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更)
秋號揣着15塊錢,回到家中,看着兩個哥哥期盼的眼神,只好說道:“一個殘廢了一隻肩膀,另外七個全殘廢!這是爸爸的15塊錢。”說着,把錢掏出來放到桌子上。
“靠,這麼牛!不過你也太狠了吧,居然都殘了!”秋虎看着衣服整潔的秋號,怪叫起來。
“沒辦法活了!”秋飛哀嚎起來。
“整天還想着超過你,唉!神啊,這是什麼世道啊?”
“什麼亂七八糟的,這……”聽到堂屋裡的聲音,在廚房燒水的劉甜梅過來,看到桌子上的錢,驚訝地看着三個孩子,劉甜梅驚呼起來:“你們不會是去做壞事了吧?”
“你們怎麼就這麼不省心呢?再怎麼窮,也不能去幹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啊!”劉甜梅嚎啕哭起來,並向秋虎扇過去。
“肯定是你帶壞了兩個弟弟……”
“媽,不是你想的那樣,這是爸爸的錢。”秋虎趕緊躲過去,忙不歇地吐露實情。看着那似笑非笑的秋號,又大喊:“秋號!都是秋號乾的!”
劉甜梅擦乾眼淚,平復了一下情緒,看着三個孩子。慈愛地說:“都老實交代吧。”
“哦,是這樣的,是大哥通過朋友,終於找到那幾個壞蛋,看在朋友面子上,他們只願意退回15塊,不願意再多給,況且,他們也有人被我爸打傷了。”看了一眼眼中冒火的大哥,秋號接着說:“大哥爲了給我長見識,今晚就讓我獨自一人去拿錢的。就這樣的。”
“你個臭小子,你不知道你弟弟只知道唸書啊,哪會什麼打架啊,要是被人打了怎麼辦?我叫你欺負弟弟……”劉甜梅說着就氣的向秋虎扇過去。
“哎呦、哎呦……”秋虎只好抱着頭,任憑媽媽打,心中不無惡意地想到,秋號這小屁蟲,居然嫁禍到大哥身上,看我以後不收拾你。
秋飛、秋號看差不多了,就過來拉住媽媽,回頭給哥哥做了個鬼臉。
“哼,有你們受的。”秋虎惡狠狠地瞪着兩個弟弟。
“哦,你還敢威脅你弟弟,打的不夠是吧?”劉甜梅伸手又要打,秋虎看形勢不對,趕緊溜出去。這時,秋立民、秋琴也被驚醒。秋琴穿好衣服進父親房間,把父親攙扶出來。
知道事情後,秋立民開心地笑了。
“要回來就好,要回來就好,想當時,我一個順手牽羊就把一個傢伙託甩到地上……”
“得、得、得,老爸,不聽你說牛了,誒,大弟呢?”秋琴沒見到秋虎不耐煩地說。
“這麼晚了,還出去貪玩?剛纔還聽到他聲音,我去把他找回來。”
過了一個禮拜,只是皮肉傷的秋立民又開始忙開了,安排好農活,就出去借錢。
秋立民幾乎跑遍附近縣城所有的親戚、朋友,借了五、六天,才借到21元。秋立民和劉甜梅在牀上點了很多次,算上三姑家借的15元
,家中存款11.8元,總共就47.8元,再也沒有多出一分。
“要不,去利州縣老家看看?雖然老祖宗不在了,畢竟是同一個老祖宗。”劉甜梅突然說道。
秋立民目光一亮又快速暗淡下去。
唉,沒想到終歸還是要向家族伸手,秋立民苦悶了一個晚上。
天朦朦亮,秋立民帶着乾糧,讓劉甜梅坐到平板車上,大手緊握車把,和秋號一起邁開大步向利州縣趕去……
望着遠方樹影婆娑,一大片一大片樹林,呼吸着涼蓆席的,夜風裡送來花草清甜而微苦的氣息。聽着蟈蟈在豆篷下和南瓜花上叫的叫聲。還有那青蛙像滾珠一樣不時地的叫聲。享受這溫馨而又熟悉的感覺,秋號這幾天的苦悶一下子煙消雲散。想着小堂弟秋來勝那流着鼻涕蟲的臉,他不由得笑了。這次,還能給自己舒心嗎?
