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叫聲忽然傳來,衆人頓時大驚失色,不約而同的扭頭看向了聲音來源的方向。
可王德友卻是驚聲喊道:“張強!”
被他一喊,衆人也終於反應了過來,尤其是張強沒在,大傢伙的臉色就更加的難看了!
難怪剛纔野豬撲過來的時候,大家都動手了,就是沒看見他呢,敢情是早就跑了啊!
這個時候,他們不禁想起了吳錚的叮囑。
果然是不能分開啊!你看張強,如果不是提前跑了,哪能被人襲擊啊?
幾乎是相同時間,薛曉萌也聽出了是誰慘叫,急忙喝道:“張強?他什麼時候走的?”
只是沒等衆人回答,她就立刻喝道:“救人,馬上過去救人。”
王德友等人一聽,立刻向着聲音來源的地方跑去。
這個時候,大傢伙都聽從了吳錚的話。三兩結伴不說,手裡的槍更是打開了保險,走的也是小心翼翼,保持着隨時開槍的姿勢。
“別殺我,別殺我啊!”張強的慘叫忽然變成了哀求,那聲音聽起來驚恐至極,就好像生命受到了威脅一樣。
這樣的聲音,讓衆人更加的小心起來。
可當他們看見張強的時候,王德友卻猛地一聲大吼:“趴下,都趴下!”
“嘩啦嘩啦!”伴隨着玉米秸不斷的脆響,包括薛曉萌在內,一幫刑警全都趴在了地上。
不趴下不行啊!因爲在他們看到張強的時候,也看到了張強身後,那個身材強壯的中年男人。更看見了那人的手裡,拿着的那把九七式警用手槍。
那把槍和他們手裡的一模一樣,明明就是張強的配槍,可此時槍的主人跪在地上,胳膊上鮮血淋漓。
“放下槍!”薛曉萌猛地一聲怒吼。
可那種年男人卻輕蔑地瞥了眼薛曉萌等人,頂着張強腦門的槍口微微一動,獰笑着罵道:“放下槍!”
這句話和薛曉萌說的一模一樣,可這威脅力度卻實在是太大了。不說別的,就一個人質張強,就足以讓一幫警察束手束腳了。
“放下槍!”中年男人再次一聲大喝。
這個時候把槍放下,大傢伙豈不是跟張強一樣,都成了案板上的魚肉?
要知道挾持着張強的,那可是個殺人狂魔,獨自一個人,就製造了一起慘絕人寰的滅門慘案。
被他殺害的不僅僅有成年人,還有個八十歲的老人,兩個不到六歲的孩子!這樣的人,還有人性麼?如果自己把槍扔了,會不會成爲下一個受害者?
這可不是拍電影,大家誰都沒有主角光環,更沒有主角那種金光閃閃的高大人格?爲了別人的命而送掉自己的命,大傢伙還都沒正義到那種地步。
可不放下槍,張強怎麼辦?如果因爲自己等人不把槍放下,造成他的被害,那後果誰來承擔?要知道張強可是有後臺的啊!
想到張強的後臺,一幫警察頓時面面相覷,都忍不住用眼角餘光看向了薛曉萌。
對於他們的目光,薛曉萌也是同樣的滿臉糾結。別人想到的事情,她自然也想到了,正因爲想到了,所以她的內心纔會這麼的掙扎。
猶豫了會兒,她才大聲喊道:“錢小毛!你現在已經被我們包圍了,如果你能放下槍,我可以……”
她還沒說完,錢小毛就猛地用槍口一戳張強的額頭,獰笑着問道:“你可以咋地?替我向法官求情?我特麼弄死了六個人,你求情管用麼?能讓老子不死?”
“我……”薛曉萌立刻就被噎住了。
“咋地?不敢說了吧?”錢小毛撇了撇嘴,忽然啐了口唾沫,惡狠狠罵道:“瑪德,把槍放下,再特麼磨磨唧唧,老子就先把這小子弄死。”
說着,他把槍口猛地在張強腦門上一戳。
“別殺我,別殺我啊!”張強被嚇得渾身顫抖,一邊哀求,他一邊大聲喊道:“放下槍,你們特碼都放下槍啊,你們打算害死老子啊!”
一聽這話,一幫警察的臉色全都黑了:這個王八蛋,爲了自己活命,竟然想讓這些人放下槍?還特麼罵人?你咋不想想,如果這些人把槍扔了,也會被人打死?
他們都是憤怒異常,可錢小毛卻聽的鉿哈大笑:“沒錯,罵得好!你都要被打死了,他們都不把槍扔了,這是明擺着想讓你死對不對?這可是你的同事啊?都是一幫警察啊!可他們爲了自己活命,卻想讓你死?警察,嘿嘿……”
他一陣冷笑,就有撇嘴鄙視道:“還不是跟普通人一樣貪生怕死?”
被他這麼諷刺,一幫警察都忍不住滿臉羞慚,可薛曉萌卻是聽的勃然大怒,“住口!”
