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本來是打算去找老許他們的,可是帶着小孩不方便,只好打消了這個念頭,反正那人還會去郵局拿包裹,等工作人員把他抓住,她才順路過去。
工作人員爲了刷存在感,讓江月徹底打消送他去公安局的念頭,特意開車去送信件,順道把江月送回去。
下車時,工作人員再三向她保證,“姑奶奶,你放心,我一定幫你抓住那人,還有你的包裹我都給你送了。”
陳盼翠還以爲江月他們要晚上纔回來,想關門回房眯一會兒,養好精神下午再去上工。誰知,剛來到院門口,就看到一大一小回來,江月手裡還抱着東西。
“我還以爲你們要晚上纔回來,吃了沒?我給你們煮點麪條。”陳盼翠幫江月分擔一點重量,“這是啥東西,挺重的。”
“我也不知道。”
回到院裡後,江月拿剪刀劃開包裹,放在最上面的是一封信,信封用瘦金體寫着“月月親啓”四個大字。
江月莫名的有點心疼,爲原身的家人,也爲江家人對原身的寵愛,這是她上輩子都無法體驗到的。她看着旁邊的陳盼翠和林小寶,又看到旁邊的鄰居。
不過,她這輩子全都可以體驗到了。
這輩子,有了家人、友情、親情和工作,就很圓滿了。
江月把信放好,重新看包裹裡有什麼,一一把裡面的東西拿出來。
奶粉、麥乳精、巧克力、幾套衣服,有大人的也有小孩的,還有配套的鞋子,以及鎮裡很少有的黃桃罐頭。
“媽,這衣服和鞋子看你適不適合穿,這套幫我拿到向夏房裡去。”江月把大人的衣服挑出來。
陳盼翠擺手,“我不要,這是親家買給你的,再說了,我衣服穿都穿都穿多不過來。”
“媽,這衣服我想穿也不上,又不適合我,等我能穿上都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不然放在櫃裡就浪費了,萬一被老鼠咬壞呢?”江月做着假設。
陳盼翠是個節儉的人,不願意浪費,只好接過來,把林向夏的小紅裙又塞回去,“這裙子留着你穿。”
江月:“媽,向夏是個大姑娘了,沒有一件裙子要是被同學嘲笑怎麼辦?”顯然這話是騙她的,這時候大家都是穿打着補丁的衣服,誰會去看你有沒有裙子。
陳盼翠相信了,把裙子放進林向夏的房間,“快看看親家給我們的小寶買了什麼。”
林小寶早就翹首以盼,這回終於等到他了,伸着脖子在看。
江月把剩下的衣服拿出來,衣服有點大,估計是怕買小了不合適浪費,索性買了大碼的,有一套運動服和一套小西裝。
布料柔軟,針腳綿密,還沒有異味,江家人買這些衣服是下了心血的。江月唯獨留下奶粉,把吃食都放進櫃子裡鎖好。
江月掰了一塊巧克力塞進陳盼翠的嘴吐,又給林小寶吃了一塊,她看到他們苦着一張臉,想吐又不敢吐的樣子,忍俊不禁。
“這是什麼玩意,那麼苦的?”陳盼翠再也不吃這個東西了。
“媽,這東西就是越苦才越好吃。”
“得,我不是個享受的主。”
不遠處,傳來吵架聲。
因爲大家都下了工,都在家裡睡覺,村裡沒什麼動靜,是以哪裡有點情況整個村子都聽到清清楚楚。
江月聽了一會兒,沒聽清,“這是誰家在吵?”
陳盼翠白了一眼,“還不是大根家,你說當媽的受傷住院,大根家想的不是去救人,而是勸大根撇清關係。”
“不過要我說,這也是她自找的,一味縱容兒子。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大根家每天都會吃上肉嗎,她竟然一塊肉都不吃,全都留給兒子。”
江月:“那他們沒來找你吧?”
“你敢來個屁,這村裡哪個不討厭他?怎麼會上舔着臉過來?不過,我回來路過他們家時,大根說什麼都要救他婆娘,還說錢他自己湊,雖然林大根這人不咋樣,但對婆娘還是挺好的。”
江月聽完,不做感想,拿着信回房了。
她深吸幾口氣,才慢慢打開信封,帶出裡面的紙。滿滿兩大面的墨水,底下是十來張大團結和全國通用票。
江月把錢和票放好,打開折起來的信:
“小女月月:又是兩個月過去了,我們還是沒收到你的信,我們都很擔心,之前我們讓你下鄉……”
信裡絮絮叨叨,嘮磕家常,一會兒是隔壁家怎麼了,一會兒又是江大哥做了什麼,字裡行間,卻是家人對原身的關心擔心,每天都在盼着原身回信。
最後,江爸爸隱晦提了自己的處境變一點,可能會經常給她寄東西,到時候寫得簽收。
江月把信放在桌上,心裡一陣刺痛,身體有點不受控制,很想現在就飛到京市,看一看江家人。她強壓下身體的異常,心中着急呼喚小毛團。
[小毛團這是怎麼一回事,爲什麼身體不受我控制?]這是第一次出現這種問題。
[小月亮你等等,我再查中。]小毛團飛快檢索着江月的身體,[小月亮我查到了。]
[原身的意識還停留在身體裡,只是她一直沉睡,我纔沒有發現異常。然後她可能是看到了江家人寫給她的信,原身才會醒來,產生現在要回京市的原因,因爲在書裡,原身去世後,江家人因爲想念原身抑鬱而亡。]
江月摸上心臟的地方,“‘江月’你放心好了,從今天開始,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我會好好愛他們的,不會讓他們再走上書裡的結局,江家應該是幸福美滿、枝繁葉茂的。”
這一番話說完,心臟的刺痛感漸漸減少,江月慢慢拿回來了身體的控制權,一道暖流順着心臟流到四肢,最後在**停下。
江月等了很久都沒等到原身說話,以爲她放棄時,‘江月’開口了——
“江月,謝謝你,回去幫我跟他們說句對不起,是我任性了。”她頓了頓,又說,“還有小寶被你養得很可愛,你肚裡的孩子也很可愛。”
她說了一大段話,都沒提過林向北的名字,看來是真的把對方當做踏板、飯票。
她還在身體裡,能聽到江月心中的想法,笑了笑,“對踏板不必投入感情,純粹是浪費。”
她說完就消失不見了,江月知道,對方是離開了,去了她應該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