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計劃,宋道陽猛撲甬道西南端,也就是魚市內遇龍殿的後方入口。
靈砂從這裡運出,但是那名築基八重據說卻沒有跟隨,只有一名築基三重和幾名煉氣修士一路負責押送,這是天賜良機。
宋道陽只需要卡住西南端甬道入口,拖住那名煉氣八重一段時間。
這邊發動突襲的陳淮生、苟一葦、唐經天、趙嗣天等人一舉解決了押送的月廬宗修士,搶得靈砂,便立即撤離。
而碧蛟元君則埋伏在東河堡來東河魚市的路上,一旦發現紫府真人從東河堡出擊,便要立即攔截,誅殺或者拖住對方。
熊壯則被陳淮生安放在了魚市外的東河堡東北面,這裡可以觀察東河堡的情況,同時又能監控東北二十里外的飛雲山。
一旦飛雲山上的蕭逸雲被示警出擊,那麼熊壯就要負責拖住蕭逸雲一段時間。
這個任務對熊壯有點兒挑戰性。
他剛悟道不久,實力大概也就是相當於紫府蘊髓境的狀態,與蕭逸雲的凝魂高境有相當距離。
但陳淮生給他的任務就是拖住時間,見勢不妙立即逃走,哪怕化爲原形跑路也行,並不介意暴露其異修身份,。
正現在異修在大趙早就解禁,在大趙也司空見慣,日後就算是要查也查不出個什麼來。
一行人勢如猛虎,越過魚市柵欄,急速飛馳而入。
魚市的柵欄上佈設有專門的法術禁制,用於預警,但是也僅止於報警,而無法起到任何阻攔作用,一座魚市還不可能讓月廬宗煞費苦心的架設法陣。
而陳淮生他們也早就對這一段的柵欄進行了清理處置,避免發出警報帶來的影響。
陳淮生一行人在第一時間就抵達了甬道,正好當面遇上了正在推車運送靈石的月廬宗衆人。
都已經該換了衣衫和麪容的重華衆人一露面,就讓月廬宗衆人大吃一驚。
這種行跡太露骨了,再聯想到自己押運的一萬多靈砂,不用想都知道這幫人衝着什麼來的。
也不怪月廬宗的人大意,實在是這麼些年來,東河魚市就在東河堡和飛雲山眼皮子下,東河堡的紫府真人幾息之間就能趕到,飛雲山的紫府真人也能在一盞茶時間增援到,加上本身魚市內還有包括一名築基高段在內的三名築基修士和十多名煉氣士,誰敢來捋虎鬚?
而且就算是你突襲得手,僥倖逃脫,可在天井道地盤上,誰能跑得掉,而這一帶,西面南邊都是黃河,飛槎不渡,紫府難越,都只能乖乖走蒲口渡或者東門渡的渡船過河,只要月廬宗這邊的紫府真人反應過來,你往哪裡逃?
至於說你要真有本事直接斬殺兩名紫府真人,那你也不至於爲這魚市上的區區幾十萬靈石而來搞什麼打家劫舍的事兒了。
那名築基修士在第一時間就發出了警訊火箭。
泛着異彩的火箭帶着淒厲的尖嘯聲直入雲霄,便是百里之外亦可見。
這條甬道是專門用來從遇龍殿交易後直通飛槎場的專用通道,也是爲了防止遭遇搶掠襲擊,設有專門的陣法,只不過太多年都未曾動用過,月廬宗的人也早就忘記了這個陣法的功效。
當那名築基修士手忙腳亂地發出警訊火箭之後,纔想起這條甬道內還有陣法可以用來反擊防護,但是時間上卻已經來不及了。
陳淮生看到警訊發出就知道這一戰不可避免,想想也是,如此大一個魚市,若是沒有一些緊急應對手段,那也太侮辱月廬宗了,說實話今日如此順利,都已經讓陳淮生很驚訝了,換了是重華派有如此大一條財源,只怕不是丁宗壽就是朱鳳璧每日都得要親自坐鎮魚市,起碼要守着每次大客戶交易之後靈石靈砂運送走纔敢放心。
太久的安寧日子加上覺得大唐和大趙都不會允許對方來控制這一區域的優越感,讓月廬宗忘記了其實重華派和他們之間還有着深仇大恨,這種不以控制東河漁場爲目的而純粹是爲了搶掠而來的襲擊的確出乎他們的預料。
一旦決定動手,陳淮生就沒有給對方任何機會,沖天而起的同時,雷法中境發動,極海驚雷第一重之萬壑滾雷!
