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瞠目結舌的看着白隊,白隊無奈的苦笑:“都說窮山惡水出刁民,你當是爲什麼?這種地方一有事一個村上到八十歲的老太太,下到剛會爬的娃娃都出動,再有本事的人也難從這樣的地方逃脫。”
一番話說的我脊背發涼,白隊卻揮了揮手:“你們去吧,記得少說話,多說一句都有暴露身份的可能!小煙,你向來穩重,一定要壓住了。”
“我知道輕重的。”老煙冷着臉點點頭。
白隊安心的呼了口氣,拒絕了老煙的攙扶,慢慢的晃回了房間。
我看向老煙,他臉色肅穆,輕飄飄的掃了我一眼,然後才敲響了老夏他們的房間。
“聽夠了?”老煙盯着開門的老夏,沒好氣的道。
老夏嘿嘿笑了兩聲,這才擔憂的朝白隊的房間努努嘴,見老煙沒什麼表示,他也算了。
老煙掃了一眼房間,臉就拉了下來:“伢仔呢?”
不用他們回答也知道伢仔在哪裡,老煙當下就出了門,我們趕忙跟在後面。
嚎哭聲離我們不遠,就在旁邊第三家,那裡已經圍了不少的人,除了漁民,還有不在房間的伢仔。
老煙當即沉聲喊了一嗓子。
伢仔回頭,一臉的興奮在看到老煙臉色的瞬間就消失不見,他趕忙跑回來,撓了撓頭髮道:“怎麼了?”
“你還好意思問,這是哪裡,你就這麼出來看熱鬧?”老煙訓斥道。
我在心裡嘀咕,要不是白隊攔我們那一下,估計我們現在也是看熱鬧的那一批。不過見老煙訓的正起勁,我也不好觸他的黴頭,只好對不起伢仔了。
伢仔被訓的莫名其妙,不過他到底臉皮厚,也不覺得有什麼,而是笑嘻嘻的道:“我這熱鬧可沒有白看。”
“哦?”老煙掀了一下眼皮。
伢仔回頭看了一眼被衆人圍起來的漁家,低聲道:“死人了。”
“什麼?”老煙瞬間張大了眼睛,也不等伢仔說什麼,一個箭步就衝到了前面。不過沖了一半他又轉了回來,手搭在伢仔的肩膀上問他看到了什麼。
伢仔剛要說話,那邊從人羣中冒了個人出來,正是鄭三。
他掃了我們一眼,臉色陰沉的道:“這是俺們村子裡的事兒!”
這明顯是在趕人,我們如何聽不出來?
可老煙也不是吃素的,直接冷笑着道:“我們是來出任務的,不是來當犯人的,我們就站在外面也礙着你們了?”
鄭三板着一張臉:“俺不懂其他的,俺只知道就算是縣長來,也不能管俺們村的私事。”
話糙理不糙,我爲難的看向老煙,看伢仔剛剛的表現,還有這鄭三的樣子,這可不僅僅是死人那麼簡單……
老煙也沒有強求,只往那邊瞥了一眼,隨後笑着道:“那我們到處看看,昨天的幾個樣品報告還沒有出來,我們要收集新的樣品,附近的林子,水甚至是沙土,可有的忙了。”
鄭三猶豫的望着我們,老煙丟了一句你們要跟着也可以,便帶着我們往海邊走去。
昨天還黑沉沉的海水今天又恢復了平靜,波光粼粼的寬闊水面讓人莫名的心情舒暢。
“你剛剛看到了什麼?”老煙見後面沒人,這才急切的問道。
伢仔神秘的回答:“那人似乎不是正常死亡。”
老煙示意伢仔繼續說,伢仔撓了撓頭:“那孩子身上全是鮮血,底下那塊地都染紅了,我去的早,隱在一堆漁民中間,正準備聽一耳朵,老煙你就叫我了。”
說到最後他明顯有些怨怪的看向老煙。
老煙則哼了一聲:“得了吧,你看鄭三那個樣子是能讓你知道這件事的?要不是我叫你,他們準得殺人滅口。”
伢仔不以爲然,只琢磨着說那人死的蹊蹺。
“全身都是血……”老煙沉吟了兩句,臉色凝重。
嚎哭聲隱隱的傳來,我們面面相覷,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老煙問伢仔能不能推測出人是怎麼死的,伢仔不大確定的說可能是被殺了。
“你可不要胡咧咧。”許教授阻止道。
我卻一把抓住他,緊張的問:“你說死的是個孩子?”
“是啊。”伢仔點了點頭:“那孩子的媽已經哭成了淚人,真是不知道誰和孩子這麼大的仇,竟然能下狠手。”
我心猛然一跳,扭頭就看向老煙,他也正看着我,彼此的心中都知道在想什麼-----就在昨天我剛從一個孩子身上看到了一片魚鱗,今天就有個孩子沒了,這也太過巧合了。
我努力的嚥了咽口水:“那……那孩子多大,大概長什麼樣?”
伢仔奇怪的道:“我就混在人羣裡看了一眼,哪裡能看得清,不過這孩子不會太大,大概也就七八歲的樣子。”
七八歲-----和我昨天看到的孩子差不多。
“老煙……”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還沒有確認,先不要胡思亂想。”老煙迅速的打斷了我的話。
我拼力的忍住顫抖的手,腦中全是一個孩子躺在血泊中的慘狀。
“你怎麼了?”伢仔發現不對,一把按住我的肩膀:“雖說是個孩子比較可憐,可是……”
“伢仔,你、你幫我確認一下。”我打斷他的話,語氣越來越堅定:“確認一下這具屍體上受傷的情況。”
伢仔被我的請求嚇到了:“長安,你是不是燒糊塗了?”
“伢仔!”
“按他說的做。”
我喊了一聲,還不知道該怎麼勸服伢仔,老煙就已經開口了。
伢仔一會兒望望我,一會兒又望望老煙,最後頗爲無奈的道:“行吧,不過不保證成功,你們剛剛也看到那鄭三是怎麼排斥我們的。”
說完他轉頭就往村子奔去。
看着他的背影,我死死的攥緊了拳頭……
希望那孩子不是我昨天看到的那個吧。
我在心裡默默的祈禱着,可心裡那股不安卻越來越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