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就是秘境了,淮生,你注意看,從那條黑白交匯的那條線,若隱若現的,一過了那一線,就算是正式進入秘境了,人與人之間哪怕挨的再緊,都會迅速進入各自不同的狀態,再也感受聯繫不到對方,從那個時候開始,就要各安天命,各自憑藉各自自己的悟性和毅力來熬過這段境遇,……”
申公運爲陳淮生講得很細緻,很想盡,但他知道陳淮生都入登紫府了,肯定也是經歷過應劫之舉的,但每個秘境情況截然不同,所以他還是要講到。
陳淮生也聽得很認真,畢竟他上一次應劫是被動進入,甚至可以說糊里糊塗就這麼熬過去了,但這一次自己雖然不是渡劫,但是其他幾人去也是要碰碰運氣,最起碼領略感悟一番,有所進益,纔不枉此行。
“公運兄,我冒昧問一句,如果兩人是牽手或者抱着一塊兒進入秘境,難道也會相互感受不到對方了麼?”陳淮生忍不住問了一句。
“呵呵,當然有很多人也想過,但實際上是就算是握着手或者擁抱着進入秘境,但你會很快就發現握着的手或者抱着的人消失了,但我不確定這是不是幻境,抑或是真的在你不知不覺間就消失了,總之很快就只剩下你一個人獨立面對,這就是秘境的奧妙所在,只能獨自應對這一切,只有這樣的歷練體悟,你才能實現自我成長,……”
申公運樂呵呵地道,顯然是對這個疑問很有經驗,大概是無數人都詢問過這個問題了。
“那是小弟有些孟浪了,還以爲這種方式就能搞成二人共同攜手共渡難關呢。”陳淮生也笑了起來。
“天下哪有這種便宜能撿到的?”申公運搖頭:“本身歷練也好,體悟也好,就是要考驗自身的經驗和靈悟,所以借重別人,那這修行就成了笑話了。”
“那好,公運兄,我在和我們這邊人交代一下,提醒提醒,然後就準備進入秘境了,總之覺得情況不對,就不再前行,就地體悟,基本上最終都能脫困出境,這應該是沒問題吧?”
陳淮生忍不住再問一句,關係到這麼多條人命,實在不敢輕忽,哪怕於鳳謙之前已經和他們專門談過幾次。
“放心吧,只要不強行亂跑亂闖,一般說來都能安全出來,就怕自命不凡或者自視太高,覺得自己能過,或者還能有更多斬獲,強行衝闖,那可能就會自陷困境,那就不好說了,這一點淮生你要和他們交代到。”
申公運的叮囑陳淮生也原封不動地交代給了佟童他們幾人,幾人還在桃花島上時就接受了於鳳謙的培訓,所以都顯得胸有成竹。
拓跋宏是首先進入的,陳淮生站在界限外,看着他步入秘境,並沒有異常,慢慢沿着小徑一路前行,消失路盡頭。
緊接着卿曉、諸晨、許悲懷、凌凡也消失在路盡頭,只剩下佟童。
“千萬小心,莫要強求,我知道你存着心思,但不急於非的要在這秘境中一蹴而就,只要有所獲,便是會桃花島或者大槐山之後,都一樣能破境飛昇,不必急於這一時。”
陳淮生的叮囑讓佟童心中很高興:“放心吧,我知道,我會愛惜我自己,又不是要在這渡劫入登紫府,能不能進階築基九重我還沒那麼看重。”
一直到佟童進入消失,那邊聖火宗的弟子也陸續入內,只剩下陳淮生和申公運。
“公運兄,你先來,還是我先進?”陳淮生見申公運擡手示意自己先請,也不客氣:“那我就先進去了,希望你我出來的時候都能有所斬獲。”
“希望如此,淮生,記住,這秘境裡感覺的時間進度是做不得數的,還是要看自己的狀態,只要感覺疲憊或者暈眩,又或者恍惚,就萬萬不能強行突破,你已經是紫府真人,層級越高,就越發危險,萬勿魯莽。”
申公運認真地道。
“多謝公運兄提醒,小弟謹記。”陳淮生朗聲一笑,邁步踏入。
一踏入過線,陳淮生就感覺彷彿時間線一下子就放慢了下來,環境也爲之一變。
在外邊看到秘境中這一片就是亂石,草叢,灘地,灌木,丘巒,林木,雖然顯得有些複雜,但是也沒有什麼出奇之處,但這一踏進來,就完全不一樣了。
整個空氣中似乎連靈力濃度都更厚密了,似乎時間變慢了,映入自己眼簾的是鬱郁蒼蒼的密林,流淌的溪流,還有鳥語花香,這讓陳淮生異常驚訝,難道這之間有一道屏障能夠異化短短几步之遙的情形?
沿着道路越往前走,陳淮生漸漸感受到了身上似乎是被一種凝滯狀的氣機所籠罩,甚至在不斷地從四面八方向自己身體每一處擠壓過來,讓陳淮生感覺到舉步維艱,幾乎要喘不過氣來,不得不停住腳步,調息靈息來對抗着外部的壓力。
一停住腳步,陳淮生就意識到自己的秘境之旅只怕就到此爲止了,雖然沒有立即感覺到,但是如申公運所言,千萬不要逞強,要順其自然,如果說憑藉自己道題的靈力法術能夠抗衡,當然可以一直往下走下去,但是現在陳淮生感覺到有些難度。
猛然間心底突然生出一份衝動,就想要就地打坐修行,這種心思一起,就不可收拾,再邁出幾步之後,陳淮生越發覺得疲憊,只能就地坐下,抗衡這來自四面八方的氣機壓攝。
當自己這一坐下,陳淮生就感覺到從尾閭傳來的一陣冷熱混雜地靈力氣息,迅速向腎堂、懸樞串射而去。
此時整個眼界內的環己境陡然一變,猶如一個混沌世界,白霧突然從四面八方涌蕩而來,似乎要把整個秘境中的一切都淹沒吞噬。
陳淮生終於能夠穩住心神,開始全副身心低投入到周遭的環境中,讓自己的一切都於周圍融合在一起,變成天地的一部分,完全忘記了自己來此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