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昆布的那一眼,伢仔說了這句話之後便也沒再討論他,悶悶的和我一起將行李放到了車子,便坐到了駕駛位。
老煙坐在了副駕駛位,昆布直接鑽到了最後面,一個人病怏怏的坐着,我則和秋姐坐在中間。
秋姐那巨大的包裹就橫在我們面前,我的腿不心碰到了,只覺得裡面都是些硬傢伙!
“弟弟,你可心點兒,我這些寶貝可是嬌貴的很。”秋姐橫了我一眼,看似生氣,卻是和我開玩笑。
我忙將腳收了收,也沒有說什麼。
好在這時候老煙扭過頭說了一句:“我們還是討論討論這一次行動的目標吧。”
一說這個,秋姐也不再逗我,而是撩了撩頭髮:“不是早就說了,尋找古蜀國,帶回蠶叢面具。”
“蠶叢面具?”我重複了一句,腦子裡頓時浮現出青衣男子帶的奇怪面具。
老煙衝我點了點頭:“沒錯,我們有理由懷疑那便是傳說中的蠶叢面具!據說當年蠶叢就是戴着它,着一襲青衣教蜀中百姓種桑養蠶,被尊稱爲:青衣神。這面具無論是從工藝上還是歷史價值上都是當之無愧的國寶,所以這次我們一定要到手。”
“老煙,你就這麼確定真有這東西?”伢仔問了一句:“我師父可是研究了多年,各個消息都表示這是虛無縹緲的,還不如找到那條通往西域的絲綢之路來的實在。”
聽他們一來一往我才知道,原本老煙也只是將目光放在了這條說不準幾千年前就存在的絲綢之路上,但這幾天和一衆人研究之後,才改了目標,他們認爲根據長夜古國壁畫的真實程度,若壁畫上的青衣男子真的是蠶叢,那麼就絕對存在蠶叢面具這件東西。
“管他有沒有,先去古蜀國裡殺個來回再說。”秋姐毫不在意的笑了笑。
老煙無奈的揉了揉額頭,讓她不要亂來,那裡面的東西哪怕是塊磚可都有不的歷史價值。
秋姐應了一聲,不過從她的表情來看,我能確定如果真的需要殺的話她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
老煙也沒再勸,直接衝問最後面的昆布怎麼看。
“恩。”昆布擡了擡眼皮,只說了一個字,我壓根不明白他的意思。
倒是其他人好像都能明白,秋姐更是衝他笑了笑:“你也覺得存在這東西?”
後者沒有再說話,之後老煙又講了一些這次行動的細節,便也開始閉着眼睛休息。
從燕京到四川的距離可不近,除了昆布之外,我們都輪流開車加油,有時候晚上歇在路過鎮上的招待所裡,有時候在一些村民的家裡借宿,更多的時候都是直接歇在了車裡。
就這麼折騰了三天,在第四天的早上終於到了成都。
我們在市裡好好的歇了一天,這纔開着車直接往山區跑,雖然古蜀國了無蹤跡,但是比長夜古國好的一點就是,它的大致範圍是很清晰的,它的歷代都城都有史可考,都在成都境內,所以我們要找它,往邊上的深山鑽絕對沒有錯。
老煙拿着地圖確定了方向,我們一路往市區邊緣的山區開去,等經過一個村子的時候他示意伢仔停下:“先找個人家放車子,後面的路怕是要靠走了……”
伢仔點了點頭,順着剛夠車子開的道緩緩的將車開進去。
這會兒正是早上,很多清早下地的村民剛回來,端着個碗三三倆倆的聚在一起或蹲或坐的在一起扒着早飯,看到我們的車子,一個個將好奇還帶着些警惕的目光投了過來。
老煙從副駕駛的位置上下來,笑眯眯的向一邊的村民詢問誰願意給我們看一段時間的車。
“你們這是要做啥子呦?”一個大娘湊了過來,看了我們幾個人一眼,有些好奇的道。
老煙解釋說我們是國家派來研究植物的,這次想進山找一些稀奇的植物種類,少不得要在山裡多待一段時間。
大娘依舊很警惕,不相信的道:“你們莫不是倔土來的呦?”
