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悅拽了拽身上的睡衣衣角,面上閃過一抹複雜,問他:“只是睡覺麼?”
秦慕沉挑眉。眸色深了幾分:“不然,你想讓我做什麼?”
蘇子悅的心中驀的鬆了一口氣,不等他再說話,快步走上前去。掀開另一邊的被角,躺到了牀上。
秦慕沉側頭看了一眼躺在牀沿上。像是恨不得直接睡到地上的蘇子悅,眸子一冷。終究沒有再多說什麼,關了燈躺了下去。
房間裡暗了下來。可能是因爲再看不見秦慕沉那張臉,蘇子悅鬆懈下來,將被子拉低了一些,仰面躺在牀上,在黑暗中大睜着雙眼,毫無睡意。
不知過了多久,她已經有了些睡衣。躺在她旁邊的男人還是沒有動靜,她才放心的閉上了眼睛,不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可是很快。她感覺到旁邊的人有動靜。又猛的驚醒了過來。
好聽的男音在黑暗中幽幽的響起:“你在怕什麼?”
怕你。
蘇子悅緊緊的攥着被子,沒有出聲。
秦慕沉再次出聲。語氣不耐:“不說話?”
蘇子悅冷淡迴應:“做了噩夢而已,我困了。”
房間裡再次陷入寂靜,她不知道秦慕沉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她是在後半夜才睡過去的。
……
第二天早晨醒過來的時候,大牀上已經沒有了秦慕沉的身影。
不知道是什麼心理作祟,蘇子悅翻身下牀,連鞋都沒顧得上穿,就急急的往廚房那邊跑。
餐桌上,空的。
廚房裡翻了個遍,空的。
冰箱裡,除了她和安夏昨天買來的食材,和沒吃完的菜,並沒有早餐的蹤跡。
秦慕沉沒做早餐。
她看了下時間,早上九點。
一個人到底要有多麼的深不可測,才能在感情上如此的收放自如。
秦慕沉平常雖然不露悲喜,但是他對她好的時候,她能感覺到他的心裡是真的有她的。
可是,這幾天發生的事,讓她完全感覺不到他對她還有感情。
是真的厭煩她了嗎?
……
蘇子悅失魂落魄的呆坐了好大一會兒,纔回浴室洗漱。
洗漱完出來,整個人的精神也好了不少。
她看着鏡子裡面色難看的女人,長舒了一口氣,大不了就是離婚啊,還能分財產呢,有什麼大不了的!
這樣安慰完自己,她就一邊化妝,一邊給安夏打電話。
“子悅……”安夏的聲音顯得有氣無力。
蘇子悅正在畫眉:“怎麼了?出去逛街,一起敗家。”
“都是白璟書那個禽、獸!”提到白璟書,安夏就像是充滿電的機器人,一下子就爆發了。
蘇子悅聞言手一滑,眉毛就滑了出去,可是她卻顧不上管了,急聲問她:“白璟書對你做了什麼?”
她不否認白璟書人不壞,但他終究是個花花公子,他和安夏走得近,但一直以來也沒有要對安夏下手的傾向。
安夏後知後覺的明白過來,她的話讓蘇子悅產生了誤會,連忙出聲解釋:“他昨晚送我回家,把車開得飛快,我後來直接暈車暈死了,那個禽、獸就跟扛麻袋一樣,直接把我扛上去的你知道嗎?我是女孩子啊!我纔不是麻袋……”
安夏的絮絮叨叨,讓蘇子悅忍俊不禁。
她忍着笑意符合安夏:“嗯,你不是麻袋,白璟書是禽、獸,所以麻袋小姐,你現在趕緊起牀,待會兒賞個臉我們一起去逛街吧。”
……
她和安夏直接約在商場。
兩人逛了一整天之後,都累癱了。
安夏灌了一大瓶水之後,還在絮絮叨叨不停的說:“你說這世上怎麼會有白璟書這種男人,爛情花心,小氣,心眼兒比芝麻還小……那些女人到底喜歡他什麼……”
“喜歡他有錢又長得帥。”蘇子悅削了個橙子給她,實話實說。
安夏:“……”
她默默的接過橙子啃了一口,好吧,她承認白璟書是有那麼一點點帥,錢也有點多,畢竟是秦boss的朋友。
“但是他真的是完全沒有優點。”
“你又不跟他過日子,有沒有優點重要嗎?”
安夏頓了頓才說:“……不重要。”
“那不就得了。”蘇子悅在她旁邊坐下,隨手打開電視。
結果電視屏幕上顯示的竟然是兩張熟悉的臉。
安夏也看清了屏幕上的宮澤陽和蘇依歌:“這什麼情況?正式解除婚約嗎?”
蘇子悅皺了皺眉:“這不是正式的記者招待會。”
電視上播的只是一個採訪,蘇依歌還是緊緊的挽着宮澤陽的手臂,笑得溫婉可人,看起來還是郎才女貌的一對。
“宮先生,對於近期你和蘇小姐解除婚約的傳聞,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面對記者的提問,宮澤陽面色平靜的回答:“本來是想在一個正式的場合將這件事說出來的,但作爲商人,誠信爲本,你們現在既然問起,我也只好如實回答,我和依歌的確是在準備解除婚約,而我們解除婚約的原因,也是因爲覺得不合適,就算不做情侶,我們也是一起長大的好朋友。”
“誠信爲本?”安夏嗤笑了一聲:“我覺得宮澤陽比白璟書看起來還要討厭。”
蘇子悅沒說話,她的注意力都在宮澤陽旁邊的蘇依歌身上。
宮澤陽後面還說了一些場面話,蘇子悅並不感興趣,讓她驚訝的是,蘇依歌全程居然沒有翻臉,連一句辯駁都沒有。
不僅如此,蘇依歌甚至還順着宮澤陽的話說:“我們是和平分手,宮家和蘇家是世交好友,不會因爲我們小輩間的事而影響合作,謝謝大家的關心。”
“這是蘇依歌嗎?”安夏一下子從沙發上跳起來,愣愣的轉頭看向蘇子悅:“你信嗎?”
“不信,但這的確是蘇依歌。”蘇子悅眯着眸子仔細的打量着屏幕裡的蘇依歌:“我能肯定的是,她一定不是心甘情願的,可能是有什麼把柄在宮澤陽裡,讓她不得不順着宮澤陽的話說。”
安夏不解:“她和宮澤陽都訂婚好幾年了,怎麼會突然要解除婚約?”
安夏說者無心,蘇子悅卻聽者有意。
她雖然一直和這兩個人不對付,可是這兩個人在一起這麼多年,婚約說解除就解除了……
看來,人心真的很容易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