“你讓我住口?”錢小毛眼睛一眯,那不大的小眼睛裡寒光一閃。
可沒等他繼續說話,薛曉萌就噌的聲站了起來,把槍一扔,大步往前走去:“放了他,我做你的人質。”
“你?”錢小毛眨了眨眼,有些吃驚地看着薛曉萌,似乎被搞懵了。
薛曉萌卻很認真地點了點頭:“沒錯!我是這次行動的總指揮,如果我做你的人質,你可以利用我的身份,從這裡離開。”
“總指揮?”錢小毛再次眨了眨眼。
還沒等他詢問,張強就急忙擡頭喊道:“對對,她真是這次行動的總指揮!她做你的人質,比我的作用大多了。大哥,你放了我吧,她比我有用!”
聽到這樣的話,王德友頓時大怒 ,可他還沒說話,那個老魏就急了:“薛隊你回來,這個畜生不值得你去交換。”
一聽這話,張強頓時大怒:“魏長朋,你特麼找死啊!”
“去尼瑪的!”魏長朋頓時勃然大怒:“你個王八蛋,自己找死也就罷了,爲什麼要害別人?”
“誰特麼想死啊?”
“不想死,你爲什麼不聽吳錚的話,爲什麼要和我們分開?”
“吳錚?”錢小毛忽然叫了一聲,接着喊道:“吳錚是誰?”
薛曉萌一聽,立刻喝道:“你別管他是誰,你先把人放了!”
魏長朋聽的眼珠子都紅了,一個高從地上蹦了起來,唰的聲衝向了錢小毛:“薛隊,讓我做人質吧?反正剛纔不是你,我就被野豬踩死了。”
“回來!”薛曉萌看的大驚失色,尤其是當他發現錢小毛把槍舉起來,對準了魏長朋的時候,心裡又急又氣,可卻立刻喝道:“如果他敢開槍,就地擊斃!”
聽到這話,王德友等人立刻把槍舉了起來。
錢小毛則是眨了眨眼,猛地把槍口又對準了張強的額頭:“站住,不然老子打死他!”
張強被嚇的都尿褲子了,慌忙喊道:“魏長朋,你站下,站下啊,你特麼想害死我啊!”
“嘎吱!”魏長朋果然站住了,可卻滿臉憤怒滴盯着張強罵道:“張強,你這個孬種!就因爲你,才讓薛隊這麼難做,你怎麼不死,你怎麼不去死啊?”
“去尼瑪的!”張強被罵的惱羞成怒,立刻吼道:“魏長朋,你特麼給我等着,如果我不死,我讓你好看。”
“別特麼吵!”錢小毛被吵的頭暈腦脹,厲聲喝道:“那個女警察,你過來,我同意你的要求!”
“不行!”魏長朋猛地一挺胸膛,吼道:“要換人質,我來!”
“我來也行!”王德友也呼的聲從地上站了起來,大聲喊了一句。
他剛喊完,其他的警察也都從地上爬了起來,大聲吼道:“薛隊,讓我來!”
“我來!”
“我來……”
一聲聲怒吼響起,就算殺人不眨眼的殺人不眨眼的錢小毛,都忍不住眨了眨眼,被這一幕震撼到了。
剛纔一羣人還膽小如鼠呢,怎麼這一會兒的的工夫,全都視死如歸了!
他哪兒知道,就因爲薛曉萌的挺身而出,這羣漢子都被刺激到了,也都感覺羞慚了。
要知道張強剛纔可是罵了薛曉萌呢!可人家薛隊呢,不但沒有坐山觀虎鬥,卻在第一時間上去換人?這樣的行爲,簡直讓這羣男人們無地自容啊!
“你們特麼有病啊!”錢小毛還沒反應過來呢,張強就先憤怒了,大聲吼道:“你們特麼就是小警察,可薛曉萌呢?她不但是這次行動的總指揮,還是縣委書記的閨女……”
“縣委書記的閨女?”錢小毛聽的眼睛一亮,伸手抓住張強的頭髮,就把這小子揪了起來,同時喝道:“薛曉萌是吧?你馬上過來,不然我立刻打死他!”
看他真想開槍,薛曉萌急忙喊道:“別激動,我馬上過去!”
說完,她擡腿往前走去,魏長朋氣的眼珠子都要瞪出眼眶來了,憤怒地吼道:“張強,你個畜生……”
“閉嘴!”錢小毛猛地一晃槍口,卻衝着薛曉萌罵道:“過來!”
薛曉萌根本就沒看他,卻回頭給王德友使了個眼色。那意思就是等我過去的時候,看我眼色行事。
王德友雖然看明白了,可卻急的滿頭冷汗。
如果薛曉萌真的變成了人質,就憑她的性格,肯定會不顧一切的動手,到那時候,雖然自己這些人可以擊斃錢小毛,可薛隊呢?那麼近的距離,她還能活麼?
可就算他明知道這樣,卻依然無法阻止。如果不是張強泄露了薛曉萌的身份,他或許還能以身相代。
可現在,別說自己這些人,恐怕就算局長來了,在錢小毛的心裡,那重要性也不如薛曉萌重要。
看着距離錢小毛越來越近的薛曉萌,他急的眼淚都出來了: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啊?
對了,吳錚呢?他在哪兒呢?他不是號稱兵王之王麼?他女人都這麼危險了,他到底在哪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