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進臘月開始,趙青山便開始年前對於自己來說比較重要的人物的走訪工作,中間也忙着什麼公司年報審覈、過節福利審批等等的工作,甚至於還到市裡做了一次主題報告。
現在,趙青山已經成了全市著名的農民企業家了,而且在新農村建設上面趙青山先知先覺得做出了榜樣示範,市裡面對於趙青山的行爲更是交口稱讚。
藉着這次到市裡面作報告,趙青山跟市裡幾位重要領導也開始接觸認識了。
有時候趙青山感覺自己就像是個蜘蛛一樣,然後不停地尋找着立腳點,然後再用蛛絲將這些立腳點連起來,構築自己的大網,這大網,可以捕獲各種各樣的獵物,從金錢到名望到人才,都是趙青山的獵物。
政府層面的人,是趙青山必須要巴結的節點,他可以從這些人手裡獲得其他人手裡無法得到的各種資源。
高校裡的人,也是趙青山要爭取的節點,高校裡的畢業生資源,科研優勢,都是自己需要爭取過來幫助自己的。
其他的,諸如說客戶、朋友等等,都是趙青山編制大網的節點。
而且隨着時間的推移,趙青山編制的網,會越來越大,他最後獲得各種獵物,也會越來越多。
整個臘月裡面,趙青山都在觥籌交錯中度過,一直到臘月三十這天,像擰緊了發條之後運行了很久的玩具車,趙青山渾身疲憊得躺在了鳳凰嶺村自己給父母蓋的別墅裡面。
趙青山的臥室在二樓,他剛睜開眼,看了下牀頭櫥放的手機時間,已經是上午八點了。
樓下傳來嘻嘻哈哈得說笑聲,聽聲音,應該是曹明仁他們幾個。
今天是臘月三十了,因爲今年公司規模擴大太多,同時現在總公司辦公大樓還沒有建好,所以今年的職工大會沒有集中舉行,然後趙青山安排李玲將職工福利運到鳳凰嶺新村6號樓暫時充當倉庫的1單元1樓的兩個房子裡面之後,讓其他各個子公司安排人到這裡來找李玲,將過節福利領了回去。
按照慣例,趙青山安排的今年的過節福利,比去年的時候,更豐富了不少。
趙青山和趙志江是昨天晚上八點多才回來的,然後早晨的時候趙志江在門口一站,村裡人就立刻傳開,說是趙志江回來了。
現在整個鳳凰嶺村的村民都靠着趙志江的兒子過生活,趙志江回來,又剛好是臘月三十這天,於是村民們便有許多往日跟趙志堅關係不錯的,跑過來給他送些年貨過來。
給趙志江家送什麼最合適呢?
答案大家心裡都清楚,那就是煎餅了。
玉米麪煎餅是魯中山村裡面的主食,這東西如果讓沒吃過的頭一次吃,估計喜歡吃的沒有幾個,有幹又硬,而且有的還發酸。但是如果你吃習慣了呢,這種食物還是很好吃的。
而現在趙志江一家都忙得很,沒得功夫攤煎餅。而吃慣了煎餅的農村人,老長時間不吃煎餅的話,還真會惦念這種食物了。
曹明仁的老婆飯食手藝很好,尤其是攤得煎餅,稀薄勻稱,疊的也是闆闆正正。
趙青山下得樓來,看到曹明仁還有自己二姑夫都在,便忙笑着迎上來跟兩位長輩打招呼。
握手之後,曹明仁看着趙青山說道:“青山啊,雖然說咱們是一個村的,可是你現在忙得很,咱們一年到頭來,也見不了幾次。現在過年了,你們呢,也都可以好好地休息休息了。”
趙青山打了個哈欠,說道:“還別說,大爺,是真累。”
崔洪漢坐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右手夾着點着的香菸,說道:“青山,你實在是太累,哎,可惜別人也替不了你。”
“還好有這個年,咱們大家,也都輕鬆輕鬆。哎對了,二姑夫,我倆表哥回來了嗎?”
“你二表哥回來了,你大表哥說是要值班,初二能回來。”
“初二早點回來,還能趕得上送家堂。”
曹明仁皺了下眉頭,挑了挑眉毛,看着趙志江問道:“怎麼,孫子怎麼不一塊回來?”
趙志江尷尬得笑了笑,本想拒絕,然而趙青山卻笑着說道:“大爺,這時候回來不合適啊,再說了,家裡條件不如那邊,還是等過了春暖和了之後再回來吧。”
趙青山給自己父母蓋的房子,現在取暖用的是自己燒的小鍋爐,而鳳凰嶺新村那邊呢,則是李玲的後勤部安排專人燒的大鍋爐,集中統一供暖。鳳凰嶺新村房子裡面的溫度,要比趙青山父母別墅這邊稍微高一些。
崔洪漢和趙志江的臉色都有些尷尬起來,看樣子村裡面許多人都已經知道趙青山的老婆生了孩子的事情了。
看着自己父親和二姑夫有些尷尬的臉色,趙青山擺擺手輕描淡寫得說道:“嗨,爸,二姑夫,你倆尷尬什麼啊?曹村長又不是外人,知道沒事的,再說了下一步給你們孫子落戶口,還得村長幫忙呢。對吧,大爺。”
“啊?對,對,對,幫忙,幫忙。”
曹明仁擡手看了下手錶,然後說道:“志江,青山,我村裡還有點事,我先回去了,先回去了。”
“你看,大爺,喝口水啊。”
“不喝了,喝足了。”
送走了曹明仁,回到屋裡之後,趙志江和崔洪漢便埋怨起來。
“你呀你,青山,你怎麼能跟曹明仁攤牌呢?他要是到計生局告咱們,那不壞了?”
“哎,青山啊,就算是曹明仁不去告咱們,他跟別人說了,咱們爲人不到得罪的人,說不定也要去告咱們了。”
然而趙青山卻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笑着說道:“爸,二姑夫,我倒是想知道,整個艾山,有誰敢告我去。再說了,過完年我和甜甜年齡就夠了,接着領了結婚證,就給你們孫子落戶去,到時候不也得跟曹明仁說嘛。這時候說了,到了那個時候也不顯得唐突,再說了,咱們不說,他們就不知道了?我看,甜甜生了孩子這件事啊,都這麼久了,村裡可能早就都知道了。”
趙青山的分析,也不是沒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