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停了。
佟依依淋了一夜的雨,渾身凍得瑟瑟發抖。
拖着疲憊的身軀艱難地走回了學校的寢室。
她很困,很想睡去。
然而每當她閉上眼睛的那一刻,腦海中便會立即閃現出李謹文那個豬狗不如的畜牲撞擊着身體時的場景,還有他每次撞擊時所說的話:
“你不是喜歡裝清高?你不是喜歡背對着我……”緊接着就是身體傳來火燒一般的劇烈疼痛……
她被這場景和疼痛無數次地驚醒,不敢再閉上雙眼。
只好抱着牀單,蜷縮在牆角,身體依舊是不住地瑟瑟發抖。
也不知這樣子坐着過了多久,門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她似乎聽到了敲門聲,但又似乎沒有,無論聽到與否,此時的她都不願理會。
她不想去開門,無論是誰!
“依依,是我……你在嗎?昨天你怎麼突然關機了?依依……”
是他!
他真的來了?
當然是他,他們約好的:今天他要過來接她。
佟依依瘋了似的衝到門口,伸手要去開門。
但手握在門把上,卻僵住了……
她不能打開這扇門!
她不能再見到他!
她不敢!
她不配!
她……
她伸手把門後的扣鎖輕輕地扣上……
她害怕他會破門而入,她不敢再看見他深情的目光。
雖然動作很輕,但她顫抖的雙手卻完全不聽使喚,掛扣相互撞擊着,發出了“叮噹”的響聲。
“依依,我知道你在裡面,你開門啊!我……我是不是有什麼地方做錯了,你要打我要罵我都行,你先開門啊依依……”
門外再次傳來丘暮白的呼喊和敲擊聲,而且聲音越來越急切……
從昨夜佟依依的電話掛斷開始,他的心就被提了起來。
準確的說是從昨天下午開始,壓抑的氣分就讓他隱約感覺到了不安!
他一直在拔打着佟依依電話,然而卻始終沒有人接。
因爲酒吧的喧鬧聲把手機鈴響徹底掩蓋了……
直到半夜裡他才拔通佟依依的電話,然而纔剛接通卻又突然間掛斷了!
他心中開始焦急起來,天還沒亮就匆匆忙忙地趕了過來……
丘暮白不停地敲擊着佟依依寢室的房門,他能感覺到佟依依就在屋裡……
屋裡發出的輕微響動讓他更加地肯定。
可讓他不明白的是,爲什麼她明明在卻不開門?
難道是因爲他做錯了什麼嗎?
他更加使勁地敲擊着房門。
佟依依背靠在門上,反覆地問着與丘暮白心裡一樣的問題:
他做錯了嗎?
是的,他有。
佟依依告訴自己,門外的那個男人確實有錯。
錯在他們兩人上一次相約時,他爲什麼不拿點男子漢氣概出來,強行把自己佔有,又或許是上上一次……
哪怕是在四年前,兩人在在學校的操場,那時他就應該……
如果他真的那麼做了,如今自己內心的痛楚會不會少一點?必竟第一次給的是他。
如果第一次給了他,那如今這樣的事,會不會讓自己感覺對他的虧欠會少一些?
他爲什麼沒有那麼做?
就因爲她略作矜持的推擋?
還是……
不,不是,是因爲他的責任感。
他說他可以等,等到兩人畢業後,等到兩人的新婚之夜。
因爲他相信真愛,相信她!
這是怎樣一個傻子?
他爲什麼要把自己當成君子?
可是,他真的有錯嗎?
她不正是愛着他的傻氣,愛着他的責任,愛着他那翩翩君子的氣度和他那種文人墨客所特有的呆木嗎?
他沒有錯,錯的是她自己。
是她自己招惹了那個禽獸不如的東西,她爲什麼非要去招惹那個禽獸?
可是……
可是她真的沒有啊!
她連正眼都沒看過那禽獸一眼,怎麼會招惹到他?
也許正如那個畜牲所說,她總是背對着他,正眼也不看他一眼。
可她這樣做有錯嗎?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她就是不喜歡這樣的浪蕩公子——仗着自己家裡有錢就到處在學校裡拈花惹草,似乎只要是女人就得跟她有關係……
這樣的人在她眼裡噁心到不行,哪怕跟他說上幾句話她也不願意,更不要說做朋友。
她沒有錯,錯的是那個禽獸!
因爲他就是個畜牲!
只是因爲她對畜牲的冷漠,畜牲就要用如此卑劣的手段來折磨她……
毀了她的清白……
毀了她的美夢……
也毀了她的愛……
“我們分手吧!”佟依依對門外的丘暮白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