倔土算是四川對土夫子一種隱晦的稱呼,我們對視一眼,有些奇怪她怎麼能一眼看出我們的身份。
估計是看到我們的互動,大娘反而笑呵呵的道:“你們可是來遲咯,前兩天有個說是考古隊剛進去,那塌出來的墓早就被他們圈起來了,誰也不讓去哩。”
“大娘,我們真不是衝着那墓去的。”老煙笑了笑:“您這兒能給我們看幾天車子不?一天一塊錢。”
大娘原本還想說什麼,聽到老煙給的錢之後眼睛都直了,要知道這豬肉可就七八毛一斤,便宜的四五毛就能買到,普通人家一年到頭可吃不到多少豬肉,只見她連連點頭:“俺家這裡正好有個院子,你們將車放那裡,俺肯定給你看好嘞。”
老煙也不廢話,讓我們將包裹卸下來之後,便讓伢仔將車給開到了大娘家的院子裡,還給了五塊錢的定金。
大娘熱情的留我們中午吃頓飯再走,老煙拒絕道:這會兒早上進山正好,就不吃飯了。
於是大娘從自家拿出了幾個饅頭塞給我們:“這是早上剛蒸出來的饃饃,你們給帶上。”
我們也沒有推辭,裝上饃饃就走了。
“不問問那座墓的事兒?指不定和古蜀國有關。”我詢問老煙道。
老煙搖了搖頭,說部門早就收到了消息,那就是個墓,不然也不會讓考古隊直接過來。
我哦了一聲,不再說話。
我們沿着山路慢慢的走着,這會兒其實還算是平坦,時不時的還能看到一些住戶,但走了幾個時候,道路越來越崎嶇,樹林也越來越茂密,慢慢的也就沒有人煙了。
“從這裡進山,我們得一路往西走。”老煙指着茂密的樹林:“大約一兩天的路程能有一個點兒,是以前發現的可能和古蜀國有點關係的遺蹟。”
我們都沒有說話,默默的進了林子。
這會兒是正午,外面正是太陽高懸的時候,可是一進林子視線便暗了下來,我擡頭看了看天,只見林子將太陽遮了一大半。
進了林子後,伢仔全程都很興奮,不時的指着邊上的一些植物給我介紹,我訝異他知識的全面,他卻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我全靠記憶力,哪像我師父那樣,就是這東西化成灰他也能給分析出來。”
“你子可是夠了,有這記性便是吃這行飯的,你師父那都研究多少年了,你急什麼?”老煙一邊看着路,一邊笑呵呵的道。
伢仔摸了摸腦袋說了句:“這倒也是,等我變成老頭,我也能成。”
他話音剛落,就聽到秋姐笑道:“我回去可得和許教授說說,他這徒弟覺着他是老頭了。”
“哎呦,秋姐,您可別,要真說了,我師父可不得給我本《物種起源》,讓我背熟了才能出來。”伢仔立刻搖了搖秋姐的胳膊,後者提着酒壺的也沒說答不答應,急的他團團轉。
老煙打趣道你這下知道厲害了?
就在衆人都笑呵呵的時候,走在最前面的昆布突然扭頭對我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我神色一凜,就在他蹲在地上,微微擡了擡手,似乎有隻黑底白花的蟲子從他的袖子裡鑽出來,噌的溜進草叢不見了。
“這是影蠱,用來探路的。”伢仔湊在我邊上聲的道。
我好奇的問他這些蟲子還分功能?
伢仔恩了一聲:“自然,蠱蟲也有各自的作用,之後你還會見識到很多其他古古怪怪的。”
聞言我盯着昆布,想要看看他是如何和昆蟲互動的。可是他只是嘴脣稍微動了動便沒見其他動作,大約幾分鐘後,我注意到那隻黑底白花的蟲子爬了回來,在他的手掌心上朝左邊轉了半圈,便重新鑽回了袖子裡。
“去左邊看看!”他乾巴巴的說了一句,率先往左邊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