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涼那兩個略顯輕柔的字，滲到赫連子衿的耳朵裡，讓她根本聽不到赫連川奈的低吼。
她就像魔障了一樣看着他。
她幾乎忘了，他有多久沒有這樣喚過她。
赫連川奈沒想到赫連子衿，已經完全被沐涼左右了心神，
在士兵將這裡團團圍住的時候，朝她走過去：“赫連子衿，你給我清醒點！自首的話，你會在牢裡待一輩子！”
“只要你悔改，你哥哥，我們一定會給你爭取從寬處理，你做的孽，我替你還，不管你會在裡面待十年還是二十年，五十年還是一百年，我答應你，我每個月都會去看你，我陪你。”沐涼凝視着她的側容，一字一句柔聲道。
赫連子衿的眼淚在他的話中，絕了堤。
她微微擡起頭看着他，看着這個讓她癡狂讓她用盡辦法都忘不掉，這個差點就跟她在一起，結婚生子的男人。
腦海中，無數個念頭撞擊着。
餘光看到赫連川奈的靠近，她突然想到沐涼的話轉過頭冷冷問：“哥，你爲什麼要騙我！你不是說你會說服他來見我的麼？你爲什麼要殺他！你現在是不是也想殺他！你有什麼資格殺他！”
赫連川奈的腳步驀地一頓，看着淚眼婆裟，憤恨質問他的子衿，心臟就像被一把刀狠狠貫穿，疼得他窒息。
他有什麼資格。
他沒有資格。
他只是想讓她平安快樂，衣食無憂像個公主一般，度過這漫長一生。
“你是不是蠢貨！我有沒有告訴你，現在誰靠近你，都有可能讓你萬劫不復，包括他！你以爲他給你說的這些鬼話是真的麼？！你給我清醒點，他是保護沈暮念，是想讓你自己往火坑裡跳，你懂不懂！”
赫連川奈吼道：“到現在這一刻，你還在犯傻麼？只有我，只有我纔是最想保護你的。”
赫連子衿看着赫連川奈氣急敗壞又過分情深的臉，心裡亂成了一團。
在她看到站在赫連川奈身後站着的人時，目光一寸一寸陰冷下來。
是沈暮念和紀流年。
就是她們，讓她現在變成這樣。
如果不是那些根本不會被翻出來的舊賬，如果不是那些錯綜複雜的往事，如果沒有她們。
她早就跟沐涼結婚了，沐涼也不會因爲她而忽略自己。
如果不是紀流年騙他，給她幫助的同時故意引導她，她也不會到後來越來越難收手，越來越渴求自己強大，渴求所有人都沒有的金山銀山，權勢和名聲。
她就不會想站在至高點讓沐涼看到她，回到她身邊，都是他們！
沈暮念在對上赫連子衿的眸子時，就暗道糟糕，果然還是激怒了她，她不該出現的。
紀流年這個挨千刀，到底有譜沒譜，現在她已經喪失理智，萬一做出來什麼事，她一定會出手，她一出手，赫連川奈也穩不住。
搞不好真的要全部在這裡交代了。
這特麼掙扎了一夜，最後還是走了下下策，紀大仙，要失靈了。
“子衿，你……”赫連川奈剛啓脣，就被赫連子衿接下來的動作驚呆了。
她從風衣裡突然掏出來一把手槍，手臂揚起來，槍頭指向了沐涼。
她看着赫連川奈冷冷道：“你也別過來，誰都不要輕舉妄動，在我的話沒有說完之前，你動他我自殺，而你，沈暮念，你敢妄動我就殺了他，現在，把手舉起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