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那就自己珍重。”
韓珍沒有這個小侄女自己明白所有事情的情況下還要多管閒事的愛好,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怨不得旁人。
“多謝姑母惦念。“
“來一趟也不容易,這是準備好的東西,就當是見面禮,你帶回去。”
揮了揮手,言雨吩咐人帶着一個大箱子進來,這裡面的東西自然不會是俗品,只怕半年前的韓詩兒一樣都沒有用過。
“侄女實在是愧疚,哪裡當得起這麼多寶物。”
“無妨,長者賜不可辭,你拿着便是,還有你姑父跟表兄,今兒在忙其他的事,也不知道你要來,就算在裡面了,說起來還是少了些。”
一副財大氣粗的樣子,可不是,董家和就是不缺這些東西。
只怕,董家用這些打發她,還真的就是平常。
只是,這一趟來,既然她已經拒絕了韓珍,只怕在韓珍這裡,她也就能夠得到這點,說白了,就是原本想庇護你的,既然你不知好歹,那就用這些把你給打發了。
已經說得很明白了的事,就沒有什麼好鬱悶的,韓詩兒苦笑,她知道自己是拒絕了人生中最大的一場機緣,可是那又有什麼法子。
它不得不這樣,才能夠得到更多的執念。
皇宮裡面。
董青禾也接到消息了,這是都聚到一起來了。
還真是,過兩日楚漢就要出發,這時候朱家的人又來了。
只是不知道太后會不會心軟。
至於皇帝對自家外家的態度,這就不是她知道的了,這種事向來難說。
按照常理來說,皇帝應該是喜歡自家外家的,畢竟外加的人是肯定支持他當皇帝的。
但從小太后就不怎麼讓他跟朱家的人接觸,何況也不知道他對着這幾個小表妹什麼心思。
“韓詩兒?”
想來是要比幾個朱家的女子更爲出色,要不然也不會被送到太京城來,這是篤定了韓詩兒一定會被看上。
不知道,是不是韓家這一輩翹楚,想到韓珍,韓家會有這樣的人物也不足爲奇。
延禧宮。
朱家三姐妹和韓詩兒在下面,太后在上面,她們還在行禮,太后卻沒要她們起來的意思,目光放在他們身上打量。
這四個女子,確實是不錯的。
朱家三姐妹眉目之間還依稀有些相似,韓詩兒就不一樣了,看上去朱馥瓷是生得最豔麗的,整個人精緻美麗,還有兩分她年輕時候的樣子,侄女肖姑。
只是朱馥瓷難免太美麗了,丹脣鳳眸,不可方物,反而沒有韓詩兒耐看。
韓詩兒自然也是生得極好的,還是那種沒有攻擊力的好,就像水一樣,又像是才子筆下的神女,帶着詩書的雅緻,只怕對於男人,尤其是見慣了美女的男人,韓詩兒這種獨特的韻味更加吸引人。
這就是朱家一定要帶上的,韓家要推出來的女子。
生得不錯,這榮寵冠絕後宮,靠的從來也不是生得最好。
能入宮的女人,差得到哪裡去。
“都起來吧。”
“多希望太后娘娘。”
”長途跋涉,你們倒是還一直惦記着哀家。“
“姑母自然是一直在我們姐妹心裡最深處,都想着早點沾點姑母的福澤。“朱馥瓷笑了起來,還有淺淺的梨渦,更像是太后了。
“好了,你們幾個,就知道討哀家的開心,上次見到你還是你父母剛剛懷孕的時候,你還沒生,還在肚子裡,這一次倒是會說話了,嘴就這麼甜了。”
可不是,朱馥瓷笑了笑:“那是兩位姐姐端莊,我就是一個大膽的,又是不在乎的,可不就是我不怕鳳儀威嚴。“
太后笑了:“膽子還挺大。”又看向韓詩兒,“這是韓家的那位姑娘吧。”
