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悅很敏銳的感覺到秦慕沉剛剛那瞬間的異樣,她將他的手從自己身上拿開,退出他的懷裡。坐起身來。
她坐到秦慕沉的對面,直視着他的眼睛:“一點消息也沒有?”
秦慕沉也回看着她,黑眸裡情緒難辨,眉心微微蹙起:“十多年過去了。當年經手你父親案子的人,有些已經退休。”
“哦……”蘇子悅很明顯的感覺到秦慕沉的情緒不太對。
他似乎有些抗拒她提到這個問題。
可能是她的錯覺吧。
“我先去洗澡。”秦慕沉摸了摸她的頭。起身去了浴室。
關上浴室門,秦慕沉打開花灑。他把開關的方向一轉,就轉到了冷水的那一邊。
在這麼涼的天氣裡淋了個冷水澡。很不幸的,一向身體很好的秦慕沉,感冒發燒了。
……
翌日清晨,蘇子悅是被身旁的火爐烤醒的。
她習慣性的從秦慕沉的懷裡爬出來,伸手就去摸手機看時間。
凌晨四點,還早。
她縮回去做準備再睡一會兒,就察覺到身旁的秦慕沉不對勁。
“秦慕沉?”
感覺到他身上不太正常的溫度。蘇子悅慌忙的伸手去摸他的額頭,果然,燙得嚇人。
她又推了推他。叫他的名字:“秦慕沉!你醒醒。”
“不鬧。再睡會兒,還早……”秦慕沉勉強張開眼。半眯着的眸子裡,漾起了水花。
他一邊說話,一邊將長臂伸向身旁,但卻沒有成功的將人撈在懷裡,他不滿的蹙眉,眼皮掀得大了一點,眼神清明瞭兩分,一把將蘇子悅拉回了懷裡,又心滿意足的躺了回去。
他的聲音微啞:“好了,再睡會兒。”說着,還在她背上輕拍了兩下。
蘇子悅抿脣,燒成這樣還睡會兒!平常可沒看出來秦慕沉心這麼大。
蘇子悅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從他的懷裡再次爬出來,趿着拖鞋下樓拿了冰袋,快速的跑回樓上,將冰袋按在他額頭上。
昨天下了場雨,到現在還沒停,氣溫直線下降,樓下沒有開暖氣,她下去一圈上來,感覺自己的手腳已經涼透。
蘇子悅一手按着冰袋,又扭着身子爬回牀上。
她身上帶着涼氣,渾身都燙得厲害的秦慕沉,只覺得她一靠近,渾身就冰冰涼的很舒服。
將人撈進懷裡,喟嘆一聲,語氣卻有些涼:“去哪兒了,這麼涼。”
蘇子悅聽了他的話,蹙眉將手裡的冰袋用力的按了按:“你發燒了,你不知道?”
“哦。”秦慕沉半眯着眸子看她一眼,又很快閉上眼。
秦慕沉生病了話很少,沒多大會兒,又睡了過去。
蘇子悅將冰袋按到他額頭上,等到冰袋化得差不多的時候,她的手也已經凍麻了。
這時候,天也大亮了,到了她平常起牀的時間,她起牀洗漱完,又試了一下秦慕沉額頭的溫度。
還是很燙,不叫醫生不行。
蘇子悅去樓下給他倒了水上來,喂着他喝了點,就給陸時初打電話。
“子悅?”陸時初的聲音顯得很清醒,那邊很安靜,也不知道是在家裡,還是已經在醫院了。
蘇子悅擔心着秦慕沉,講話的時候就直奔主題:“時初哥哥,秦慕沉他發燒了,你能過來看看嗎?”
說完,她想了想,又覺得不太好,剛想改口說自己可以送秦慕沉去醫院。
就聽見陸時初說:“我馬上過來。”
……
陸時初來得很快。
“人還清醒嗎?還在燒着?”陸時初一進門,就問秦慕沉的病情。
蘇子悅因爲起得太早,氣色不是很好,面上一片焦急:“我之前用冰袋給他物理降溫了,但我感覺還是很燙。”
陸時初將她的焦急看在眼裡,默不作聲跟着她去了臥室。
兩人一走進去,就看見秦慕沉坐在牀上,素來沒什麼表情的臉燒得發紅,眼神裡有着生病的人特有的水氣,整個人迷茫的像是小奶狗。
蘇子悅見他就穿着單薄的睡衣坐在那裡,連忙走過去:“你怎麼坐起來了?”
“你去哪兒了?”秦慕沉看着她,任由她提着被子裹到他身上,語氣和眼神都無比執拗。
“你生病了,我去給你找醫生來啊。”蘇子悅注意着秦慕沉的表情,見他一臉迷茫的樣子,確信他是燒得有些糊塗了。
陸時初趁着他們兩人說話的功夫,已經將手裡的醫藥箱放到了一邊,取出了一隻溫度計,走到秦慕沉跟前:“含着。”
秦慕沉轉頭看向陸時初,好看的眉一下子就皺了起來:“你怎麼在這兒?”
“我剛剛不是和你說了嗎?我找醫生給你看病的,時初哥哥是過來給你看病的。”
“時初哥哥?”秦慕沉挑眉,然後瞥了陸時初一眼:“讓他走,不然我的病情會加重。”
“……”這賭氣似的語氣是什麼意思?
陸時初面無表情的看向秦慕沉:“要不是子悅打電話給我,你以爲我想來給你看病?”
秦慕沉的眼皮往下搭拉了一下,很明顯是體力不支,但聲音裡的氣勢仍在:“你不想來可以走。”
陸時初睨他一眼:“你說什麼我就得聽?”
“不想聽可以走!”
蘇子悅:“……”
爲什麼她有一種,陸時初和秦慕沉纔是一對的感覺呢?
而且,生病了的秦慕沉,簡直是讓蘇子悅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完全是怎麼任性怎麼來。
陸時初將溫度計遞到蘇子悅的手裡:“讓他含着先測一下溫度。”
“好。”蘇子悅轉頭拿過去遞到秦慕沉脣邊:“來,測溫度。”
秦慕沉冷冷的瞥過頭,含溫度計這麼蠢的事情,他纔不想做,更何況還是在隱性情敵面前。
他掀開被子,硬撐着下牀,看向陸時初:“拿點退燒藥就行了。”
陸時初頭也不擡:“拿藥之前要先量體溫。”
“不用。”秦慕沉一臉嚴肅的樣子,彷彿他纔是醫生。
陸時初詫異的看了秦慕沉一眼,正想要說什麼,就被蘇子悅打斷。
蘇子悅急中生智:“你病好之前,我們分房睡,你肯定也不想把病傳染給我吧?”
秦慕沉原本沒什麼眼神氣的眸子,一下子變得冷厲起來,看得蘇子悅縮了縮脖子:“其……其實也可以不用量溫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