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向南看着她的身影,昨天晚上的李暖心格外的配合,格外的熱情。
這跟她以往每次他跟她做這件事情時總恨不得生吃他的肉的那種狠勁完全不同。他有些詫異,還有些玩味,目光就沒有從李暖心身上離開過。
他怎麼看她,李暖心纔不會管。她這會還要上班,今天還有個會要開。愛伊百貨剛交到她手上不久,她可是打定了主義要做點出成績來。
不光是讓父母看她的能力,也只有這樣,她才能讓應雋邦看看清楚,誰纔是真正適合他的人。
現在一切都進行得相當完美,只要阮綿綿滾出S市,相信對她來說,光明的未來,就在眼前。
洗漱,換衣服,再給自己做了一個基礎的保養加化了一個簡單的妝。所有的做完還沒有超過十五分鐘。
陸向南看着那有幾分疲憊之色的慵懶美人,在短時間之內變成一個有豔光四射的職場麗人。心中嘆了一聲,這個女人,不止是玫瑰,還是個妖精啊。
在李暖心要離開之前,他上前兩步,擋在了她面前。
“讓我來猜猜。”半眯着眼睛,陸向南看着李暖心的臉:“今天出了這個門,晚上,你怕是不會再回來了吧?”
李暖心愣了一下,嘴角上揚,帶着幾分輕諷:“是啊。今天晚上確實是不回來。我媽昨天讓我今天回家吃飯呢。”
她這幾個月,也不是天天都住這裡。大半時間,她還是會回自己家的。
偶爾嫌棄陸向南要得太狠,她要是覺得累,也會一個不高興就回家去住。往日陸向南也沒有說過什麼,這會跳出來說這個怪話,是幾個意思?
她越過陸向南,就要往外面走,陸向南卻伸出一隻手,擋在了門廊上:“我的意思是,過了今天晚上,你怕是不會再來我這個公寓了。”
李暖心伸出手要去拿包包的手停了一下。她側着臉去看陸向南,豔麗的臉上有一閃而過的心虛,不過也只有一下罷了。
“陸向南,你是幫了我。我也付出了我能付出的。你不會以爲,我還欠你什麼吧?”
是。他是幫她對付了阮綿綿不假,可是別告訴她他沒得利。天狼廣告這幾個月風頭正盛,幾乎就要壓過在水一方不說,就美心珠寶,不也因爲之前偷了阮綿綿那個策劃而大賣嗎?
雙方互惠的事而已,不必把自己說得那麼高尚。然後感覺她欠他一樣。
陸向南眯起眼睛,儘管早就猜到了這個女人的真實意圖,但是真的親耳聽她說出來,感覺怎麼還是這麼的不爽呢?
“李暖心,你要知道,我幫你做的事,可不一次兩次可以擺平的。”
“那你想怎麼樣?”李暖心心知他不會就這樣算了,可是他要是想要繼續這樣的關係,絕對是做夢。她可是想要嫁給應雋邦的人:“我李家千金放下身段陪了你這麼久,你也應該覺得自己值回票價了吧?”
陸向南怒極反笑,一把將李暖心的身體抓到自己的身邊,扣住了她的下頜。
“你想就這樣擺脫我?恩?”
“不行嗎?”李暖心心裡不是不怕,但是她是誰?她可是李暖心啊。
就算是怕到了極點,她也要讓自己撐着。至少面上,她是一點也不能流露出害怕的樣子來的。
“你陸向南是個什麼東西?我陪着你玩了這麼些天,怎麼?你還沒玩夠?還想繼續玩?可惜了。老孃玩膩了。”
玩膩了?
好。真是好。他陸向南從來只有玩別人的份,什麼時候輪到別人玩他了?
