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上，皇城百分之二十左右的建築公司，都跟他們有長期合作的關係。在近十年裡，都沒有發生過本質的問題，所以，是相對來說，比較可靠、優先考慮的一家合作商。而林業……”
舒苒咬了咬脣，林業就是林遠翔家的公司，這不是已經被席瑾城打擊得只剩下個四面楚歌的公司嗎？爲什麼這次天慕和滕林的合作中，竟然還會聽到林業？
難道，是英子去求了施鬱言？
“林業如何？”施鬱言輕輕的叩了下桌子，拉回她神遊的思緒。
“林業是一家百年老字號，他們注重的是品質保證，除了二零一三年那個事故，至今爲止沒再發生過類似的問題。而且皇城六十年前的很多老房子都是用的林業的水泥等建築材料，卻不曾出現過坍塌或是開裂等跡象。龐氏和林業兩者之間，可考慮以下幾點。
一，品牌。作爲百年老字號和後起新星，兩者之間，有必然性的比較。二，品質。建築行業，個人認爲，最重要的就是質量安全。品質上，都可以抽樣送檢。三，價格，在同等質量上，選擇價格便宜點的，無疑是最好的節省預算的最佳途徑。以上就是作爲我個人的觀點。”
舒苒從緊張到豁出去，直到最後的侃侃而談。
她所提的，無疑是前輩們都想到的，但，卻是極少人提及到林業的。
因爲天慕之前的收購原因，基本上天慕已不考慮林業的合作。
不管是出自於私心也好，真正爲公司着想也好，舒苒都覺得，雖然林業現在身陷泥潭，但也並不是真的就一無是處。
至少這百年來的經驗，是任何一家公司都比不過的。
“大家對舒小姐的分析，覺得怎麼樣？”施鬱言未置可否，只是轉頭看着自己的部下和天慕過來的一行人。
“舒小姐說的這些，我們都討論過……”
“爲什麼沒有出現在我們這次的策劃案裡？包括今天的會議，你們一直在說龐氏的好處，卻始終未提及林業，是何意？”施鬱言再次叩了下桌面，打斷了沈經理的話，犀利地問道。
沈經理遲疑了幾秒後，才站起身，解釋道：“之前天慕一直在收購林業，我們這次的工程預定完工時間是三年，林業被天慕收購的過程中，我們不敢去賭他們是不是能安全撐過三年。而且，天慕收購的公司，我們也不敢跟天慕作對。”
“舒小姐覺得呢？”施鬱言又把問題拋給了舒苒。
舒苒有些搞不懂了，天慕這些專業的人員過來，就是爲了跟他們敲定這次的合作。她不過就是臨時被柯月華叫過來學習的，怎麼就不僅參與了這次的會議，而且還被當成了重點人物來詢問？
“施總，這次的案子，是我們柯經理和我們技術部的譚經理負責跟你們談的。他們做的準備、經驗都比我足，以及評論得也更高明，我就是一個來實習的菜鳥。”舒苒握了握手中的筆，
“你們天慕的觀點已經都寫在這個策劃裡了，我已大致的瞭解。但是，我更需要一個案子以外的人，用客觀的角度看待這個案子。我相信，坐在這裡的所有人裡，你應該是最合適的吧？”施鬱言掃了一圈會議室裡的人，輕輕的問道。
“舒苒，沒事，既然施總想聽聽你的意見，你也發表發表吧！”柯月華朝舒苒點了點頭，鼓勵道。
舒苒咬着脣，這是要逼着讓她班門弄斧的意思呢？
施鬱言這不會是要整她，看她笑話吧？
“舒苒，說說看吧！不一樣的角度，看到的問題也不一樣，我們從多方面來看待問題，也是爲了讓兩家公司的合作達到最好的一個狀態！”張志強也支持着舒苒，握拳給她加油。
舒苒無奈地點頭，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相比起剛站起來時緊張得手都在發抖，現在倒是能放鬆一些了。
“林業前段時間被天慕收購時，確實不是適合合作的，因爲隨時都有可能會宣告破產而停止生產。這樣的話，對我們的工程來說，也是一個問題。現在，天慕已經停止收購林業，我認爲，還是可以重新考慮他們的。
但是，不管怎麼樣，二零一三年的那個事故，我們必須也要重視起來。如果真的是林業的問題造成的那次樓盤坍塌的問題，那我們也不能步人家的後塵，所以，我們得弄清楚，那一次的問題，到底是什麼情況引起的。
而龐氏是眼前來說，最該優先選擇的合作對象，但是他們的價格、是同行業裡最高的。我不知道這是否因爲他們的質量是同行業裡最好的，這點，我沒有去了解過。
但是，據我所知，龐氏的合作商裡，有大部份的人都存在着回扣與賄賂問題。關於這些人的名字，我這邊不方便透露，但是隻要有心去查，都不難查出。”舒苒說完這一連串的問題後，心裡七上八下的，久久不能平復。
這些，估計在座的每個人心裡都是有底的，只不過是大家都心照不宣，沒有人提出來罷了！
而她……實則是存有私心的。
林業那一次的樓盤坍塌，如果光說是他們的材料問題，她怎麼都覺得有些不能接受。
一百年的歷史，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問題，唯一一次意外，就讓林業從此在行業中如那個樓盤般坍塌了？
而在林業走下滑路時，龐氏就如雨後春筍般，迅速崛起。
這……
怎麼看都像是一個陰謀。
“我們是什麼時候跟林業停止合作，轉向龐氏的？”施鬱言轉頭看着沈經理問。
沈經理想了下後，纔回道：“就是二零一三年的事情發生後。”
“那時的龐氏，應該是剛剛起立的小公司吧？名不見經傳，爲什麼你會找上這樣的公司跟我們合作？”施鬱言撫着下巴，隨口一提般，輕描淡寫地問。
“這……龐氏的老總，龐慶生是林氏集團的大女婿。所以，我們當時也是覺得有林氏集團爲靠山，應該……應該可以。”沈經理抹了下額頭，結巴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