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涼的風吹動,與熱情的舞姿不太相配。
“爲什麼?”程宥寧抿了抿脣,問道。
“什麼爲什麼?”Leif也反問。
“爲什麼讓我做你的學生?爲什麼要帶我?”程宥寧捏着手指,“爲什麼是我?”
Leif笑了笑:“我說過我覺得你有潛質,”他見她一臉不相信的表情,繼續說,“你以爲是什麼?我會覬覦一個有夫之婦?”
程宥寧臉上一燙,她雖然臉皮有些厚,但絕不至於沒有自知之明到這種程度,Leif怎麼可能會看上她?!
但她對於“有潛質”這個理由也是一臉狐疑,暫且就這麼以爲吧。
“能得到Leif先生的厚愛我萬分榮幸,”程宥寧頓了一下,“但我現在不想去歐洲……”
“不着急,你可以考慮考慮。”她還沒說完,就被Leif打斷了。
其實不用考慮,她想的很清楚!不過她不想太駁Leif的面子,也就沒再說。
事情辦的差不多了,她打算再去趟芝加哥,正好瓊斯太太也希望她能把合約簽了,正在候機,項子風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程宥寧現在一看見他的電話就頭疼,天天的他咋那麼閒!
“喂?”程宥寧接起。
“小寧子,你去芝加哥怎麼不早點說?”
你是誰啊?還真拿自己當我二叔啊!
程宥寧心裡吐槽嘴上卻沒說,笑了一下。
“有事麼?”她問。
“陸珩不給我買車!”項子風聽起來氣呼呼的,嗯,這撒嬌的小聲音,陸大叔都沒同意,看來是真對他沒興趣。
“嗯,”程宥寧應了一聲,“他也沒給我買啊!”
跟她抱怨個什麼勁兒!
“還不是怪你!你是不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幹了什麼不該乾的事兒?!”他質問道。
“怎麼可能?項二叔,陸先生不給你買車跟我有什麼關係!”
項子風想起陸珩沒有一絲商量餘地的口氣,最後還非常冷漠地說了一句:“亂說話還教她不該學的,你還有臉跟我要車!”
他的確是說了陸珩爲了程宥寧付出瞭如何如何多,還教她怎麼討好陸珩,可是他是怎麼知道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小寧子說的!程宥寧這丫頭看起來還挺好,原來這麼陰險!他們兩口子關起門來卿卿我我的,這不是耍他麼!
不過,難道是小寧子用他教的辦法,沒把陸珩伺候舒服了?唉,攤上這麼個笨丫頭也是他倒黴!
“項二叔,要是沒事我掛電話了?”程宥寧見他也不說話,打算掛電話。
“等等,”項子風沒要到車怎麼可能善罷甘休,“小寧子,我看你買了球賽的票,還是兩張,總不是要跟陸珩去看吧?我怎麼不記得他喜歡看球賽。”
程宥寧的心一緊,低吼了一句:“不許你再看我手機!”
怎麼能這麼小人!她用手機訂個票,結果去哪幹嘛項子風都知道了,簡直沒有一點隱私和自由!
“你和陸珩說,讓他給我買個車,我要求也不高,法拉利新出了一款超跑,那個黃色的我還看的上眼。”項子風懶懶地說道,“你看着辦,要不我就把這件事告訴陸珩,看他怎麼收拾你!”
靠,這不是坐地起價嘛!
“項二叔,你覺得我值多少錢?”程宥寧十分客氣地問了一句。
“嗯?”項子風遲疑了一下。
“你要覺得賣了我能買輛法拉利你就直說,別管是津巴布韋、阿富汗還是剛果、尼日爾,讓我去哪我一定在所不辭!”程宥寧一下掛斷了電話。
講笑話呢!她和陸大叔說說就能有輛法拉利?那她*是不是可以要輛坦克!直接把項子風炸飛,煩人!
程宥寧回到芝加哥先去了趟學校,本來想找Susan結果她還沒在,和男朋友去旅遊了。
然後她就打算去找一下老師,結果剛出宿舍樓就看到了她的學長白恪和他的小女友,在纏綿。
白恪都要畢業了,怎麼還在學校裡?他這個女朋友看起來挺小的,沒想到和她也住這個宿舍樓,真是……冤家路窄!
她本來想繞路走的,沒想到剛走了幾步,就聽她的小女友尖尖細細地聲音在背後響起:“P*e學長,那個女人就是之前天天纏着你,讓你和她在一起的女人?”
她聽到對方的嘲諷語氣,這她就不能忍了,白恪說怕她女朋友誤會,好,這個她可以理解,她也不願別人感情因爲一些莫須有的事情受影響,但是他這麼詆譭她,就是他人品有問題了!
