邊說道:“這事我知道,你月娥嬸子的妹妹啊,跟人跑了好幾天了,何忠恆啊,這是去找人了。”
趙青山皺起了眉頭,沈月娥的妹妹,名叫沈英,是個打扮很時髦,身材很好,皮膚也很白皙的姑娘,當年劉亮迷沈英迷得是神魂顛倒。不知道這會兒,沈英到底去了哪兒。
“跟誰跑了?”
“這誰知道啊。”
趙青山點了點頭,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拿出一看,原來是鄉長馬爲民打過來的,忙接通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