“韓詩兒見過太后娘娘。”
韓詩兒低頭再次行禮,倒是依舊得體。
太后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快起來,來人,把哀家的見面禮拿上來。”
這是四支一模一樣的鳳釵,無論是做工還是用料都是極好的,彷彿有鳳凰要飛起來似的。
“多謝太后娘娘。”
“嗯,韓家丫頭來一趟想必皇后也念着,那就先過去,別讓她就等了。”
韓詩兒剛要行禮退出去,外面就傳來了一陣腳步和環佩相撞聲,有宮女進來:“啓稟太后,皇后娘娘和衆位娘娘求見。”
素來,皇后進來是不用通傳的。
太后點了點頭,下面的幾位少女都滿懷期待,這如今宮裡面的女人們,到底都什麼樣子。
外面走進來了一羣女孩子,韓詩兒的目光放在了最前面那女子身上,走在最前面的,自然是身份最爲尊貴的皇后了。
只見皇后董青禾身穿鳳袍,頭戴鳳冠,儀態大方,端莊高貴,一步步走進來。
這,就是董家的女兒,她的遠房,表姐。
“兒媳/臣妾見過母后。”
“都起來吧。”
“多謝母后。”
皇后她們都起來了,一邊的幾人纔給她們行禮:“臣女見過皇后娘娘,見過各位娘娘。”
董青禾擡手:“都起來,不用多禮。”
這裡面,朱家的三姐妹穿戴相仿,明顯是姐妹,只有韓詩兒不一樣,一下子就分出來了。
董青禾看過來,還真是一個美人,難怪會被人給予厚望,只是可惜了,竟然是韓家旁支的女兒。
韓家進入太京城衆人視野也就是因爲一個韓珍,她又不是韓珍同胞侄女,又不是嫡系,這身份,還真不怎麼樣。
比起朱家的人,差遠了。
“這就是幾位妹妹了,我們都是聽說了幾位妹妹,來給母后請安也來看看幾位妹妹。“
“哀家看,你們是口袋裡面的好東西憋不住了,往外面蹦吧。”
這是來給賞賜的,這第一次見,當然要有所表示了,所有人都笑了,還真是。
“可不是,本宮就特意帶着各位妹妹過來了,待會兒詩兒可得好好謝謝各位娘娘,出手不大方的你可別接啊。”
董青禾笑了,甩了甩衣服的袖子,極爲風雅的樣子。
韓詩兒眼睛中流波一轉,忽然就明白了什麼,行了一禮:“臣女愧不敢當。”
這時候她們的目光都放在了韓詩兒身上,這位可不是和太后有關,是皇后的親戚。
“這是韓家的姑娘,妹妹以前也多虧了董伯母的照料,姐姐這是變着法收回報呢。”羅釗笑了起來,這話提到了韓詩兒,卻不是對韓詩兒說的。
“難道還不應該不成,就知道你那兒好東西不少。“董青禾也轉過頭看着她,沒有再看韓詩兒一眼。
這是真正的無視。
韓詩兒在後面低着頭,前面語笑晏晏,卻離她那麼遙遠。
這就是身份地位的差別?
不早就應該知道,她不過是一個沒落的家族的不重要的旁支,能夠進了皇宮都是恩賜。
一直到聲音停下來了,董卿和這才起身,招呼韓詩兒:”你便同我一起回去,去我那坐一會兒吧。“
“是。”
帶着她,一路走開,到了永明宮,把人帶進去,周圍人都看過來,這是誰?
值得皇后娘娘從外面帶回來的人可沒有多少。
這是董青禾第一次單獨帶這種人回來。
這是誰家的女兒?
“進來吧,坐。”
董青禾先坐下來,指了指旁邊的位子。
“多謝皇后娘娘。”
韓詩兒坐下,有些緊張的樣子,”娘娘。“
“這還是本宮第一次見到韓家的人,倒是疏遠了,這些年。“董青禾笑了笑,見到竹亦過來上茶,朝她微微點了頭。
”娘娘客氣了,臣女不勝惶恐。“
“對了,你去過董府了麼?”
