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宥寧被陸珩一把放下,她身體剛接觸到牀,立刻掙扎着要坐起來。
陸珩擡起腿壓在她的腿上,伸手解開衣服外套,扔到一邊,他探過上半身,深邃的眼眸與漆黑的夜空融爲一體。
“我等你這麼久,你就是這麼歡迎我的?”他雙臂搭在她身側,鼻尖擦過她的鼻尖,低沉的聲音語調輕快,這種類似調侃的語調證明他心情不壞。
“陸先生,你私闖民宅!”程宥寧縮了縮頭,瞪着他,整個人如暴怒的野貓一般,在危險面前,強行露出鋒利的爪子。
“是麼?”陸珩淡笑,聲音拉的有點長,“不好意思告訴你,Leif先生只是租下了這裡,而在三個小時前,它已經姓陸了,”他從牀頭櫃上拿過一份文件,修長的手指輕輕捏着,“這是購買合同,要看看麼?”
陸珩一邊說一邊展開那份合同,湊到她眼前:“怎麼,是誰私闖民宅?”見她不說話,他也不急,繼續說,“陸太太不打算對此刻躺在我的牀上發表點看法?”
“幼稚!”程宥寧忍無可忍低斥一聲。
“幼稚?”陸珩伸手擡起她的下巴,聲音帶着點點戲謔,“有陸太太幼稚麼?什麼都不說只知道跑!”
“我……”程宥寧有點語塞,她停了兩秒,反駁道,“我不是陸太太!陸先生,我們只是契約結婚!”
她黑湛湛的眼眸裡閃過一絲光亮,隨即又暗淡下來。
“契約?”陸珩又從熨帖的西褲口袋裡掏出一堆碎片,手一揚,紙片漫天飄落,“你是說這些東西?”
程宥寧驚異地看着那些碎片在眼前飄落,陸珩拿出一張卡放到她身側,清淺的聲音有得逞的笑意:“對了,這是違約金,陸太太,你還滿意麼?”
這是陸先生?他怎麼能這麼無聊至極!
“你!”程宥寧氣急,她伸手指着陸珩,卻被他握住,她的手特別冷,陸珩溫熱的手掌搓了搓她的手。
“陸珩,你到底想怎麼樣?!”程宥寧抽了抽手沒成功,她低吼了一聲,她不喜歡這樣,她不喜歡自己這麼被動,她不喜歡自己這麼無能爲力!
陸珩吻了吻她的手背:“你說我想怎麼樣?”
他聲音啞的厲害,呼吸也有點不穩,伸手去解襯衫的扣子。
“陸珩,你混蛋!”程宥寧趁着他起身的瞬間,從他腿上蹭出來,掙扎着要離開他的束縛。
陸珩伸手握住她的腳踝,一把把她拽回牀上,嘴脣貼着她的耳垂,聲音微冷:“混蛋?丫頭,看來我得教教你什麼是混蛋!”
他說着,手掌從她的腳踝沿着她嫩滑的小腿一路向上,引得程宥寧一陣陣悸動。
“丫頭,你還是這麼敏感!”陸珩在她耳邊低笑道,呼出的的熱氣全部噴在她頸間。
她雙腿試圖掙扎他的束縛,卻被陸珩卡得死死的。
“陸珩,你別碰我!”程宥寧聲音有點抖,她手腳都被陸珩禁錮,根本就動彈不得,這種壓抑得屈辱感堵得她心口疼。
“不碰。”陸珩把她的裙子推上去,果然沒再碰她。
他真的放過她?
就在程宥寧試圖動一下腿的時候,他溫熱的脣瓣覆上來,順着她的額頭一路親下去。
尼瑪,誰說不碰就允許親了!
程宥寧身體在牀上不停地扭動,想擺脫他。
陸珩呼吸越來越重,他的脣在她脣上廝磨,程宥寧就是不張嘴,她不能妥協,不能妥協!
他擡手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張開嘴,程宥寧覺得憋屈極了,陸珩強行掠奪的行徑徹底激怒了她,她張口在他嘴上咬了一口,直到口腔裡傳來濃郁的腥味,陸珩也沒有停。
難道他就不疼?
她愣了下神的時間,陸珩已經衝進。
“啊——”程宥寧痛苦地喊出了口,額上瞬間染上一層薄汗。
程宥寧死死抓住牀單,陸珩輕輕吻着她的耳珠,程宥寧牙關緊閉,全身繃緊,除了最開始的一聲之外,再不發出一絲聲音。
眼淚卻無聲滑落,她恨這樣的陸珩,也恨這樣的自己!
可是她卻無法抵抗,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陸珩覺得脣邊突然溼溼的,他動作一頓,扳過程宥寧的臉,藉着柔和的月光,他看到她閉着眼睛,整張小臉蒼白緊繃,貝齒緊緊咬着脣,彷彿要滲出血。
她不反抗,就是沉靜着不說話,更不迴應,她在忍,她特麼在忍!