家族中人聽說秋號考上濠州縣第一中學,頓時沸騰起來,無邊的夜色也靜悄悄地離開,留給他們家族一個熱鬧的世界。
秋立民幾個同輩的妯娌,有的帶着自田地裡剛割來的菜,還散發着清香;有的抓着老母雞,還有的褸着袖子,向秋號大伯秋立強家趕過來。幾個爺們早都在屋子裡胡扯開了,秋立民看着那照亮滿屋子的電燈,眼中一片羨慕。要知道,他們村莊還沒通電呢。
劉甜梅在廚房幫襯着秋號大嬸孃燒飯弄菜,她可不好意思把自己當客人。秋號想乖巧地陪陪長輩們,但經不住堂弟、堂妹、堂哥、堂姐的拉扯,只好在大人們開懷的笑聲中和他們一起去玩耍了。
夜深人靜,秋立民一家吃完飯,家族中大人小孩都一臉自豪、羨慕、滿足地逐漸離去。第二天一早,幾個老爺們不約而同的匯聚到秋立強家。5塊、6塊、7塊、十幾塊、紛紛塞到秋立民手中,口中還都說到:“立民,可不要嫌少,家裡就這麼多了,這是送給秋號那小子上學用的,不用還的……”
當接過秋立強塞過來的50元錢時,秋立民眼睛早已經溼潤了,他第一次感覺到家族的溫暖!不由得熱血沸騰,是的,一定要將秋號培養起來,他心中的願望更堅強起來。秋立強拍拍他肩膀,沉重地說到:“立民,這些年,你辛苦了。不過,你養了個好兒子啊!看看我家那幾個,沒一個是成才的料。我這村書記也沒幾年好當的了,不少人在惦記着呢,還有紅眼病的人,總是懷疑我貪了國家財產,唉,今天不談不開心的事情,哪一天丟下這擔子,也像你一樣,去外面轉一轉。”
“當然,如果願意回來,隨時和我說,我立即幫你辦理手續。”他接着說道。
秋立民顫抖着握着一把錢,想起自己一年搬三次家,嗚咽地說:“累了,哪裡都一樣,不搬了。雖然這裡有家族的照顧……就當我心中的天堂吧,累的時候,可以來歇歇……”
堂弟、堂妹、堂哥、堂姐們也沒空着手,幾分、幾毛的壓歲錢也紛紛從錢罐裡取出,送到
秋號手裡。秋號看了看,這些流淌着秋家家族同樣血液的稚嫩的臉。慎重地說:“歡迎到濠州縣第一中學來玩。”
這個暑假對於秋號來說,過的非常愜意。其間,薛莉和李彩鵝來他家玩過兩次。
李彩鵝落榜後就綴學了,聽說家中已經給她安排相親,秋號當時一陣無語。薛莉通過幾周的修養,身體也恢復了,白裡透紅的小臉蛋上時刻洋溢着快樂的笑容,不經意間看到秋號的眼神有點怪,似乎還夾帶一點羞澀,更有一絲氣憤,這木瓜腦袋,姑奶奶來了兩次,居然將她和李彩鵝同樣對待,有時候還安慰李彩鵝,把她晾到一邊。想到這裡,薛莉又偷偷看着秋號那陽光般笑容,不由得癡迷起來。
早就喜歡她的秋號父母對她表現格外熱情,尤其是劉甜梅,也看出薛莉一顆心已經不由自主地落到自己小兒子身上。所以每次都對她格外優待。
李文軍、吳浩明、張小兵等幾個要好的男生也來玩過幾次。對當初預招的事情,李文軍甚覺慚愧,幾次想開口道歉,但看到秋號那樂呵呵的笑語,只好不提舊事。
不知道是上學的原因,還是懂事,廖大福和其他村幹部子弟不同,從四年級開始就逐漸成熟,不再飛揚跋扈,變的和普通家庭孩子一樣。除了刻苦學習,就是和秋號他們一起玩耍,遠離了幹部子弟圈子。
如今,看到秋號居然考上了濠州縣第一中學,雖說替秋號高興,但是看到自己老爸成天陰沉着臉,心裡也暗暗發狠:就是到了比一中差的三中,也要在成績上趕上秋號,甚至超過。這個暑假,本來是他們初中畢業生最最該放開一切,四處玩耍的暑假。不過,廖大福沒有,一天也沒有出去玩過。通過他爸爸的關係,從縣城裡借來高中一年級的課本,孜孜不倦地預習。
秋號沒這幸運,況且,根本就不知道到哪裡去借書。與往常一樣,白天幫父母做點事情,就是和哥哥們一起探討武術。
21歲的秋虎在虞羌鄉已經家喻戶曉,尤其是一些地痞流氓更尊稱爲“鐵拳秋虎”。受到弟弟的影響,秋虎從不做違法事情,也不拉幫結派,獨來獨往,一身功夫令羣宵聞風散膽!也因此,明面上,村莊上再也沒有哪家敢欺負他們家了。
但是,自從知道這個小弟弟身懷高深內功。秋虎也只得拉下臉虛心請教。在和兩個哥哥深切交談後,保證不修煉超過第四層時候,秋號才告訴他們功法的名稱,並詳細告訴他們修煉方法和注意事項。
當秋虎聽到功法名稱,不由得嘆口氣,天啊,竟然是自己看不上眼的那個破氣功!運氣啊!看來是無法修煉成秋號那樣身手了,畢竟,秋號從六歲就開始堅持每天修煉!
聽說修煉這功夫,不僅能增添功力,尤其是對身法、出手速度增添無法想象的妙效。想起弟弟那鬼魅般的身速,秋虎眼中不由得熾熱。
終於苦熬到晚上,秋虎急不可耐,拉着兩個弟弟就流出家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