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狐心月提出來的一連串的問題,姒文命也不做回答,只是微笑的看着它,直到它忽然意識到自己的不妥,伸手捂住了嘴巴,疑惑道:“我這是怎麼了?爲什麼會有這麼多的問題冒出來呢?”
姒文命笑道:“別人的答案解決不了你的問題,你得自己尋找答案才行!”
狐心月搖了搖尾巴,對這個模棱兩可的答案十分不滿意,可是卻明白了姒文命的意思,於是閉口不語……
有熊遠芳開口說道:“既然小白已經醒了,我們是不是可以繼續趕路了?才進來一天的功夫,我怎麼感覺肚子好餓!”
狐心月被人稱作小白,不滿的說道:“大白就是這麼能吃,不怕長肉嗎?”
話音未落,自己的肚子裡也咕嚕咕嚕叫喚起來……
有熊遠芳哈哈笑道:“你不是也餓了嗎?”
姒文命轉頭看向周圍,發現塵土遮蔽的離恨天和萬魂天如今星光暗淡,似乎也少了那種勾魂奪魄的奇異能力,他心知三人困在聖山腹地已經數十日時間,所以纔會感覺到餓,可是打不開附屬空間,無法取出食物補充,只能暫且忍受。
姒文命開口說道:“我方纔看到前面就有一片樹林,接滿了好吃的果子,我們快些趕路!到哪裡飽餐一頓。”
有熊遠芳聞言興奮不已,大步而去,狐心月卻疑惑的說道:“文命大哥,你怎麼看到樹林的?我怎麼就沒有看到?”
姒文命將狐心月拎上自己的肩膀,低聲說道:“囉嗦什麼,等到了你就看到了!”
依舊是沿着姒文命感覺到的直線前行……
到了這個地步,姒文命完全依靠感覺,他發現在自己的肉身之中,有一股特別的吸引力,指引自己前行,就好像前方有什麼東西等待着自己。
至於前面有樹林那不過是一個善意的謊言罷了,聖山腹地,詭異的離恨天和萬魂天之間怎麼可能會有樹林?
雖然沒有樹林,沒有野果,可是,三個人很快就聞到了一股肉香,而且越向前走,這股香味就越發濃郁。
有熊遠芳肚子餓得嘰哩咕的,所以走在最前方,忽而開心的揮動手臂喊道:“不二哥哥,那邊有篝火哎!好像有人在那裡烤肉,我們快去借光!”
姒文命暗暗皺起眉頭,他吃到了五識五感的苦頭,視覺和聽覺的難關已經過了,難道這一關是口腹之慾嗎?摸了摸癟塌塌的肚皮,姒文命哭喪着臉,上天沒吃東西,他這肚子也很飢餓啊!看來這一關難過了,總不能告訴這個蠢萌傻妞,這裡的肉不能吃吧!
陡然間耳邊傳來雷鳴聲響,姒文命扭頭看到狐心月口水垂涎三尺,都快要滴落到地上了。
本來他和狐心月都可以依靠修煉辟穀,三個月不吃飯也不會餓,自然有天地間的元氣補充虛空,可是自從進入了這個禁法大陣,兩個人一下子就變成了尋常人,不,說起來,作爲武修者,他們比尋常人力氣大,也比尋常人更能吃。
再次前行片刻,果然看到了一團火光,在那對篝火旁邊還有一名黑壯漢子,正在篝火上面烘烤一隻獵物。
看到有人前來,那漢子開心的揮手召喚道:“在這個鬼地方,許久不見人跡,沒想到今天打到了獵物,有看到了三位朋友,當真是雙喜臨門,快來快來,肉就要烤好了,咱們一起品嚐。”
有熊遠芳屁顛屁顛的跑到了篝火旁,小心翼翼的看着烤制的焦黃,滴落油脂的獸肉,眼睛泛出藍光,再也移不動視線。
姒文命緊隨其後,與那黑臉漢子打過招呼,只說:“借光,借光,多謝款待!”
狐心月警覺的多,雖然看到了烤肉,肚子餓的受不了,可依舊開口問道:“這位哥哥是哪裡人?怎麼陷落此地的?這隻獵物是什麼?柴火是哪裡找到的?爲何如此旺盛!”
也難怪狐心月疑問重重,這個詭異的空間裡除了妖獸屍骸和塵土,根本沒有獵物沒有植物沒有生物,哪裡來的肉和柴草?確實容易讓人懷疑。
黑臉壯漢呵呵笑道:“我乃是山下的砍柴人,卻在路上發現了兩隻穿山甲兕,追着它們的蹤跡進了一個山洞,於是恍恍惚惚的鑽到了此地,我砍死了那兩隻穿山甲兕,自己吃掉了一隻,剩下的那一隻就在這裡咯!”
這男人的答案合情合理,既然是砍柴人,當然帶着柴草乾糧,又有穿山甲兕作爲獵物,在山洞裡烤上一頓也確實說得過去……
可是姒文命看着架在火上的那隻穿山甲兕,感覺十分熟悉,尤其是這頭穿山甲兕頭部殘留幾枚金色的鱗片,正中央的位置卻缺少了一片,而在姒文命的口袋裡,那兩枚金銀鱗片裝的妥妥的,正像是從眼前這隻甲兕額頭取下來的一般。
更爲可疑的是這妖族聖地怎麼會有砍柴人?
姒文命並不知道當初被他暗算,摔死的金銀童子早就被祭祀大陣化爲血肉骨骼,不復存在,否則更要懷疑眼前這個人的身份……
疑心一起,就覺得這個人處處都不對勁兒。
此人行蹤詭異,來歷不明,姒文命顧不得危險,忽然掏出了口袋裡的那枚金色鱗片,咜的一聲,鑲嵌到了篝火野獸的額頭上面,鱗片入體,果然嚴絲合縫,不偏不倚,就好像剛剛剝下來的一樣。
有熊遠芳疑道:“不二哥哥,你怎麼會有這隻烤肉身上的獸皮鱗片?”
這個蠢萌的丫頭,失魂太久,居然連回憶都不完全了……
姒文命暗自搖頭,他想要提醒這個饞嘴的姑娘和狐心月此人古怪,卻被有熊遠芳誤會,無法解釋,總不能幫助她重溫回憶,從金銀童子說起吧!
偏那黑臉漢子也看到了姒文命的舉動,忽而笑道:“難怪難怪,原來是你打死的獵物!這兩隻穿山甲兕可雄健的很,我都好多年沒見過這等龐然大物了!既然是你打死的,更有資格分享!倒是我,纔是跟你借光!”
看到這個人依舊遮遮掩掩,姒文命忍不住寒着臉說道:“這位兄臺,這兩隻穿山甲兕乃是墜落懸崖自己摔死的,與我無關,我好奇的是你如何將它們拖到了這個洞穴中來?又爲何有此閒情逸致取火烤肉?難道對於同類的肉身也有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