陸珩伸手捏着她的下顎,企圖讓她張開嘴,可是程宥寧卻死死咬住脣就是不動。
“丫頭,你睜眼看看我!”陸珩低吼一聲,額上青筋暴起。
程宥寧感受到他的怒氣從她頭頂燒到了她的腳趾,她身體輕顫,連眼睫毛都止不住抖動,但還是閉着眼不說話。
她要說什麼,她看不看的不都一樣麼,陸珩都這麼羞辱她了,她還能說什麼?她不想哭的,她不想讓陸珩覺得她脆弱,覺得她慫,可是她沒忍住,真的沒忍住,從陸珩進來的那一刻,她就像一個失敗者一樣,只能任憑陸珩對她爲所欲爲!
“丫頭,你看着我,”陸珩的心一陣陣揪着疼,“你看看我是誰!”
他聲音太大,震得她耳朵疼,她擡了擡眸,聲音特別沉啞:“陸先生,你是陸先生,高高在上的陸先生,我不認識的陸先生……”
她說得特別慢,一字一句的,低緩的聲音淬入陸珩的血液中。
“陸先生,強迫別人的感覺是不是特別享受?”她聲音輕顫着,語氣卻帶着濃濃的嘲諷,雙眸緊緊盯着陸珩的臉,突然就笑出了聲。
她笑得肯定醜到家了,因爲她從來沒見過陸珩臉色那麼難看。
陸珩的胸膛還在不停起伏,他滾燙的身體貼着她有些冰涼的肌膚,程宥寧被燒得難受。
陸珩雙眸暗紅,一瞬不眨地盯着她,空氣突然安靜下來,漫長的時間裡,程宥寧覺得特別煎熬,她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陸珩的眼神看上去要殺人,她怕了,她怕陸珩會弄死她。
陸珩最後還是退了出去,程宥寧抽搐了一下,疼痛感鋪天蓋地襲來,陸珩深吸一口氣,伸手給她把眼淚揩乾,拉起被子給她蓋好。
程宥寧看着陸珩穿上衣服走了回去,結束了,終於結束了,她臉埋在枕頭裡,以極其壓抑的聲音嗚咽。
她算什麼?算什麼!
陸珩利用她,她認了,當初誰讓她答應他呢,既然做出了選擇就要想到有一天要承受的!可是現在呢?現在又算什麼?
爲什麼,爲什麼所有人都可以當所有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只有她,揪着過去還不敢面對未來?爲什麼所有人都可以理直氣壯?她就要被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她的感情還真是廉價!
程宥寧手指緊緊捏着被子,長髮鋪散在牀上,本來頭就有點沉,現在疼得彷彿整個身體都不是自己的。
哭得累了,她也覺得自己沒意思,最後擡手抹了抹臉,裹着被子去了浴室,她好不容易去掉他的氣息,爲什麼?他爲什麼還要來!
程宥寧捶着浴室的牆面,任憑落下來的水打在她臉上,她使勁搓着身體,一寸一寸,直到身體都泛着紅。
陸珩坐在客廳裡,打火機摩擦了幾下纔出火,他點燃煙,把打火機扔在了茶几上,“嘭”得一聲。
他前幾天一直在法國,陸珩總有種感覺,程宥寧就在法國,他去了他們拍婚紗照的地方,去了他們曾經一起去的盧浮宮,沿着塞納河一直走,可是還是沒有看到她,他知道,只要她來法國,就一定會去看展覽,於是到處派了人,包括他們一起去過的那些地方。
今天他正在開會就聽到喬安報告說看到她了,他放下一切奔到法國,她呢?她竟然真的住在Leif託別人租的房子裡,她就一點不能避避閒麼?!
陸珩肺都要讓她氣炸了!
他準備好一切在這裡等着她,漫長的等待,他不急,反正他已經等了那麼久了。
可她的態度呢?
強迫?她竟然說他強迫?!
哭?他要她的時候她竟然在哭?!
他特麼難道真是混蛋?那是他自己的女人啊,她竟然說他強迫,她竟然哭!
陸珩擡腿踹了一腳茶几,整個茶几斜着轉了半圈,和地板摩擦着發出“嗤嗤”的聲音。
他那麼想她,想到要發瘋,難道她就一點都不想他?一點都不覺得沒他的日子煎熬難耐?
更可笑的是,項子風的那些歪理,他竟然真的信了,可是特麼上癮的只有他一個人,他的丫頭一點都不想他,甚至她在拒絕他,拒絕?
陸珩冷哼一聲,他連身體都沒能讓她習慣,身體都這麼抗拒,心呢?她的心呢?
陸珩心臟一跳跳的疼,他擡手按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丫頭,你躲我這麼久,你相信別的男人,竟然也不信我!
陸珩深吸一口煙,全部悶在肺裡,心口的撕裂感才稍稍減退,寂靜的夜裡,只有院子外偶爾的蟲叫聲,斷斷續續的。
陸珩整個人隱在黑暗中,他倚靠在沙發上,幽深的眼眸透着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