伴隨着雷法的發動,左手屈指三彈,陰冥鬼箭也瞬間爆射而出。
滾動的雷電瞬間撕裂了築基三重修士的靈力護盾,沒有任何迴旋餘地,而緊隨而至的三記陰冥鬼箭趁勢突進擊中對方已經喪失了靈力保護的道體。 饒是對方也是築基三重,但是在心膽震懾之下,又被陳淮生一上來就以全力相搏,發動了雷法中境擊破護盾,而陰冥鬼箭更是將陰寒之力發揮到了極致。
喀喇一聲,連整個頭髮鬍鬚和衣衫都凝變成一具凍屍的軀體轟然倒地。
在陳淮生髮動的同時,唐經天手中的長劍也已經祭起,化爲一道溫潤的劍浪,喜歡而過,緊隨他的道侶古韻春也發動了一道金性術法,一道亮金色的錐刺盤旋而出,配合着唐經天掠過的劍浪從側翼突然刺入。
那名手忙腳亂的煉氣八重甚至連話都沒有來得及說一聲,發動的靈力護盾被劍浪撕裂,而那金色錐刺從肋部刺入,瞬間大口大口的血沫便從他口鼻內涌出,身體也如同一灘失去了支撐的爛泥,委頓在地。
趙嗣天和任無塵也是如此,任無塵發動的鬼蓮纏繞雖然成功束縛住對方,但是對方是練氣六重的修士,輕而易舉就用靈力強行撕裂了鬼蓮,一擊反衝之錘發動,反而將任無塵打成了滾地葫蘆。
不過趙嗣天卻沒有給對方任何機會,本身就是要歷練任無塵,關鍵時刻一記風凌殺,帶着冰冷的霜刀切割入對方頸項,將對方斬殺。
宣尺媚則是與凌凡聯手合擊,雙雙發動法術,漫天的火焰從地面席捲而起,一道黑色的木藤竄入一個正在躲閃的煉氣五重體內。
煉氣五重的修士躲避不及,眼睜睜地看着那木藤模樣的暗黑之芽刺入自己體內,自己身體迅速老化枯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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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方面要抗衡火焰焚燒,另一方面卻要抵禦木性法術的侵蝕,顯然難以爲繼。
只是幾息之間,那名煉氣五重便被蝕魂鬼藤徹底吞噬,化爲一堆白骨。
幾個負責推車運送的道種早就被嚇得屁滾尿流,大小便失禁,癱軟在地,抱頭求饒。
胡德祿和趙良奎二人在聯手擊殺了一名煉氣四重之後,也好不客氣地將其他人格殺,然後迅速將車上的幾袋靈砂扛在肩頭上,準備撤離。
一萬多靈砂看起來也就十多個專用囊袋裝盛,但實際上卻不輕。
一粒靈砂價值相當於三十三顆靈石,體積甚至比一顆靈石更小一些,但重量卻大致相當於十顆靈石,也就是接近一兩重,一萬多靈砂,就是兩千多斤,而且這種富含靈力的靈砂儲物囊中很難裝下,裝得下這兩千多斤也夠嗆,所以胡德祿、趙良奎、凌凡加上唐驚天那名煉氣六重的師弟四人一人扛了三袋。
一口氣斬殺了對方七名修士,但實際上也就是幾息時間,毫不拖泥帶水地結束了洗劫,苟一葦則仔細地查探四周然後開始抹掉襲擊可能暴露出來的有些細節證據,這一點也相當重要。
雖然並不懼怕日後真正被月廬宗察悉,但是能夠避免還是最好,能讓月廬宗陷入懷疑和混亂中一段時間,最好能嫁禍給別人,那是最好不過。
苟一葦現在做得就是這活兒。
小心翼翼地在車轅下丟下一個扳指,然後又在甬道一頭角落裡用發動一個法術製作了一個印痕,就像是搏殺之間無意留下的一般,沒有太多時間,苟一葦才遺憾地拍拍手撤退。
一行人魚貫而出,沿着原路急速撤離,只要撤出魚市,便迅速沿河向北急返,從蒲口渡西渡撤離。
不過未等衆人離開柵欄,便聽見了從東北面傳來了強勁的氣機激盪聲,直傳九霄。
衆人臉色都是一變,他們一聽便知道這是高段位的修士在交鋒,法術的爆發帶來震盪的靈力引發了周邊氣機感應了。
不用猜,就應該是碧蛟元君與來人動上手了。
陳淮生也沒想到錢百川來得如此之快,就算是那築基修士發出警訊,但等到東河寨上的人發現警訊再去稟報,好歹也要一盞茶時間吧,自己這邊已經相當快了,幾息之間就解決了戰鬥,但沒想到還是來的這麼快。
他卻不知道是漁場那邊因爲售賣燦花青鱅時的僵局讓那邊杜興宗提前就讓下邊人去示警錢百川,而錢百川剛從東河寨御風而出,就發現了這邊警訊再起,便直撲過來,正好對上了一直在柵欄外埋伏應對的碧蛟元君。
接受了任務碧蛟元君就沒有打算這麼清閒地過了,就算是月廬宗的修士不來,他也會打算去魚市攪和一遭的。
來都來了,不找點兒事情做,豈不是浪費精力跑這一遭?這不符合他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