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苒深吸了口氣，閉了閉眼，壓下了胸口的那團不安，用着她力所能及的平和與鎮定。
重新開口時，她用着疏離與卑謙的恭敬：“席先生……好，席先生，請問，你跟我弟弟說了什麼？”
“他不知道你在流金歲月上班？”席瑾城的指腹在她的手腕處摩挲着，脣角微挑，噙着一抹淺淺的笑容，濃密的長睫毛微斂，遮去了半許藍眸。
舒苒咬着脣，凝眸看着他，這個男人就連眨眼睛，都美得不可思議！
她真的不知道，一個男人，可以好看到這樣的程度！
“嗯？”他鬆開了她的手，起身，朝着客廳走去。
“他不知道。”舒苒搖頭，眼神黯淡了下來，跟着他到了客廳。
看着他在沙發坐下，她站在一旁，皺着眉頭。
“爲什麼？”席瑾城點了根菸，交疊着雙腿，慵懶地靠在沙發上，看着她。
舒苒諷刺地笑了下，垂了下眼瞼，爲什麼？
在那樣的地方上班，不爲錢，還能爲什麼？
只是，像他這種從不爲錢困擾的人，又怎麼會懂她的處境？
“爲了錢。”她撇了下脣，除了這個理由，還有什麼高尚的嗎？
席瑾城挑眉，狹長的眼角斜睨着她：“既然爲了錢，爲什麼不跟了我？難道怕我不給你錢？”
“高攀不上！”舒苒皺眉，她以爲，上次已經說清楚了。
“對你，我志在必得，舒苒。”席瑾城並不在意地傾身拿過菸灰缸，放在腿上，彈了下菸灰色，纔不急不徐地開口，低垂的眼瞼，沒看她。
舒苒咬了下脣，不想再跟他在這件事情作無謂的爭辯。
“席先生，你到底跟我弟說了什麼？他是怎麼說的？”
“你是怎麼做到，讓你家人不知道你在夜總會裡上班？”席瑾城只好奇着他想知道的，卻不急於給予她想知道的。
他就是有這耐心，想要慢慢的跟她磨，直到她開始抓狂的攀爬在崩潰邊緣。
他不喜歡她太過冷靜與高傲的一面——至少在他面前！
“席先生，你不覺得，這個問題，跟你並沒有關係嗎？”舒苒走到他對面坐下，已然不耐，卻依然控制着自己的情緒。
她忘不了剛纔她放肆了一下，他質問她時那冷戾的目光……
他聳了下肩，沒作答覆，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機，在食指與拇指間旋轉。
舒苒的視線被他手中的打火機吸引，那打火機彷彿有根軸固定在他修長而漂亮的指尖上般，任他怎麼轉，都沒掉下來。
她又想起了她包裡的那個跟他手裡一樣的打火機，上次的，她還沒還他。
其實，她並沒打算還他。
不想再聽他說一遍：我用過的東西，要不還在我手裡，要不，毀掉的話。
那會讓她無法控制的讓自己對號入座，感覺他在說她，心裡難以抑制的感到羞辱。
席瑾城順着她的視線，落在打火機上時，他手指微勾，將打火機握進了手心裡。
舒苒這才擡眸，看向他，撞入他彷彿早已鋪好的陷阱裡。
深不可測的藍色漩渦中，無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