程宥寧回過頭,看了他們一眼,白恪眼神有點閃躲,他的小女友倒是一派趾高氣昂,挽着白恪的胳膊,斜睨地看着她,彷彿是炫耀一般。
她走近他們:“白恪學長,是這樣?”程宥寧輕啓薄脣,問道。
白恪迴避看她的眼睛,動了動嘴脣都沒出聲。
“怎麼不是?你暗戀P*e學長,表白被拒就跑回國去了,怎麼,現在回來是還不死心?”白恪女友喊道,正是中午,同學們要麼去吃飯要麼回宿舍,周圍人挺多,聽到聲音都偏過頭來看。
靠,今天她出門一定是沒看黃曆,不是被項子風敲詐就是被賤人污衊,她回國爲了白恪,他咋臉這麼大?!
程宥寧抿了抿脣,語氣平靜:“小姑娘,你是大一的新生吧?怎麼嫩成這個樣子?男人說什麼就信,白恪把你賣了你得替他數錢吧!”
她冷笑了一聲:“我想去年的聖誕節舞會你一定沒有參加,我覺得呢,學校活動多參加一點還是有好處的,至少可以多認識幾個人渣,免得到最後被騙的團團轉還被別人當槍使!”
“Crys,你別亂說話!”白恪略帶威脅地說。
“我亂說?”程宥寧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她誇張地笑了一下,“白恪學長,做人呢,得誠實!我怎麼記得去年有人帶着玫瑰花扮成騎士的模樣還單膝跪地讓我做他女朋友!”
白恪鐵青着臉不說話她就繼續說:“白恪學長,你這是英年早衰麼,這纔不到三個月就忘記了?”
“P*e學長,她說的是什麼?什麼聖誕節舞會?”他的女友擡頭看了白恪一眼,有些遲疑地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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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聽她亂說!她是想挑撥我們感情!”白恪摸了摸他女友的頭,柔聲說道。
真是噁心!
程宥寧其實不願意做絕,但是這個人沒皮沒臉起來,比項二叔還厲害,這都被揭穿了還硬撐着有意思麼!
“哼,我有沒有亂說,你去路上多找幾個同學問問不就知道了,總有人去參加了舞會,也總有人記得發生了什麼?你覺得呢,小姑娘?”她停了一下,“當然,你要是特別相信你的P*e學長,大可信他所說,我就當今天的好心被狗吃了!反正我不要的東西別人當成寶,膈應的也不是我!”
她說完也不多留,轉身就走,周圍同學越積越多,已經有人在討論,多好,裡面還有認識他們的人,她甚至聽到了有人在討論聖誕節舞會的事。
小姑娘要是運氣好聽到了懷疑了,也算她好運,要是沒有,她也管不了了,自己不會看人,她也沒辦法!
她見了自己的老師,約好晚上一起和瓊斯太太一起吃飯,然後坐車去聯合中心球館,今天那裡有一場NBA的常規賽。
她是無意看到芝加哥今天有場球賽的,訂票的時候不知道怎麼了就順便買了票。
其實她看不懂也不怎麼愛看,但是以前和肖越在一起的時候他喜歡,他有自己喜歡的球隊也有自己最愛的球員。
以前她和他在他租的房子裡一起看直播,肖越喜歡的球隊贏了她高興得手舞足蹈,輸了她就開始罵對方球隊。反而肖越很淡定地和她分析爲什麼能贏爲什麼會輸。
她聽不懂只是一臉崇拜地看着他。
後來她來美國,有機會就來看那個球隊的比賽,有時候還會坐車去別的州看,她每次都買兩張票,哪怕生活再拮据,哪怕她要啃一個月的麪包或者泡麪。
以前她總希望肖越有一天能出現,坐在她旁邊,因爲他們曾經約好,要看現場的,可是每次她的旁邊都空空如也。
今天當然也是。
之前程宥寧就看到新聞,肖越喜歡的球員今年要退役了,她這些年一直看他的比賽,也喜歡上了他,聽到這個消息她心裡也難過。
她的青春啊,也跟着結束了!連那個陪伴她青春的人,也不在了!
連他都退役了,她和肖越最後的回憶都沒有了!
她捂着眼睛,周圍特別亂,大家都很興奮,她卻覺得更孤獨。
肖越喜歡的球隊是客場,支持的人少,她周圍都是支持主場的人。
主場進球,周圍歡呼沸騰,程宥寧卻突然大喊了一聲:“Fuck!”
引得她周圍的人惡狠狠地看過來,模樣像是要吃了她,程宥寧笑了笑,笑得特別勉強。
她咬着手背,看着那個球員是真的有點老了,雖然她不懂,但她依然可以感覺到他的動作沒有以前那麼流暢了,連最帥的扣籃也很久沒用過了,進球的時候會避開對方的鋒芒,用假動作來迷惑地方。
她心裡一陣翻滾,緊緊咬着自己的手背,一隻手攥着門票,指甲摳進手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