緊緊的捏着她的下頜,陸向南的聲音都透出幾分咬牙切齒。碰到眼前這樣的女人,還真的沒辦法讓人淡定得了。
“那我要是想繼續玩呢?”陸向南手上微微施力,李暖心吃痛,卻拒絕認輸。
“你可以去找別人。”對於陸向南的怒氣,李暖心並不能理解。
她沒有忘記陸向南是怎麼左擁右抱的,橫豎以他的條件,想找女人也是一件簡單至極的事情。她自認長得漂亮,卻不敢說自己是絕色,他何必巴着自己不放?
兩個人從初識到現在,近半年的時間。這個女人,想也不想的就說着讓他去找別人。
陸向南盯着李暖心臉上的不情願,倏地靠近,臉幾乎貼着她的臉:“別人,我自然會去找,不過,你,我還沒有玩膩。”
“你,唔——”
脣被陸向南吻住。他的力道極大,牙齒撞上她的,她一陣吃痛。不及防備。他卻泄憤似的在她的脣上重重的咬了一記。
李暖心痛得不能忍耐,一把推開了他。陸向南身體退後些許,看着李暖心被他吻得有些發紅的脣瓣:“李暖心,我們可以走着瞧。”
什麼意思?
李暖心看着他的眼神,有一瞬間,只覺得自己是被黑暗中的狼盯上一般的恐怖。她強自鎮定,站直了身體。
“陸向南,走着瞧就走着睢。我還怕你不成?”
扔下這句,李暖心也不理他,加快了腳步離開。她要是會理陸向南那才見鬼,這個惡魔,她是一天都不想再看到了。
佳人離開了,房間裡還殘餘着那人留在的玫瑰香。陸向南深吸口氣,突然就笑了。
不怕我是吧?不怕就好。要是怕了,那還真沒意思了。李暖心啊李暖心。我們可以來試試,這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
李暖心嘴上說得好聽。心裡卻多少有點顧忌。李宗言跟白伊伊是什麼個姓,她不是不知道。
她做的這些事,表面上理直氣壯,實則就是一堆窩心泡沫,經不起一點推敲。真讓李家夫婦知道她做的好事,只怕不會輕易放過她。
李宗言的個性她還是清楚的,到時候他可不會管她是不是他的女兒。都會先教訓一頓再說。所以她其實並不像她所表現出來的那麼有底氣。
不過等了幾天,不見陸向南有什麼動靜。她多少還是鬆了口氣。
是了,她怎麼說也是李家千金。陸向南就算是厲害,要對付她,也要掂量掂量。她相信他不是笨蛋。更不要說這事要是爆出來,相信陸向南一樣討不了好。
李暖心因爲陸向南不來找自己,慢慢地又放鬆了下來。
想明白之後,李暖心一邊投入公司的事,一邊時不時去應家二老那裡刷刷存在感。別的她不敢說,就家世這一塊,她甩出阮綿綿一百條街,就不信應雋邦瞎了眼就算了,應家其它人也瞎了眼。
時間一晃到了十二月中,李暖心沒想到的是,阮綿綿也不是太笨,竟然直拉找上門,問那次策劃失竊是不是她做的?
嘁,這個女人是傻嗎?她要是會承認纔怪。可是讓李暖心沒有想到的是,應雋邦也來了。
看着應雋邦一心維護阮綿綿的模樣,她就來氣。一時衝動,自己都不知道說了些什麼話。回家之後,還氣得不輕。
憑什麼啊?她十幾歲就認識了應雋邦。明明比阮綿綿早,也比阮綿綿久。卻被一個這樣的打工妹給截了胡?真是夠了。
她這邊還在生氣,那邊卻剋制不住的心虛。事情是她做的,也是她參了一腳。雖然最後動手的人不是她,但是架不住應雋邦那般護短啊。
萬一他抖到父母面前,那她還真的有些難辦。李暖心這頭正在爲難,心下想過給陸向南打個電話,問問他怎麼辦的。
不過一想到陸向南那如狼一般的目光,李暖心又不想去找他了。找那個男人幹嘛?要是她真找上他了,指不定他又提什麼條件,讓她做不到呢。
只是這個人就是這樣,往往是怕什麼,來什麼。
她這邊還沒想清楚要怎麼解決,那邊應雋邦卻已經找上門來了。李暖心怎麼也想不到,一向疼愛她的李宗言,竟然會對她動手?
