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悅轉頭看了顧含煙一眼。
即使顧含煙身上打了很厚的粉底，蘇子悅還是發現了她眼角的細紋，面部皮膚也顯得很乾燥。精緻的妝容也經不住蘇子悅如此近距離的觀察。
之前在攝影棚裡，因爲燈光的緣故，又隔得那麼遠，蘇子悅並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
現在隔得這麼近。蘇子悅一眼就看出來了。
蘇子悅收回視線，意有所指道：“相比起來。我的確是過得不錯。”
顧含煙聞言，抓着手包的手指驟然收緊。目光陰鷙的轉頭看她。
她的目光太過陰戾，蘇子悅想裝作沒感覺到都不行。
只不過。她並不在意。
因爲顧含煙現在也不能把她怎麼樣。
既然格里西把顧含煙拋出來，如此明目張膽的出現了公衆的視野當中，必然不是爲了讓她弄出人命引起關注。
顧含煙見蘇子悅一臉的平靜，陰着臉從包裡拿出煙盒，摸出一根菸抽了起來。
她抽的不是女士香菸，很嗆。
蘇子悅受不了這個煙味，皺了皺眉：“沒事我就走了。”
顧含煙顧着抽菸。也沒有說話。
蘇子悅瞥了她一眼，就起身準備離開。
剛往前走了兩步，就聽見身後傳來顧含煙的聲音。
“我奉勸你。在能過好日子的時候。好好的享受。”
她的聲調慢慢悠悠的，透着一股慵懶。聽在蘇子悅耳裡，卻有一種如同被毒蛇爬上身的噁心感。
蘇子悅不禁回頭看了顧含煙一眼。
濃妝豔抹的臉龐透着股妖媚氣息，吐着菸圈，眼神陰冷。
這是一條美女蛇。
蘇子悅在心裡下結論。
“這是你的經驗之談嗎？”
蘇子悅微笑：“不過，我們並不是同路人，各自走着各自的路，並不是同路人，所以，你的經驗之談，對我來說，並沒有作用。”
話畢，顧含煙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透着幾分陰寒。
下一秒，她冷冷的開口：“你和秦慕沉不會有好結果的，由其是你！”
她狠狠的捻着手裡的煙，目光發狠，像是恨不得下一秒就撲上去把蘇子悅扯碎。
“因爲活得太過失敗，所以只能用意淫和放狠話來滿足自己，我想我也是能明白的。”蘇子悅對她的狠話絲毫不在意。
顧含煙愣了一下，然後突然就笑了起來，神色有些癲狂：“你連自己死到臨頭了都不知道，愚蠢的女人。”
顧含煙聲音有些大，引起了路過的行人的注意。
蘇子悅雖然感覺到她的話裡有話，但卻不想再和她多說，徑直轉身離開了。
但她能感覺到，顧含煙一直在她身後看着她。
那目光，陰狠，毒辣。
……
和顧含煙的這次見面，兩個人統共也沒說幾句話。
蘇子悅卻感覺到，顧含煙的情緒都不穩定，變得更加陰狠了。
她不知道顧含煙這幾年是怎麼過來的，但是，從她之前對顧含煙的觀察就能看出來，顧含煙過得並不好。
兩年之前，顧含煙給蘇子悅的感覺，是很攻於心計的人，做事有條理，善於隱藏。
而現在，她性情有所改變，很明顯是因爲這幾年的變故與經歷，將從前那個看起來大方優雅的顧含煙徹底打碎，透露出了本性。
她變得急躁了，不如從前穩重了。
這樣一來，即使她變得更狠辣，卻比以前更好對付。
蘇子悅這次來見顧含煙，本意也不是爲了要做些什麼知道什麼，不過是探探風。
格里西就像是一隻無形的魔爪，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朝他們伸出手，而他們現在唯一能探聽一下的，也只有顧含煙這個入口。
在這個當口，其實兩方人都不敢輕舉妄動。
總統選舉在即，秦慕沉和格里西都會插手，所以他們現在暫時不會直接的對秦慕沉和lk集團做什麼，都只是在暗中較量。
蘇子悅想得入神，包裡的手機響了好一陣，她才猛的回過神來。
電話是秦慕沉打來的。
她接通電話，將手機貼在耳邊：“你那邊結束了？”
“你在哪兒？”秦慕沉的語氣裡有着淡淡的不悅。
蘇子悅一下子想到了什麼：“你在公司？”
秦慕沉那頭沉默，蘇子悅就明白過來，他是默認了。
感覺到他生氣了，蘇子悅連忙四下看了一下，恰巧有出租車經過，她攔下車坐了進去，和他解釋道：“我馬上就過來了，我們有事見面再說。”
很快，出租車在lk集團的門口停了下來。
蘇子悅還沒有下車，就看見了面無表情的站在公司門口的秦慕沉。
他仍舊穿着一身黑。
襯衣的袖子微微卷起，雙手抄進西裝褲的口袋裡，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像個門神。
不過，如果真是門神，也應該是最帥的門神。
蘇子悅付了錢下車，就朝他跑了過去，挽住他的手臂說道：“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會來接我。”
眼見着秦慕沉的眉峰微微攏起，怒氣越發明顯，蘇子悅連忙伸手在他的胸膛上順了兩下：“好了，我們先上車回家吧，時間不早了，回去我有事和你說。”
秦慕沉睨了她一眼，神情看起來雖然還是有些不滿，可也沒有抗拒，順從的跟着她上了車。
一上車，蘇子悅就自覺的將行蹤告訴了秦慕沉：“我去見了顧含煙。”
秦慕沉一聽她說去見顧含煙，身上的氣息一下子就冷了下來。
他的聲音像是結了冰：“你去見她做什麼！她由我來處理就行了。”
蘇子悅微嘆，她就知道秦慕沉會這樣。
“你不要每次一聽見，我去做了你不想我做的事，就這副樣子。我真的是仔細的想過了才決定去見她的。”
秦慕沉吃軟不吃硬，她只能和他輕聲解釋。
聽她說完，秦慕沉的面色果然緩和了一些。
“格里西勢必會去摻合總統選舉的事，這段時間你也在忙這些事，他們最近無暇對付我們，所以才把顧含煙放出來吸引走我們的注意，想讓我們知道，他們的人一直在盯着我們……”
蘇子悅說到這裡，面色微微一變。
秦慕沉注意到她的面色變了，伸出手去握住她的，這個動作帶着安撫的意味。
“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