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家不算大的小飯店,裝修簡單,吃飯的人也不多。環顧整個店面,也不到三十平方米。要是擱以前的遲衍衡跟應晚晚,哪裡會進這樣的小店吃東西?現在現在他們不但進來了,還能對桌子跟椅子上一些明顯的舊痕視而不見。
應晚晚坐在遲衍衡對面,將手中的菜單遞給遲衍衡:“這家的炒臘肉不錯。是納西族的一個特色,他們的臘肉做得很正宗。”
她爲什麼會知道是因爲在兩年多前她來這裡時,在這裡吃過。跟大理盡是白族人不同,麗江也是一個多民族的地區。但是這裡生活得更多的,卻是納西族。這個民族不像藏族,維吾爾族那樣被更多人知道,但也是一個有自己語言跟文化的民族。
應晚晚也是從客棧裡出來時,想到這家的臘肉不錯。所以依着記憶,帶着遲衍衡過來了,沒想到這家店竟然還在。
遲衍衡拿着手中的菜單,並沒有急着打開。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從剛纔回房間放下行李,到他們短暫休息之後,應晚晚的臉色看起來似乎好了很多。之前每次跟他出門的時候,她的眼神深處都透着一種,這幾天快過完吧,過完我就好回家了。
可是今天應晚晚給他的感覺完全不同,她不但沒有抗拒自己在剛纔拉着她的手,甚至還在他問她要吃什麼的時候主動提意見。要知道在大理那三天,應晚晚每天回答得最多的兩個字就是隨便。
他眼裡的驚詫不算很明顯,他又慣來是個會隱藏情緒的,所以應晚晚絲毫沒有感覺出來,他眼中的情緒。她以爲遲衍衡不習慣這樣的小店。事實上在她上大學以前,她也是不習慣的。只是出門的次數多了,就會發現有時候越是小的店,越可以品嚐到真正的美食。
“那就吃這個吧。”遲衍衡心情不錯,應晚晚這般配合的舉動在他看來就是接受他的第一步。這當然是一個值得高興的事情。他自然知道她心裡有些不痛快,換了是他要是被人這樣對待,他估計也要不高興,甩臉子的。
不過他胸有成竹,對於應晚晚,他是勢在必得。自然不會去在意,她這時的臉色跟抗拒。他有信心,等這一趟旅程結束之後,應晚晚一定不會再像現在這樣抗拒他了。這就是一個很好的進展了。
這頓飯吃得算是開心。這邊的特色菜跟大理又有不同,那道納西臘肉確實不錯,香而不膩,就算是吃慣美食的人,也會覺得這樣的菜色其實很不錯。加上兩個人心情都算是愉悅。
一個是下了決心不管應晚晚怎麼抗拒,最終都是要把她拐回家的。一個是在剛纔心裡多了幾分愉悅跟暗喜,因爲遲衍衡明顯的維護而想產生了放鬆。兩人都有意向對方示好,這頓飯的氣氛又怎麼會不好?
應晚晚破例多吃了半碗飯。兩個人更是把三菜一湯都掃光。當然大部分還是進了遲衍衡的胃,但對於應晚晚來說,她一慣有節制,這樣放開肚子吃,還真的是第一次。
吃過飯,兩個人看着古城的入口。遲衍衡已經習慣了,拉起了應晚晚的手:“要回去休息一下嗎?”
他們的客棧就在古城邊上,走路到這不過十分鐘的事。她要是想休息,他就陪她回客棧休息了再來。
“不用了。”應晚晚搖了搖頭,來之前她在車上已經睡過了,這會精神其實不錯。加上剛纔吃得太飽,正是需要走路消消食的地步:“我們逛一下吧。”
這般主動的邀約,對遲衍衡來說更是第一次了。他眼裡涌出幾分喜色。對於應晚晚的主動示好和靠近,他表示很受用。那握着她的手,於是又緊了幾分。
麗江古城有很長的時間了,古城裡處處有水,正中間的廣場有一個巨大的水車。從這裡通向四面八方。這會是已經是六月底,雖然太陽很大,但是遊客不少。應晚晚其實一直不喜歡人多的地方。她特別不喜歡人間碰觸到她的身體。
可是跟遲衍衡走在一起,好像並沒有這方面的擔心。他身材高大,體型健碩。不管是有多少人,他都可以順利的把她護在懷中。不讓別人碰到他。中間有一段古板路,路不大,有一個遊客抱着孩子,那孩子掙脫了往這邊衝過來。
人羣下意識的往兩邊,應晚晚的眉心蹙了起來,下一秒,她就讓遲衍衡護在懷裡。他的手臂結實有力,緊緊的圈着她,不讓其它的人碰到。他的胸膛寬厚溫暖,隔着兩層東薄的布料,她依然可以感覺到那賁起的肌肉。
她下意識擡起頭來看了他一眼。而他此時正完全專注的,將她護在懷裡,所以沒有注意到她的目光。從這個角度看,可以看到他光潔的下頜,還有完美而高蜓的鼻翼。她不由得又想起之前客棧小姑娘的眼神,那一臉犯花癡般的模樣,明顯是被遲衍衡的顏值所傾倒。其實她卻是清楚的,這個男人不光是有顏值。
“怎麼了?沒被撞到吧?”人流已經過去一波,遲衍衡帶着她正打算繼續走,卻發現應晚晚好像是在走神一般:“你沒事吧?”
