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袋靈繩一鬆,驟然放大,落在地上,除開這一千多靈砂,還有不少東西。
三冊書籍。
看其封皮的狀況,應該是這傢伙經常翻閱習練的。
《制丹備要》,《玉清導氣凝骨註疏》,《玄真水火互動真解》。
分屬三類不同的書冊,《制丹備要》無疑是煉丹所用,這也是許多修士兼修的一門技藝。
煉丹,制符畫籙,製作法器,這是修士除了修行靈境和戰鬥功法之外的三大兼修技能。
不過一般說來,這些技能都需要在煉氣高段纔會開始兼修,煉氣中段都不主張兼修,以免分心影響。
陳淮生現在對煉丹和製作法器都沒有射獵,也就是因爲在白塔鋪孫家那裡得了一本制符的書籍,纔開始研習符籙之術,不過到現在也還是淺嘗輒止,沒有花費太多心思。
在陳淮生看來,築基中段的實力也並不可靠,最起碼要達到築基高段,兼有翼火蛇的助陣,自己才能在遭遇紫府層級的敵人時有一搏和逃脫的機會,這個時候去花太多精力習練符籙之術,是捨本逐末了。
這三冊書價值意義不好判斷,要因人而異,人對路,萬金不易,人不對,分文不值。
粗略地翻了翻,陳淮生就放在了一邊,以後閒暇時候倒是可以來好好讀一讀,看看有無裨益。
幾個玉淨瓶。
最大的一個陳淮生拿起搖了搖,取開木塞,香氣馥郁。
小如黃豆大小的丹丸,大概有三四百粒。
每個宗門配製的各種丹藥不盡一致,所用方劑、靈材都有差異,但是用處卻無外乎幾種。
綜合性補元益氣的種類最多,功效不一,主要用於靈境修行。
還有就是專司壯骨淬骨的,滋養催發靈根的。
前者的相對較多,後者就較爲稀少了,因爲靈根基本永固,滋養催發效果一般都不太好。
另外就是療傷的了。
也有側重。
但大體分成臨戰補足靈氣和傷後臨時治療的兩類。
前者是消耗太大但尚未受傷所用,後者就是遭遇創傷後療傷救命所用了。
幾個玉淨瓶陳淮生都分別打開察看了一番,有些還嚐了嚐。
一共七個玉淨瓶。
用於補元益氣的有兩個,一個數量少,但明顯要珍貴許多,和重華派的蘊元丹差不多,還有一類數量多,與佐元丹相似。
另外幾瓶都屬於壯骨淬骨和補氣療傷的,但壯骨淬骨的陳淮生覺得質量很一般,補氣療傷的兩瓶還行。
這批丹藥,對照重華派內內務院或者個人製作丹藥的價格,估計還是要值三五千靈石。
剩下就是一些雜件了。
一團泥壤,但不是玄黃神壤,靈力不及玄黃神壤,大概能相當於玄黃神壤的七成左右,但光這一團靈壤就能讓陳淮生喜出望外了。
還有一粒靈潤玉澤的種籽,大如桃核,單單是手感觸及一下,都能感受到內蘊的靈力,應該是某類特殊的靈植種籽,但絕非一般的靈植可比。
單從種籽外貌來看,陳淮生辨識不出,不過只要栽培出來,就能看出端倪來,絕非凡品。 一頂金箬笠。
這應該是一件護體法器,但卻是女式。
從箬笠下垂落的流蘇感覺得出來,是需要用靈力催動,能夠抗禦法術和器修攻擊,但能在多大程度上抵禦,估計也要看施用者的靈境實力與對手的進攻實力了。
一根碧玉荷筒。
陳淮生搖了搖,內裡似乎裝盛有液體。
玉塞用專門的崑崙玉蠶絲纏繞,足見這裡邊東西的貴重。
取下玉塞,陳淮生看了一眼,看不出來什麼,聞了一下味道,倒是直入腦幹,沁人心脾。
有點兒像是某種植物榨出來的液體,陳淮生也只能這麼猜測,他沒那麼大本事光憑聞一聞就知道是什麼東西了。
還有幾樣是一些靈材,比如一塊礦石,陳淮生也辨認不出來,黑乎乎的,看不出什麼秘密。
還有一段木頭,斑駁陸離,上邊花紋呈現出斑點和孔洞,同樣認不出來是什麼靈物。
陳淮生也懶得多察看,先收拾起來。
靈砂和丹藥是最實用的,除了自己和方寶旒、宣尺媚外,其他所有人都需要如蘊元丹、佐元丹這樣的丹藥來服食幫助促進修行。
只不過在靈食能夠保證的情況下,丹藥可以適當少服用,這樣可以讓丹藥在緊缺的情況下派上用場。
可如果充裕的情況下,雙管齊下,肯定效果會更好一些,但費效比上卻未必是最佳了。
陳淮生是帶着宣尺媚、虞弦纖、凌凡、許悲懷、章芷箬、舒子丹六人出發的。
雲曇谷距離雲中山大概有兩百多裡地,已經在是漳池道和滏陽道交界地界了,如果再往北,跨越絕域,就是幽州的薊城道地界,但是卻沒有人能從這裡前往幽州。
要麼從東面七百里外,繞道獨流道過去,要麼向西到漳池道從五行山最重要的天狐徑穿越北上,進入雲州地界,再從雲州轉道向西進入幽州地界。
一路急行,中途在山中住了一夜,然後繼續行進。
越是往西北方向走,山勢越發險峻,陳淮生和宣尺媚固然可以御風而行,但是對於其他人來說,這就有些困難了,哪怕用上了神行符,在山中一樣受到很多限制。
在靠近漳池道地界時,凌凡就忍不住有些忐忑。
之前他是和胡德祿他們來過一回的,結合着地圖還專門察看了這一路的情況,但是這才相隔不到半個月,就有些不太一樣的感覺。
陳淮生也覺察到了一些不太對勁兒的情形。
目光在山林中不斷飛舞的鬼喙山雀身上游移,偶爾還能聽到一些難以描述的獸吼聲,因爲隔得太遠,既像是蒼狼的狼嚎,又像是胡狼的哀鳴,聽起來格外滲人,陳淮生心中一個激靈。
已經隱約可以看到遠處青灰色宛如兩道屏風一般的山壁,而中間卻有着一道如刀砍斧劈裂開的谷口。
太上感應術自動啓動,陳淮生背心一陣涼意。
有如卜卦一般,陳淮生知道這是一個禍福混沌不清的感應。
迷暗中,似乎又有幾許亮光,一時間難以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