不但對她動手,還把她趕回美國去?這一次不光是白伊伊勸不住,就連李擎風也不幫她了。
……
元旦,剛剛過了跨年。
李暖心沒有興致跨年,也沒有興致去外面跟那些人羣一起熱鬧。半個小時前,她接到了白伊伊打來的電話,慶祝她生日快樂。而她前腳掛電話,後腳就看到了應晚晚發的朋友圈。
她在朋友圈裡說,二嫂,生日快樂?呵。連二嫂都叫上了?
一大羣人,爲阮綿綿慶祝生日。真是諷刺啊。阮綿綿是一月一日生,而她比她要大一天。因爲時差的關係,兩個人算是同一天過生日了。
可是現在的情況是什麼?阮綿綿那裡,一大羣人,熱熱鬧鬧的,而她這裡一個人,冷冷清清。
真的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她是真的不知道,阮綿綿的手段這麼厲害,不但引得應雋邦喜歡,護着她。連她自己的親哥哥李擎風,也幫她。
還有宣皓琛,應晚晚,一個個的,以前當着她是姐妹的發小,就這麼站到了阮綿綿那邊。
無法忍耐,簡直就是不能忍耐。李暖心從來沒有覺得這樣頹廢,沮喪過。
當然,她也可以回S市,可是李宗言至今電話都不肯給她打一個,明顯是還在生她的氣,她要是真的就這樣偷溜回國。
李宗言會怎麼想她?又會怎麼個生氣法?
她不能回去,卻不表示她會就這樣認命。盯着窗外燈火輝煌的都市夜景。李暖心的面色陰冷,眼睛裡流露出來的情緒,只有一種,那就是恨。極恨。
過度的恨讓她想也不想的將手機扔到一邊,來個眼不見爲淨。
酒店房門被人打開,門口的人一進門就看到李暖心扔手機的動作。邪肆的眉尾一挑,將門輕輕關上。
陸向南走到李暖心面前,伸出手環上她的腰:“怎麼?誰又惹你生氣了?脾氣這麼大?”
李暖心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這個男人,今天早上突然出現在她住的地方,然後把她帶了出來。也不管她願意不願意。
她想不通,她現在可沒有什麼來讓陸向南利用的了。他竟然還沒厭倦?
“你來看我的笑話嗎?”
她還記得陸向南出現時,她說的第一句話。
“你都這樣了,還會怕人看笑話?”陸向南的笑一如既往的邪肆,也一如既往的令她討厭:“再說了,你在我面前,難道不是最不需要遮掩的嗎?”
是啊。她在陸向南面前還演什麼呢?他又不是沒見識過她的不堪,陰暗。
可就算是這樣,她也依然不喜歡陸向南。她討厭他,非常討厭。
她更討厭自己,討厭這樣像是從神臺上趕下來的鳳凰一般落魄難堪的自己。
她現在陷入一種自我厭棄中,對於身邊的一切,根本就是一種無所謂的態度。陸向南拉着她出門時,她並不想出來,更何況她的事,父母已經知道了。她不認爲,陸向南有什麼把柄可以威脅到自己。
可也許是她真的太無聊了,又或者這種被家族拋棄的感覺太痛苦了。她沒有拒絕陸向南,反而跟着他來了酒店。
他們像瘋了一樣的亻故愛,在大牀上翻滾,糾纏。
她藉着身體的又欠愉來讓自己忘記被家人討厭的事實。
她清楚得很,她不愛陸向南,一點也不。但是她也不否認,他能讓她快樂。而且還是極致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