應晚晚搖了搖頭,發現自己的心思竟然都在遲衍衡身上,這讓她的情緒一下子變得微妙了起來。垂眸低下頭,看着自己腳上的運動鞋:“我沒事,我們走吧。”
她這樣一低頭,就露出了她那一截白希細膩的頸項。她的皮膚很好,不光是臉,全身的皮膚都很好。那裡隱隱可見到幾許血管。她皮膚最嫩,嚐嚐是他不小心捏一下,都會起一個印子。
遲衍衡覺得有些渴,剋制住自己想伸手撫上她頸子的動作。他們,有好久沒有親熱了吧?他還真是,有些剋制不住啊。看看她,又擡頭看看天上的太陽。他拉着她的手拐進旁邊一家小店,那裡有帽子賣。進門,挑了一頂帽子就往應晚晚的頭上一扣。
應晚晚因爲他的舉動有些閃神,頭上蓋着的帽子讓她的脣抿成一條直線。有些不習慣的她下意識就擡手想將帽子取下,遲衍衡卻側過頭看她:“不喜歡?”
以他的眼光來看,這頂帽子挺襯她的啊。她今天穿闃套頭針織衫,這帽子也是偏休閒款。不過要是她不喜歡的話再挑就是了:“那你喜歡什麼樣的?看看?”
應晚晚有些不適應如此溫柔的遲衍衡。當然,她不是沒有見過他溫柔的時候,但是語氣這麼溫和,神情這樣縱容,幾乎稱得上是寵溺的模樣,她還是第一次見。她點了點頭:“沒關係,就這個吧。”
再牽手往裡面走時,應晚晚的手依然被遲衍衡握着,不過跟剛纔她只是被動的任他拉着不同,她的手在經過一座小石橋時,下意識的反握住了他的手。
遲衍衡一開始並沒有注意,直到下石橋時,因爲人多,他先一步下橋,手沒有握穩,而應晚晚的手卻依然牽着他的手。他倏地轉過頭去看着應晚晚,她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動作,這其實是一種下意識的反應。遲衍衡心中暗喜,反手將她握得更緊。
兩人走了一半,應晚晚渴了。本來就是,這六月底的天,熱得很。她身上也沒錢,不過遲衍衡有啊?她也不說話,直接走到一家有水賣的小店前,拿了一瓶水。然後看向了遲衍衡。
她一臉理所當然的模樣讓遲衍衡嘴角含笑,她這算是,把他當自己人?掏出錢包來付錢。應晚晚是真渴了,一口氣將那瓶水喝掉三分之一。而遲衍衡也渴了,他沒有去買過一瓶新的水,而是直接拿過了應晚晚的水,就這樣喝了起來。
“你——”應晚晚瞪大了眼睛,臉色有些惱:“那是我的水。我喝過的。”
遲衍衡看着她臉上的尷尬,突然就貼近了她的耳朵,極小聲的開口:“你的口水我都喝過了,這個算什麼?”
口水?應晚晚的臉轟的一下紅了。紅豔程度堪比猴子屁股。她嘴脣動了動,想罵遲衍衡的話竟然一時還想不到:“無賴。”
“我說錯了?”遲衍衡看着她這個模樣,心情甚悅:“要不要我現在再試一下?再喝一次?”
他的聲音十分輕挑,臉頰向前,貼着她的臉:“我還很渴,而你的口水可比這個要甜多了。”
這樣充滿了挑豆意味的話,讓應晚晚不光是臉,連腳底都紅了。
“不要臉。”扔下這一句,她倏地推開遲衍衡,也不看他,快速的往前面跑掉了。
遲衍衡沒有急着去追,他將剩下的水喝光,想着應晚晚剛纔嬌羞的模樣。恩,不錯,按這個情形發展下去,應晚晚,還不手到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