“昨日已經去拜訪過姑母。”韓詩兒微笑,果然提前去是對的。
“母親一定很高興,畢竟是孃家人,好不容易遇到孃家的表妹,不如今日就在我這兒歇息,也不用去其他地方了。“
韓詩兒陷入了糾結,果然不愧是皇后娘娘,昨兒她已經拒絕了韓珍,今日的答應了董青禾,那就是故意的,也太明顯了。
就憑這個,就夠她喝一壺的,是嫌棄董府還是一心攀附皇家。
“臣女不通規矩,不敢勞煩皇后娘娘。”
韓詩兒拒絕了,儘管這是好機會,她也不能答應。
“那就罷了,只是本宮着實喜歡你,你們什麼時候回去,本宮派人把你們都給叫來,來一趟不容易,可不得開開心心地玩,也讓我們一起沾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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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在打聽她們回去地消息,皇后娘娘這是真的不喜歡她們嫁進皇宮。
也是,如果真的可以,皇后又怎麼會願意自己的後宮多出來幾個競爭對手,畢竟他們大婚也沒有多久。
而且儘管她們一直聲稱是皇后娘娘的親戚,可是娘娘大婚的時候並沒有送上賀禮。
在那個時候,她已經被找上了,就要開始不一樣的人生。
原本以爲就是嫁給一個一般的人家的,沒想到,命運卻開了這樣的玩笑。
“這事臣女也不清楚,回去問了再答覆娘娘。”
“嗯。也不用太在意,就是想着你們還是年輕姑娘,也能給我們講講東山郡那邊的情況。“
是不是這樣,韓詩兒一點也敢放心。
“今日也是緣分,只是不知道你從東山郡一路過來是爲何?”
這年頭,尤其是女孩子,少有出遠門的。
至於她來做什麼,皇后娘娘知不知道這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后娘娘說她不知道。
這就是上位者的好處。
“臣女,臣女是陪着朱家的姐妹來的,她們來看看太后,還沒有見過太后娘娘,說是太京城,一時心熱,怕將來沒機會見到,就跟着一起來了。”
韓詩兒解釋,倒是說了自己寄人籬下的狀態。
只是,董青禾點頭:“那就好好看看,放心,盤纏是足夠的,帶回去花也不會少。”
可不是,董家給了,董青禾一定會給,太后還賞賜了價值不菲的鳳釵,還有其他宮妃也會有所表示。
這一趟,可沒有白來,這些都是銀子,都是權勢。
儘管她是女孩子,能夠得到這些,也已經很不簡單了。
可是,她被要求得到的,不僅僅是這些。
如果就是這些,韓家有不少女孩子,爲什麼一定要她呢。
韓詩兒點頭:“多謝皇后娘娘。”
董青禾笑了笑,“也不知道朱家的女兒,有幾個能夠順利回去。”忽然就悠悠地來了這一句。
韓詩兒低下頭,臉色變了又變,很是不好看。
不錯,這可不是大實話,朱家的女兒,都沒有想着要回去。
相比較而言,她的存在,才更加突兀。
“娘娘。”
韓詩兒語氣有些緊張,畢竟這是她第一次進皇宮,第一次背井離鄉,第一次進太京城。
這話說得太直白了。
“母后賜給你們什麼?”
董青禾忽然打住了話頭,轉而問其他的話。
韓詩兒把鳳釵呈上來,董青禾看了一眼,就移開了目光:“也不過如此,皇宮裡面比這好的也不是沒有,母親給你的,只怕挑一件出來都不差。”
沒錯,韓真給的,都是好東西。
“難道還不明白,母親是什麼人,母后又是什麼人。”
恍然大悟,韓詩兒感到了悲哀。
太后手裡面的東西比韓珍都不如?
要知道韓珍還不是她真正至親的姑姑,太后可是朱家姐妹嫡親姑姑,同樣是見面禮,這韓珍還送了那麼多,太后這是不在意啊。
她這個外人也拿了,幾個人還都一樣,只能說,是真的不在意,太后,不喜歡她們。
既然太后態度是這樣子的,只能說用太后是真的不怎麼在意,既然如此,那就是真的不在意了。
太后不在意的,纔不會出手幫忙。
那她們,又有什麼本事。
既然會這樣,又何苦一定要那樣,身爲女子,還真是痛苦。
沒錯,朱家和韓家在後面,太后與皇后娘娘的樣子再明顯不過,進退無門,還真是無路可走又何必要那樣痛苦,不給她留一條生路。
這是多麼可悲的事情,沒錯,既然如此,又哪裡來的那麼多其他的事情。
她和朱家的幾個女子相比,還要弱勢一些。
到時候只會說她是自己找死,在東山郡也會名聲盡毀,出了父母,沒有誰會受到傷害。
不錯,這是真的。
所有的錯誤,只會是她一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