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程振鋒這才意識到，自己一時衝動，說了不該說的話。
“總之，你自己要考慮清楚，別讓你父母一把年紀了，還爲你擔心。你調查這件事，雲依應該不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吧？如果她知道的話，她肯定不會允許你繼續查下去的。”
“程叔叔，你要告訴雲依？你既然知道她的脾氣，就更應該清楚，在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不能讓她知道，這隻會增添她的心理負擔。”
“如果你不收手，爲了大局着想，我只能去找雲依談這件事。”
陸凌天沉默了，程振鋒態度堅決，沒有絲毫讓步的意思，看樣子，自己問不出多餘的東西。
“程叔叔，這事沒有商量的餘地？你知道，雲依沒打算放棄調查這件事。就算我現在不查，以後，她還是會自己去查。只怪這件事沒做到天衣無縫！”
“不管你說什麼，我還是這句話，不要引火燒身。陸凌天，你一直覺得自己很厲害，可你也是人，也有軟肋。爲你在乎的人考慮一下。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我相信你會明白我的苦心。”
程振鋒沒有再糾纏這件事，該說的都說了，不該說的，他也沒有多透露半個字。
如果他還是執意要查下去，程振鋒也無能爲力。
飯局吃的並不愉快，程振鋒和陸凌天各自懷着心事離開，到最後，陸凌天也沒有給程振鋒一個確切的答覆，這讓程振鋒心生不安。
年輕人，總是會不知天高地厚，真等到惹禍上身那一天再來後悔就來不及了。他寧可去做這個惡人，也要阻止他們往下調查。
整件事的癥結，就出在曲雲依身上。如果雲依主動放棄調查這件事，陸凌天自然也不會再查下去。這麼一想，程振鋒還是決定去見見曲雲依，趁着陸凌天不知道的時候。
他特地問了前臺，確定陸凌天不在公司，這纔上去找曲雲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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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程振鋒突然來公司找她，曲雲依頗爲意外。
“伯父，您怎麼突然過來了？”
程振鋒笑着將自己準備的堅果放在她桌上：“知道你什麼都不缺，我聽朋友說，孕婦多吃堅果對寶寶好，我就帶了些過來，你可以放在辦公室解饞。”
雲依看了看旁邊的堅果禮包，笑着收下：“您人來我就很高興了，真不需要帶什麼，這樣反而顯得生分了。”
她明白，無事不登三寶殿，程振鋒不可能沒事跑來公司找她。
“您是找我有事？還是來見凌天的？凌天這會不在公司，可能要晚些時候才能回來。還是，我給他打個電話？”
“不用了！我今天來公司，是特地來見你的。”
雲依愣了愣，特地來公司見她，還選了陸凌天不在的時候，看樣子，這是有什麼要緊的事要私下和她說，而且，還不想讓凌天知道。
會意之後，曲雲依將人帶到了會客室，給他端來了茶。
“程伯父，您有什麼事，可以直說，這是會客室，沒有其他人過來。”
程振鋒有些尷尬地笑了，曲雲依一直很聰明，他什麼都沒說，這丫頭就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我今天來，的確有些事情要和你談談。其實，也不是什麼特別的事，你先坐下，不用緊張。”
雲依點頭，在他對面坐了下來，等着程振鋒開口。同時，她心裡也在猜想，程振鋒想和自己說的，究竟是什麼事。
“我知道，你對你父親當年墜樓自殺這件事，心存疑慮，讓陸凌天在查當年的案子。我今天來，就是想和你說說這事。”
雲依眼前一亮，以爲程振鋒想起了重要的線索，特地過來告訴她。
“伯父，您是不是想起了什麼？”雲依激動地看着程振鋒，滿是期待。程振鋒嘆了口氣，她這麼想知道老曲當年的死因，可她卻不知道，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比較好。
“雲依，我今天就是想來勸勸你，放棄調查這件事。我這麼說，都是爲了你們好，你父親都離開八年了，你現在就算查到了緣由，又有什麼用呢？就算你挖出真相，你父親也不會活過來。你要明白，最重要的應該是活着的人。”
滿滿的期待，等來的竟然是這麼幾句話，雲依突然感覺希望落空了，心裡蒙上了一層寒霜。
“伯父，您特地過來，就是想和我說這個嗎？”
程振鋒長嘆道：“我完全能理解你的心情，可是，我作爲長輩，能說出這樣的話來，自然也是爲了你好。如果你父親在世，他也不會願意看到你做傻事的。”
“那是我爸，我爲他找出真相，這有什麼錯？我爸會理解我，支持我的。”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追求的所謂真相，可能要你犧牲現有的一切。就算你不在乎自己的人生，難道，連你心愛的人，你也不在乎了嗎？陸家，關心你的公婆，你也無所謂嗎？”
曲雲依不可思議地看着程振鋒，不明白，爲什麼他會把這件事說得如此嚴重。她調查父親的死因，怎麼會連累到陸家？
“伯父，您到底知道些什麼？您是知道的，對嗎？既然知道，爲什麼還要瞞着我？你就直接告訴我，這不是很好嗎？我爸，他根本不是自殺的，對不對？”
“是不是自殺已經不重要了，人都已經死了，你還糾結這些，毫無意義。你父親希望你好好活着，過得幸福。你明白嗎？”
“想讓我幸福，那您就直接告訴我，當年的真相，究竟是什麼。我知道了，自然不會去查，您也不用爲這件事擔心了。”
“你們怎麼都這麼冥頑不靈！”他氣得連嘆了好幾聲，無奈地看着曲雲依：“你這麼堅持，難道真的想落得和你父親一樣的下場不成？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不要太天真。”
曲雲依怔住了，這還是程振鋒第一次吼她，看來，他是真的動怒了。
“您果然是知道的！爲什麼？那個人究竟是誰，連你也會如此害怕。他又爲什麼要害我爸？這事，是不是跟我過世的媽有關係？”